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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丁生花和刘郎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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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老头子在烧肉,校长已经离开,杨扫眉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在大堂上,胡乱按着遥控器。
当一个人有心事的时候,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找最好的朋友倾诉,只是有些家庭里的纠葛,朋友看在眼里却什么也做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么些年来杨扫眉都一直在惧怕着老头子,总想坐下来好好聊聊可是又觉得会遭对方白眼或者沉默亦或者生气。
可是如今自己都这么大了,扎在自己心里的那根刺也越来越深,拔出来可能会很痛,可是不拔出来就会一直痛下去。她决定了,趁着还有几天去厦门,今晚要和老头子好好的聊聊。
回家的第一顿饭,红烧肉、蒜蓉空心菜、清蒸茄子。从小就吃着老头子做的饭长大,即使出去读书了一样难忘,总是在闻到熟悉的味道的时候会想起家里的菜香以及那个老头。
饭后,杨扫眉收拾好碗筷进了厨房,老头子在看电视,这也是他时常的习惯,看一小时的午间新闻,然后休息。下午喜欢出去走走,看看农作物,和老人家们聊聊天,晚上才有空闲呆在躺椅上看看并不是很喜欢的电视剧。
这也是为什么杨扫眉要选择晚上的原因。
午后,杨扫眉打了一个电话给刘郎伢,让她叫上另一个一起吃泥巴长大的死党丁生花,就说她在水沟上的那座石拱桥上等她们,最好带上鱼竿。
刘郎伢和丁生花就是经常被杨扫眉强制拉到水沟中尾随一伙男生们去钓鱼的两个最好的朋友。小时候一起上学,一起拿三好学生,一起放牛,一起偷偷挖别人家的番薯,摘别人家的果子。被抓住后,一点事都没有,一伙的大人看见杨扫眉都要无奈的叫一声姑子,然后再捎上一些果子给她,最后的最后肯定是三个人都笑着合不拢嘴的回到家。
只是,杨扫眉回到家的时候总会被老头子一顿臭骂,这是两个小伙伴们不知道的事情。
三个人偷摸滚爬的在这穷山恶水中长大,个个出落的不一样。
刘郎伢越长大男人味儿越足,习惯留着短发,时常穿着短袖口比大腿还粗的衣服以及比水桶还宽的裤子,皮肤也是越发的黝黑光泽,简而言之越来越像个男人婆。然而改变的不仅是外形,学习成绩也相应的越来越差,到了五年级的时候,她便不再是三好学生,变成了学习积极分子。也恐怕是验证了她刚出生那会儿,大人们给她取的透着一股子戾气的名字。
狼牙!
丁生花呢!从小就霸气的很,一股子钻劲,什么事情都爱计较。只是让人意外的是,随着发育长大,执拗的她偏偏出落成了一个水灵的姑娘。一首歌是这样唱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生的美丽又漂亮,一双迷人的大眼睛,辫子长又长。大致描述的就是丁生花这样的姑娘。长大之后,杨扫眉每次看见她都喜欢调戏一番,每次玩味的说这么一句话,你这张脸这身材够我玩十年的了。
她也是村子里在学习上唯一一路上能和杨扫眉齐头并进的女娃子。
至于杨扫眉,走在人群中必成路人甲的那种。前凸后翘和她也没啥关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更不用说了,若是穿一件碎花衣裳,就是一本正经的小村姑模样。不同的是,这妮子身高一米六八,比两个人都高。
最出乎人意料的是一路走来,她们居然上了同一所大学。这一次也是约好了放暑假去厦门实习。
临近小暑,蝉鸣渐起,雨后的烈阳当头,天气有些酷热。杨扫眉去院子里的肥土上挖了些蚯蚓,装在了小纸杯中。随手带上一个草帽,拎上小桶,拿着小竹竿做的鱼竿便走出了屋子。
马路上有一条小路通往水沟,因为雨水的洗刷显得有些泥泞,杨扫眉换了一双雨靴,自小就习惯了这样的路,走起来十分平稳。
不一会儿,来到水沟旁,水两边长满了莴笋,这些都是有心人种的,成熟的时候谁都可以采。
杨扫眉走上石拱桥,熟练的上完鱼饵,站直身子后,将鱼鳔与鱼钩控制好一个与水深相符的距离,随后拿着鱼竿用力一甩,将鱼钩扔在了一块长着些许水草的水沟中,看着鱼鳔正常的浮在水面上便蹲了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三点一刻,看了眼小路,她们还没来,于是耐心的看着鱼鳔。
钓鱼不仅需要技巧还需要耐心,对环境以及水沟的一个认知也很重要,有的时候你正确选择了一个地方比熟练的垂钓技巧还要重要。杨扫眉也是江湖中人,这些东西在心里已经估摸过了一遍,要不然也不会选择在水草旁扔钩,而不是水的中央。
正如其所料,刚过了不到三分钟,鱼鳔便抖动了几下。杨扫眉盯紧后轻轻的握住鱼竿,紧跟着鱼鳔却没了动静。杨扫眉专注的看着鱼鳔,心里有数,大家伙,跟她斗智斗勇呢。
不到十秒钟,鱼鳔猛的抖动了一下,幅度很大,泛起一阵阵波纹。杨扫眉心中一阵激动,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判断力,这大家伙肯定还在试探,这时候恰恰不能提杆否则会白劳一场。之后又是几下猛烈的抖动,杨扫眉那激动的心情都快吐出嗓眼了,还是忍住,最后一下,只要最后一下,杨扫眉心里嘀咕着。
只见鱼鳔暂停了两秒钟,随后猛地被拉下了水面,说时迟那时快,杨扫眉站起来猛地一提竿,杆子一沉,鱼上钩了。
好家伙,一眼看过去,是一只足足有七两重的八须鱼,鱼在水的力量很大,将鱼竿拉了将近半圆的弧度,还好绳子坚固,杨扫眉技巧把握的也恰到好处,要不然这种钓小鱼小虾的杆子还不被扯断。
杨扫眉在岸上和水里的鱼迂回了将近五分钟,最后八须鱼放弃了抵抗,被杨扫眉慢慢的拖上了岸。
杨扫眉将鱼装进了水桶里,看了眼小路,折腾这么一会儿,她们已经到了。
杨扫眉远远看着刘郎伢,刘郎伢漆黑的脸上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着向她招手,出乎意料的是她背上挂着一顶斗笠,看起来十分喜感,加上一套大衣大裤的装束。这样子,就像刚放牛回来的牧童,手上拿的不是鱼竿而是牛鞭。
一点都不像接受过大学文化的三好青年。
旁边站着丁生花,她打扮倒显得出众,大老远就看得出前凸后翘,走起的猫步在小路中扭扭捏捏的倒是一副不错的景象。
两人走到杨扫眉身旁,一同叫了声“姑子”。杨扫眉点点头,一掌拍在郎伢的头上,笑道:“你丫的能不能再土点。”刘郎伢每次都是憨笑着摸了摸头。
随后,杨扫眉便走到丁生花面前,张手就是抓住她的胸,毫不客气的揉了揉,回味一会儿,接着大骂道:“几天没摸又大了!这都快到D了吧?说,又祸害了哪个五好青年。”
丁生花甩甩头发,妩媚的说道:“臣妾只和陛下同过房,不敢有二心。”
“给老娘滚,忍不住我就在这里把你给办了。”
丁生花笑意盎然,恢复常态后,道:“这么热的天叫我们出来不可能只是因为钓鱼吧?”
杨扫眉瞪了眼刘郎伢示意她凑过来,自己将鱼竿又甩了出去,盘脚坐在桥上,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爸突然打给我十万块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笔钱,所以找你们商量商量。”
“这还不容易,买几斤苹果不就行了。”刘郎伢说完突然感觉不对,随后大叫一声。“什么?十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