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华菊》煎炸的饺子

11、十一

　　院子门上明显设定了先进的防护锁，他们借着门上的壁灯看出正在解锁的人就是Bobby。
　　他似乎遇到了些麻烦，那个黑人粗暴地甩了他一巴掌差点让他摔个跟头，一旁的John似要反抗却被Bobby拉住。
　　又过一了会儿，他们终于打开了那扇门。
　　黑人先走了进去，另外两个跟在后面。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们走了出来，黑人在前面，两个男孩儿在后面，黑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些东西。
　　Loran一直拍到他们上车离开。
　　“就这样？”
　　当皮卡的声音完全消失听不见的时候，Darwin才惊讶地问。
　　“他们的手里还有个无辜女孩，我们不能打草惊蛇。”Loran把手机放好，“Scott说了他们两个由我负责。”
　　他们重新发动自己的汽车的时候Darwin还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跟了他们一晚上看他们偷完东西就把他们放走了！？”
　　Loran没好气地说：“我录下了他们的视频。”
　　“可我们没抓到人！”
　　“等我们知道那个黑人是谁就能抓人了。”

　　回到警局把视频存进自己的电脑，Loran看了看时间。
　　九点半。
　　她不禁想起以前在M市——这就是大城市和小城市的差别，在那里，这个时间整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这边，连窃贼都收工了。
　　她点开视频随意拖动了一下进度条，画面正好停在Bobby被打的那一幕。
　　高大的黑人男性和白人少年对比鲜明，她的眼角狠狠一抽。
　　混蛋。她在心里骂道。
　　然后她找到一帧能清楚分辨黑人五官的镜头截下一张图片提交给证物组。
　　做完这些工作之后，她打了个电话给Victor。
　　“Loran？你还没睡？”
　　“我今天也加班。”她说，然后抢在Victor前面问：“但我已经可以离开了。我只是想问问你今天怎么样。”
　　“哦。我和Wade忙坏了，今天一天都在办各种手续，还要联系装修团队和供货商。天哪，”Victor的语气透着不敢置信，“我今天竟然一个电话都没给你打。”
　　“那说明你也觉得不用担心我，我很高兴Victor。”她说，“也说明你今天真的很忙。所以，你现在闲下来了吗？”
　　“闲得不得了。我们把所有的灯泡都拆下来了，现在我和Wade坐在房子中间，地板上点着我们能找到的所有的蜡烛。”
　　“浪漫得无以复加，”电话里传来了Wade的声音，“如果把我面前两米高的壮汉换成个身娇体柔的大美妞儿的话。”
　　“滚开，你的妞儿在楼上等你。”Victor抢回电话，“所以你需要我开车送你回家吗？”
　　“那个等一会儿再说吧。”Loran用耳朵和肩膀夹着电话，推开了鼠尾草公寓的玻璃门，“我给你们带宵夜过去。”
　　她挂了电话，走到柜台前点餐。
　　“Loran？”
　　等餐的时候，她又遇到了Jean。后者穿着剪裁得体的连衣裙，站在柜台一侧。
　　“真巧，”Loran看了看她身后，“你一个人？吃宵夜？”
　　“不，事实上我刚吃完晚餐。”Jean说。然后她身后就绕出一个人。
　　是Scott。
　　他的视线在她们之中来回巡逡，似乎在这个点看到Loran出现有点惊讶：“老同学重逢？”
　　Jean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他也对她报以微笑，然后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我去取车，你们聊。”
　　Loran看着Scott消失在门外：“一个约会？我们头儿手真快。”
　　Jean摆摆手：“只是刚好碰到，他说他打算去加班。我们只是一起吃了个饭。”
　　“得了吧。”Loran从她眼角眉梢捕获的快乐告诉她事情没那么单纯，“我还不知道你吗？虽然我不太了解Scott，但他确实是你的型。他对你挺温柔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他是个工作狂。”
　　Jean耸耸肩：“只有工作狂才会这个点还去加班。”
　　“不过你也不错，”Loran看了看时间，“假定你们七点半开始吃饭，那么你们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从工作狂手里抠出这么多时间可不简单。”
　　Jean还想说什么，但Loran点的外带已经准备好，于是她们一起走出餐厅。
　　Scott的车已经在门口了。
　　“我想，我们可以捎你一程？”Jean看着她手上两个大袋子问。她回头看了看驾驶座上的Scott，后者从车上下来，也在询问地看着她。
　　Loran摇了摇头：“不用，我只是带点宵夜去给Victor。他离这里只有两个街区远，走一会儿就到。你们路上小心。”
　　Scott和Loran认识的时间没有Jean那么长，但他也能看出她这么说表示她真的不会上他的车了。虽然他不觉得这个时间让一个单身女人独自步行两个街区是正确的，但他同样没办法说服她乖乖上自己的车——她甚至已经退后了好几步方便他调头。
　　于是他只是为Jean打开副驾驶座的门让她上车，自己回驾驶座发动汽车，然后在后视镜里看着她提着两个袋子走向另一个方向。
　　“她在工作上也很固执，对吗？”Jean突然问。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视线也流连在后视镜上。

　　离Wade的房子还有大概半个街区远的时候，她看到自己哥哥正靠在一个路灯柱下。
　　“Victor？”她迎上去，“你在这里干什么？”
　　Victor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袋子：“如果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妹妹在这种时间走两个街区来给我送宵夜。”他装作很凶恶地瞪了她一眼，“你居然没等我说完话就挂了电话。”
　　“因为你一定会说‘不用过来马上回家睡觉’什么的。”Loran自然地挽上他的手，“你一忙起来就不会好好吃饭，在这一点上咱们兄妹是一样的。”
　　“Well，本来我想直接到警局去接你的。但我不知道你会走哪边过来，怕错过了，所以在那里等你。”
　　“等了多久？”
　　“没多久。”Victor提起装满食物的口袋：“它们还是热的。”
　　他们仍然从店面那一边进去，Wade正坐在地板上研究一张图纸，他身边点着一大堆七倒八歪的蜡烛。那些杂物已经被清理了一部分，空间显得更空旷了。
　　“哦，Loran小天使，你简直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胃的……”他看见Loran从袋子里取出的三明治、烟薰鱼和培根肉卷等食物，表情夸张地想扑过去给她一个拥抱然后中途被Victor拦下：“滚去吃你的宵夜。”
　　然后他从善如流地“滚”到桌子旁边，看到她又打开了另一个口袋。
　　“我的天，你准备办个美食节吗？”他看着她继续取出各种打包好的食物，“需要提醒你这里只有两个人——还是说你也没吃饭？”
　　“我当然吃了，否则Victor会哭。”Loran说，“Victor的饭量一直很大，难道你不是？”
　　Wade翻了个白眼：“别拿我跟你的怪物哥哥比。不是每个人都有黑洞一样消化系统吃得下那么多东西同时不长肥肉的。”
　　Victor拿起一杯饮品：“你就嫉妒吧。奶茶？”他喝了一口，皱着眉头问。
　　“我知道你喜欢咖啡，但它会影响你睡觉。”Loran捡起Wade刚才看的图纸，“这是你们酒吧的设计图吗？”
　　“只是随便画画，具体还是得等装修团队出图纸。”Wade说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说，“上午他们来看了一下，确认这屋子的排水系统完好，不用重新弄。真是放下我胸口一块大石——你知道，万一有什么问题那简直——”Victor往他手里塞了一杯奶茶。
　　Loran看着那张图纸，在上面指指点点：“我觉得这里可以放个台球桌。桌上足球也不错。”
　　Victor取出一只记号笔在她点过的地方做了记号，然后抽走那张纸：“光线不好，看了伤眼睛。”
　　“OK，Victoria。”Loran翻了个白眼。
　　“我感觉我被虐待了。”Wade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