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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太高兴了,巧遇楚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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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的一天,因为头一天刚下过雨,没有了长夏的闷热潮湿,吃过午饭后才才决定去公园走走,这个季节的绿又深了一些,好看。
这一年的夏天才才还没有好好感受就已经过去一半了,才才站在路边,感受着夏天的热烈,就像热恋的感觉,充满了玫瑰花和巧克力的味道,她想每个沉浸在爱里的女生,都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她们在特定时间里都是被王子宠爱着的骄傲的公主。
站的有些累了,才才找到一处石凳,铺上厚厚海棉垫,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准备在树荫底下写写东西。
突然一个皮球滚到了才才脚下,才才抬起头看到一个约摸两岁的娃娃呆萌的看着他,然后指着地上的皮球,奶声奶气的说"球~。"
才才冲着他甜甜一笑,捡起球递给他,小家伙接过球也看着她咧着嘴笑了,一个年轻的妈妈和中年妇女从后面跟过来,其中的妈妈摸摸小家伙的头问"你谢谢阿姨没有?",小家伙听话的双手合十表达谢谢的意思,真是好萌的娃娃。
才才猛然觉得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当她转过头四目相对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楚楚。
"才才。",那个年轻妈妈满脸惊喜。
"楚楚"。才才也很惊诧。
他们有两年没见了。
楚楚叫楚玲,和才才曾经在同一家医院、同一科室工作,楚楚是护士,比才才早来两年,但才才比楚楚还大几个月,因为临床专业比护理专业读书时间长。
楚楚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辞职了,因为楚楚当时怀孕的时候妊娠反应很大,有一次因为给病人输液的时候突然恶心的厉害,针扎跑偏了,病人家属不依不饶的天天闹,每天上班闹的科里鸡犬不宁。
楚楚觉得委屈,上班时候要忍着,下班还要遭到病人的围追堵截,本来楚楚想申请休假,但医院没有批准,楚楚最后还是决定辞职了,跟着经商的老公去了南方,其实楚楚不用受工作之苦也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只是作为女人,她很清楚,是不能完全依靠男人过日子的。
才才已经两年多没有看到她了,在医院工作期间楚楚和才才关系就很好,有两次病人因为输液的问题为难楚楚的时候,也是才才帮她解的围。但是自从楚楚去了南方,两个人就很少联系,偶尔在节日的时候互发祝福短信。
这次意外相遇,两个人都格外兴奋,楚楚把孩子交给妈妈带去玩,也坐在石凳上和才才聊起了天。
"你们搬回北京了吗?"才才问她。
"没有,最近我老公公司不太忙,我带着孩子回我妈这住几天。"
楚楚辞职后一直在她老公的分公司上班,才才只知道她老公原来是个老师,几年前辞职在北京创办了自己的教育品牌,后来又在老家那边开了分公司,但是在南方的生意势头明显好过北京,北京竞争太激烈了。
两个人互相诉说境况的时候楚楚发现才才屁股底下居然垫着那么厚的海绵垫,关心的问才才“你生理期啊?”
楚楚记得才才是有痛经的毛病的,有一次两个人一起值夜班的时候才才就因为痛经倒在床上起不来,还是楚楚给她打的止疼针。
才才表情忽的变幻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的摇摇头说"不是。"眼神变得有些难过。
"哦,可是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公园?"
在楚楚记忆中他们那个小单位里的住院医是没有哪天有时间可以逛公园的,永远的白班白班夜班下夜班,一年一年的陷入无限死循环,下夜班的人永远像是没了魂的僵尸,蔫他蔫他的,半颗豌豆都能打死。
那个时候楚楚看着这帮小美女都觉得很可怜,楚楚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才才如果有一天可以休息会选择干什么,刚上班的才才会兴奋的把24小时精心安排好,过了两年后楚楚再问才才同样问题的时候,才才会打着呵欠可怜巴巴的说:"补觉。"
所以楚楚离职以后她就成为了这些可怜巴巴的住院医们最羡慕的女孩,楚楚的生活简直令她们每一个人心驰神往。
"才才,你跟光默一起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准备要孩子?"楚楚的问题突然让才才的思维突然定格在了那,然后落空了几秒。
这两个人曾经是医院里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两个人的婚事全单位的人都惦记着,楚楚那个时候也很奇怪为什么两个人感情稳定工作稳定还不选择结婚。
才才那个时候只是说没有想要结婚的冲动,楚楚总是笑话她是不是怕结婚了错过了更好的,才才当时摇摇头,很平静的说:"我虽然没有冲动嫁给她,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别人。"
楚楚清楚的记得当时才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听着都很感动。有一种爱就像命中注定一样,不是用几寸红本就能诠释清楚的。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没有红本本但一样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的夫妻,可是此时的才才为什么眼神一直辗转变化着?
"我们离婚了,刚离。"才才的话还没说完,楚楚睁大了眼睛长着嘴巴一脸的不相信。
"怎么会?你们,你们不是刚结婚吗?,天啊,我这爱情观一下子支离破碎的。"
才才看着楚楚惊讶的表情,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刚一开始就结束了。"
楚楚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能感受到才才的表情和话语中有一种难以承受的伤痛,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楚楚就这样安静的陪着她坐着。
过一会楚楚妈妈抱着哭闹的儿子过来,楚楚看着儿子大概是困了,抱着儿子回了家,她们约好以后要经常联系。
之后的几个下午,她们常常在这个小公园见面,楚楚慢慢了解了才才的故事,作为女人,她能体会到才才的为难,也为才才的遭遇痛心。
由于身体的原因才才不能继续超负荷的临床一线工作,向医院递交了换岗申请,也“顺利”的得到了批准。
她被调往医院的教育处,主要负责医学生、护理学生的教育,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和院内、外的继续教育工作。
才才终于开始了朝九晚五,没有夜班的生活,但交换的条件却如此惨重。
第一天来上班,看到了以前一起共事的同事。
才才并没有多兴奋,倒是那帮人跑过来对才才的病情问东问西,并羡慕的表示她能幸运的休这么长时间的假,才才虽然心里咒骂着"去他娘的,这种病假谁愿意休谁去休'的话,表面上倒是不露声色。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这些没人性的值班制度已经把大家的价值观折磨的低俗无极限,很多人背地里都在羡慕着才学婧,希望自己也能那么幸运的享受休息,毕竟躺在担架上疼的一身湿透的人不是他们,只看浪出肉,没见狼挨揍。
说是一个科室,其实只有两个人,才才没来之前只有一个房科长一个人,房科长51岁了,再有几年也该退休了,她简要的和才才说了每天必要的工作任务,然后看着她。
"听院里领导说你和梁光默已经离婚啦?"。
"嗯。"才才点点头。
"哎,我刚开始听说还不相信,以为你们只是闹别扭呢。"
看着才才情绪低落的在那里摆弄文件,老房过来拍了拍才才的肩膀,"才大夫,回头有合适的我给你盯着,不过院里很多人人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梁大夫也从没说过,你们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这嘴可严着呢,你放心。"
才才没言声,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心里想着这种事是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吗?
不过才才也奇怪,她们都离婚一个多月了,梁大夫却从来没和别人提起过?他应该大肆张扬一番啊,让他那帮酒肉朋友都知道,他再也不用回那个厌恶的家了。
平时房科长还是挺忙的,不是去开会,就是去出门诊,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才才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整理材料、接接电话,怪不得以前才才来交材料的时候十次九次半都没人。
现在总算有了常住人口,老房在办公室待的时间就更少了,偶尔在也是和才才一起聊聊家长里短,打发打发时间。
老房有个儿子,研究生刚毕业,在一个很知名的外企上班,老房聊得最多的也就是那高学历的儿子,听着才才各种丰富词汇拼凑出来的赞扬,总有一种过饱和的满足感,所以老房还是很喜欢才才的。
很多在临床一线苦苦挣扎的人都在粱光默面前羡慕着他媳妇就这么病了一场然后脱离苦海,而他们还不知道,粱光默已经静悄悄的成了才学婧的前夫。
才才不知道梁光默是如何敷衍这个话题的,并且为什么要敷衍,是真的觉得离婚是件丢人的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于是就在别人追问才才七夕和梁大夫去哪里共度佳节的时候,被才才一句"我们早就离婚了"在这美好的下班前爆了个世纪大冷门。
确实,他们刚到单位的时候是受众人羡慕的一对情侣。
大学相爱四年,毕业以后还能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这种经历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幸运的。
但幸运终究敌不过时间,他们的结合无人反对,但他们的分开却众人咂舌。
虽然在同一单位,但在工作中他们基本碰不到面,各自在各自的坑里种萝卜。
那天下班在离医院很远的一家餐厅门口,才才看着一个约摸20岁出头的女孩子挽着粱光默的胳膊走了进去,梁光默双手插着兜,看不到他们的表情。这还是她上班以来第一次看见粱光默,也是她离婚以后第一次看到他,她本能的移开了目光,低着头走着。
其实才才平时不从这条路上经过的,今天是因为和楚楚约了看电影,她才会穿越这条捷径小路。
自从曝光了他们离婚的消息,她也甚少听到关于粱光默的消息,他们就这样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由恋人变夫妻,又匆忙间变成陌生的同事。
才才很热爱她当下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回家锻炼,然后坐在电脑前写书,她与自己配合的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