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两情相悦才好》June酷

19、你觉得是她艰难一点还是我艰难

　　"还要再吃点什么？"梁光默招呼服务员上菜单。
　　"我不吃了，刚吃过午饭，你不是要给我照片吗？"才学婧看着他座位旁边的纸袋，居然还是紫色的，上面还有一个亮紫色的蝴蝶结。
　　粱光默从来不喜欢这么花哨的包装，以前无论送她多贵的礼物，永远没有包装，如果非要包装，也不过是商场原装的纸袋子。
　　"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一见面就急着走，你是害怕见我吗？"粱光默的声音还是才才记忆中的低沉，而现在的他，没有了分手前的狰狞嘶吼，倒也有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我为什么会害怕见你？"才才把菜单推回去，瞄到梁光默脱掉的黑色羽绒服里面是一件合体的白色衬衣，整齐洁白的衣领衬着他的脸精神奕奕。
　　梁光默是不喜欢穿衬衣的，除了面试和今天，才才还从没有看到过梁光默这么精心打扮过，不像是旧人见面倒像是新人相亲。
　　"哦，给你，我专门去礼品店买了个袋子，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种款式的纸袋，有一次我偷用了一个你收藏的紫色袋子用来装啤酒，你知道后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算，还给你一个。"粱光默把袋子递给她，才才没有说什么，打开盒子，里面不光有一本当年的相册，还有一本崭新的书，Alanber的康复日记。
　　才才没有拿起那本书，倒是把相册打开翻看着以前的旧相片，看着十年前的学生照片，才才觉得十八岁的自己好美。
　　看到后面，才才开始觉得不对劲，"这些照片不是我的啊？"才才一眼认出来后面的很多照片是在粱光默24岁生日，也是他们工作后第一个生日的时候自己给他DIY的礼物，才才冲印了很多记录他们生活的照片，把他们一张张小心的剪成各种心形，然后装在一个漂亮的饼干桶里。
　　“梁光默，你不高兴的时候就从饼干桶里拿一片心形的饼干，然后想想我们照相时候的快乐瞬间，你看饼干后面还有字，是不是超级感动，我做了好几个晚上，happy birthday，大傻瓜。”这是当时才才对梁光默说的话，才才已经记不太清了，梁光默还能回想起来。
　　"你看看照片后面写着什么？"梁光默翻过来心形卡片，才才看着上面写着一排很漂亮的钢笔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下面写着"Alanber，我们和好吧！"
　　"Alanber是什么意思？"才才依旧是平静的波澜不惊的表情。
　　"就是幸运天使的意思。"粱光默解释的没错。"一个叫Alanber的女孩写了这本书，你知道网上的评论是什么吗？大家都在说如果我身边有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孩，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但我身边曾经就真的有一个，可是我没有好好珍惜。"
　　“这台词有点熟。”才才看着梁光默。
　　“不是台词，就是心里话，这就是我现在想对你说的。”梁光默也看着她，满眼琼瑶式的柔情似水。
　　"可能，说到这就够了，说多了就变成了打扰。"从梁光默坐在那，才学婧的表情就没有变过，甚至连皱一下眉的动作都没有，就那么看着他，他们现在，彼此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照顾。
　　"我知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对，你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做，还做了那么多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我想请你给我一次机会。你看这些照片，背后有那么多温暖的故事，你看这张，是我在学校隔壁的家居馆照的，你还记不记得，冬天我们经常去这个家居馆约会，因为我们没有钱去高档的消费场所，这个主意还是你想出来的，那里所有的沙发，椅子我们都做过，你曾经还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来这家买套家居。还有这张，我惹你生气了，可是我一举起相机拍你，你就立刻笑的那么灿烂，还有这个是在北大的未名湖畔，你说当时的目标本来是这所学校的，但是高考没有发挥好。其实我们在一起只是因为习惯了所以越来越不懂得经营这份感情，都以为不需要再努力什么也可以天长地久了，分开只是让我们有更多的个人空间反省，冷静之后我们都会更珍惜这份感情。"
　　"所以呢？"才才喝着苦咖啡。
　　"所以希望你给我一次检验我反省结果的机会。"粱光默本想握住才才的手，才才却将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两只胳膊交叉放在胸前。
　　"可是你想的并不是我想的，爱情要不要开始和要不要继续都是两个人两情相悦的事，你用一年想通的事情也只是你要走的路，并不是我的选择，所以你不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好的照顾。"才才眼神中的坚定温柔的发射出来，虽然有一丝浅浅淡淡的微笑，梁光默却听出了其中的拒绝，如今的才学婧，连拒绝都如此咬文嚼字，显得他们的关系如此生疏。
　　"我前几天在单位看见你了，很早以前就听说你上班了，我也以为我们可以静静的做个陌生人，但是那天中午看到你在花园里不知道和谁打着电话，然后脸上一直挂着笑，当时心里就很嫉妒，那个笑容太熟悉了，曾经每天都陪伴着我，可是现在却不属于我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被掏空了一样。"
　　"光默，我相信你这一刻你告诉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但是我表述的每一个字也是发自真心的，也许在你现在的意识里当初的分手有些冲动，你因为这种冲动而后悔，可是我当时的决定是深思熟虑过的，我们的感情出了问题，不管是继续还是放弃，都是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我们现在的生活都变得很好，这就说明当时的选择没有错，如果你觉得我当时的决定只是为了给双方足够的空间，我不会用这个当作分手的理由。"才学婧说话中已经有了一种成熟的稳重，这就是她展示过外人的状态，几个月前的许贯之，看到的也是这种状态。梁光默不喜欢她这样的状态，因为总是在提醒他是自己把一个简单纯净的女孩子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也许今天的才学婧在外人眼中确实比以前生活的更自信更自如，但对于一个梁光默来说，才学婧越自信他越卑微，等她强大到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就真的离他梁光默越来越远了。
　　"可是我过的并不好，至少没你看到的好。"粱光默的语调明显忧郁了下来，以前每次两个人吵架的时候，粱光默只要用这样的语调说"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然后才才就一定会原谅他和他和好如初。
　　她觉得一个男生能够把自己男子汉的身份放这么低，来请求和好，已经足够说明你在他的心目中她比面子更重要。
　　在分手后的这段日子里，才才曾经想过，一个男人永远这样大概也会疲劳，也有想要转换的时候。只是才才在病床上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站起来的那些日子，哪有心情配合你转换。
　　到底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得病？
　　到底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累？
　　但是，那个时候它就偏偏来了。
　　"光默，你现在经历过的所有心情，我都经历过，所以，只要熬过了这个阶段，你的生活就豁然开朗了。"才才希望梁光默也能学会慢慢的等待，等待一段艰难的岁月飘落成过去。
　　是啊，没有谁一定是谁的相知相守，没有谁会在分手之后一定留在原地等你。
　　大部分人分手并不一定都是经历了什么惊心动魄的劫难，而是那些越来越少的情话，越来越不耐烦的脾气，越来越无效的沟通，积累起来的小小细节，这两个人的不幸在于，两种因素都实实在在的有。
　　其实一起经历生活的困境本是挽救感情的一种很有效的方式，在他们这里，却变成了婚姻的陷阱，在才才心里，大概是更深的陷阱，婚姻的无底洞。
　　心里破了个洞，要怎么补才不留疤？
　　两个人都开始沉默。
　　才才还是一样的姿势和神态喝完最后一口苦咖啡。
　　"你看过这本书吗？"粱光默把书从书袋里拿出来，放到才才面前。
　　"看过，有人送过我一本。"才才随便翻了几页。
　　"这本是我送给你的，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脑子里就全是你。"粱光默说到这突然脸望向窗外，眼睛微微睁大，半天没有眨，强忍着。
　　今天的阳光出奇的好，前几天还是严重的雾霾天，现在却是晴空万里了。
　　窗外走过一对对手挽手的情侣，风吹起他们围巾上的流苏，没有方向的在眼前乱舞。
　　“你觉得是她艰难一点还是我艰难？”才才不知道怎么想问这个问题。
　　“你。”梁光默把头转过来，眼眶有些湿润，“肯定是你，她再难，好歹还有家人陪着，你的家人却没有做到这一点。”才才的书里完全没有交代自己的婚姻状况，只是提到了始终父母相伴，所以网友都以为她是个单身的小姑娘。
　　“我和她怎么不一样，都是父母相伴。”才才苦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苦咖啡，咖啡有些凉了，更突出味道的苦涩。
　　"我下过决心，一定要珍惜在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陪伴我的你，那个时候我觉得在这个浮华的年代能遇到一个不物质的漂亮女孩太幸运了，你就是我的宝贝，我们在一起七年，那么多美好的记忆，都挽回不了什么吗？难道你觉得你可以很欣然的接受另一段感情吗？我们的生活里都充满了对方的影子，是怎么努力也摆脱不掉的。如果你让我把和你分手为代价学会的经验教训用来爱另一个女人，这太残忍了，我做不到。"粱光默紧紧握住才才的手，不让她趁机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