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楚歌》小小栗子

21、二十一、交易

　　林琯青的眼里显出狠色，她灵巧地翻身下榻，辗转腾挪间竟有几分婀娜。她几步逼至楚清离面前，语气虽狠却不失柔媚：“檀慕，哼，算是我瞎了眼！不过，你既然都坦白了，我也可以取你人头请赏了！”说毕，她右手手掌一翻，冷光闪现。她飞身欺至楚清离跟前，手掌横劈，楚清离矮身避过，林琯青掌形一变，白光又堪堪向楚清离后脑飞去。楚清离回身伸出二指，以闪电之势向林琯青左臂风池穴点去。风池穴为少阴、阳维之会，主中风偏枯。易容之人更容易骨，风邪侵体，风池穴乃是大忌。果然，林琯青不得不抽掌格挡，楚清离便趁机闪身退出三尺之外。
　　楚清离稳住身形，定睛一看，那冷光竟是一支销金铜簪，被林琯青夹与食中二指只间。那铜簪虽小，但胜在特别打制，锋利异常，又因林琯青娇小婀娜，灵活非常，将铜簪用得出神入化，纵楚清离功力大增，一时间竟也奈她不何。
　　眼见林琯青重又袭来，楚清离却不急不慌，施展轻功，始终与林琯青距离三尺之外，令其无法近身。林琯青怒气上冲，招式愈发狠利，渐渐地，楚清离似处下风，然而他依旧是如此淡然，唇角间隐有笑意，似有成竹在胸。
　　窗外日头渐高，突然间，林琯青身形似有涩滞，她脚步几个踉跄，猛然跪伏于地上，身形绷紧，手扶胸口，表情狰狞，额间泛出冷汗，唇色苍白，似有难忍之痛。楚清离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表情了然。
　　他缓缓踱至跪伏的林琯青跟前，居高临下地说：“林琯青，我说过你最大的失误便是未收集好信息。你认为我向你坦白便是供你宰割的吗？自从我知道你是林琯青之后，我便已经开始准备了。”
　　“你每天饮食都是命洛溪亲自做好放到门外，自认为安全无比。可你不知道，这世间最难揣测的，便是人心。”楚清离顿了一顿，林琯青挣扎着想要爬起，却依旧摔在地上，一大口鲜血喷出。楚清离有些嫌恶地看着脚下的林琯青，继续说道：“我向洛溪说了实情，令她将我给她的销骨散每天分出一点混于你的饭菜之中，我不在的日子里也无例外。销骨散药性大且色烈味重，然有每日一点便不会被发觉。日积月累，药量达到，正午凌日便会发散药性，此时，中毒之人便会有如百虫噬心之痛。”
　　楚清离微微一笑，衬得出尘俊逸的面庞有一丝邪魅。他微微俯身，口气竟有一丝戏谑：“不过，你放心，这毒不会危及性命的，不过，也是无药可解。”他直起身：“你对我还有用，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我这里有压制销骨散药性的药。你若自此听我命令，继续扮好你的雷次宗，我便可每日给你一颗，怎样？”
　　林琯青跪坐在地上剧烈地颤抖着，也不知是痛是怒。她举起手中铜簪颤巍巍便要向喉间刺去，却被楚清离一脚踢掉。他声音冷峻：“你以为自杀便可解决一切了吗？你想得太简单了！林琯青，你只有两个选择。”
　　林琯青仍在沉默着。站在她面前的楚清离转身离开，窗口的阳光更多地投射在她身上。林琯青不由得喉中发出一声惨叫，抱头在地上滚动，似要逃避这激发药性的阳光，然而却无济于事。她似乎下了决心，不去管这毒辣的日光，只是努力向楚清离爬去，抿紧的苍白嘴唇中溢出血丝。终于，在楚清离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她抓住了他的衣角。
　　楚清离回都未回头，便将一枚药丸抛至林琯青的面前。
　　随后他云淡风轻地走出门去，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