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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怎么会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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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处的前期,也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甜蜜制造机,会像很多八零后情侣一样,牵着手走在校园里,依偎着坐在公园绿地上。
才才也会靠在梁光默怀里听着他哼唱我是一只小小鸟,听他讲小时候的故事,然后傻白甜的指着天上的云彩说“这个我想吃”,然后梁光默就会体贴地说“那个是甜的,吃了会变胖”,“那我想坐在云彩上,轻飘飘的”
“想要轻飘飘的感觉不用爬那么高,来,吹罐啤酒。”
才学婧觉得最浪漫的事就是坐在梁光默的自行车后面,拿着手机拍着她幸福洋溢的脸和那结实的背影。
那是梁光默攒钱买的第一辆山地车,他本想让才才坐在前面,这样就可以整个把她围在怀里,但是才才很害羞,觉得这样在校园里会不好意思,于是无奈之下梁光默只能给车子配了一个后车座,然后摸摸后脑勺皱着眉头说“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跑车。”
那个时候,梁光默就是他的整个世界,初恋,就像天边那一朵云,有一天遇到冷空气就落下去成了雨,遇到更冷的空气还没落下去已经幻化成冰雹,杂碎了那一颗颗少女的玻璃心。
生活本来就不是只有一个味道,他们也曾经历过漫无休止的误会和争吵,多半是以才才的一句“你为什么要凶我”即将收尾,而以梁光默的一句“对不起,宝贝,我错了”结束。
两个人总是能这样和好如初。
但有一次才才再听到梁光默说“我错了”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你错在哪了”,他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来,后来才才明白他只是珍惜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并不认可犯错这个结果。
那之后,梁光默说“我错了”的机会就越来越少。
才才的初吻还有一个很好笑的故事,有一次两个人一起在电脑上看电影,当看到男女主人公深情一吻的时候,才才盯着电影屏幕说;“几年前看到这样的镜头,我还会琢磨一会,男人和女人嘴对嘴亲的时候不是会撞到鼻子吗?后来才知道……”
正说到这的时候,梁光默突然将她的头搬了过来然后低下头吻了他,就是简单的四片嘴唇贴到一起,但是才才现在还记得那种感觉,自己身体僵僵的坐在那,甚至贴合的那几秒她不知道嘴巴该闭上还是该微微张开,眼睛是该闭上还是该微微张开,胳膊应该环过梁光默的脖子还是该就那么垂着。大脑完全空白,嘴唇上像是有一股电流通过,从唇间直直的射到手指尖。
过了几秒钟,梁光默轻轻放开她,然后继续问“后来才知道什么?
“知道亲吻的时候两个人一歪头就不会撞到鼻子。”梁光默听完后笑着捏着她的脸,“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当时的才学婧害羞的闭上眼睛,然后点了三下头,再然后梁光默把她温柔的揽入怀里。
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八年,某些时刻已经忘记,某些时刻还是如当初般清晰。
虽然现在天各一方,但才才并不否认他们之前是有很多有趣的记忆片段,在某一个时刻,在某一个物品或者某一个词语的刺激引导下,那些破碎的片段会从脑海里蹦跳出来,然后迅速串联在一起,带着年轻的那种热血沸腾和对爱情的赤胆忠诚,静静地在才才脑子里飘一会。
才才看着睡梦中的许贯之,想着要不要叫他起来,墙上的时钟已经慢慢逼近十二点,但是许贯之仍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这小子昨天画了多长时间,到现在都不醒,到底是他喝多了还是我喝多了?”才才一个人像是一只猫一样光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把他吵醒。
“已经一点了,这家伙怎么还不醒。”才才过去伸出食指放在许贯之鼻子下面。“有气啊,怎么睡得像个死人一样。”一走神才才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贯之的鼻尖,许贯之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鼻子下面的一根手指吓得立刻跳坐起来。“你,你,你要干嘛?”贯之大概还没睡醒,一脸的惊恐。
“我还能干嘛,把你杀了剁馅。”才才比划着两爪子。
“你怎么会在这?”贯之揉了揉眼睛,他昨天睡的时候,不对,准确的说是今天睡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所以即使是下午一点起来也比从夜里十二点睡到上午十点的才学婧少了三个小时。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在我家。”才学婧看着许贯之衣着完整的躺在那,睡了一晚上居然发型都没有乱,完全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你不记得了?”贯之神秘的表情问她,显然已经把吓飞的魂魄召唤了回来。
“我,记得,记得,你不是,不是喝醉了嘛,然后没有地方去,我就暂时收留你了。”才才可不想在这家伙面前承认自己喝醉了这个事实。
“对啊,可是你不是也喝多了吗?”贯之看她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我没有,我没醉,我好着呢,不然你怎么回来的,我打车把你架回来的。”才才一口否认那个让她丢脸的事实。
贯之心里乐成一团,就这不到一百斤的体重、一米六的小个头能把他一米八三,一百五十斤的人架回来,他得蹲下才能够得着那个小瘦肩膀吧。
“你没醉?哦,我以为你喝醉了,昨天回到家你就一直想要脱我衣服,然后我拒绝,你就往我身上爬,非要跟我……”贯之边说边比划着。“我以为你喝醉了呢!”
“什么?打住,不要再说了!”才才赶紧打断他的话,觉得自己昨天晚上一定是出糗出到四百年前的地球另一边了。
“以后我要是再喝酒就割舌头!”才才简直想找个布把自己罩起来,丢死人了!她羞愧的满脸通红的走回卧室,然后扎在被子里不好意思出来。
贯之在客厅笑够了以后来到才才卧室,掀开蒙在才才脸上的被子,“这么大人了有啥不好意思的,至于吗,八零后不能这样啊,你说就你那点智商和胆量还老想和我较量那不是自取其辱吗,行了行了,骗你的,你怎么一点脑子都不长,你说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堪比西施貂蝉的美女要是上来脱我衣服我怎么可能拒绝,我拒绝了我都不是男人我告诉你。”
“许贯之!你真是不要脸。”才才脱下毛绒拖鞋就朝许贯之那帅的不真实的脸扔过去,可惜被他躲过去了。
“开个玩笑嘛,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那,你昨天晚上,那个,那个,没脱我衣服吧?”才才更关心的是这个。
“才学婧,我说你脑子装的矿泉水你还说我人身攻击,你起来的时候身上穿着衣服看不见啊!我说我给你一件一件脱光了然后又一件一件给你穿上了你信啊。你要是真这么想你就是瞧不起我,我告诉你,才学婧,我给你脱了就不会再给你穿上!”
“许贯之你这个混蛋!”又一只毛茸茸的拖鞋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在许贯之脸上。
智商比不过你咱比枪法!哼!
周六早上起来,才才慵懒的在床上伸出一个大大的懒腰,她正琢磨着早上是吃豆浆油条还是牛奶面包的时候,电话响了,她瞄了一眼电话上的陌生号码,懒懒的按下免提键,然后很礼貌的说:"喂,你好?是哪位?"。
"是我,学婧。"电话对面的粱光默心里一沉,她果然删了自己的号码。
才才也很惊诧,一年多了,他们从来没有联系过,就连在单位见面,他们也会像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连点头的心情都没有,今天他怎么会打电话来,才才觉得很蹊跷, "哦,是你,有事?"从才才的话里梁光默并没有听出多少惊讶。
"雪婧,我今天收拾房间,发现一本你的相册,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拿过去给你?"粱光默虽然尽量自然的说话,让自己显得不要过于拘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蹦的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我的相册?"才才很久没有翻过相册了,所以大概也不知道哪本相册落在了他那里。
"是啊,很多大学的照片,你今天有时间吗?我给你送过去。"
才学婧犹豫了几秒钟,没有回答。
粱光默接着说"十年前的照片了,挺珍贵的,拿回去没事儿翻翻,挺好。"
才才想了想,说"那就今天下午吧。"
粱光默终于算是把心放回去,稍稍缓解了些紧张,"你住哪?我给你送过去。"
"我们外面见吧,你可以做公交车788路过来,我在新缘小区公交站等你。"才才肯定不希望她来家里。
"周围有没有什么咖啡厅之类的,外面这么冷,还是屋里见吧,把你冻感冒了不好。"
才才又想了想,"车站附近有一个"巴黎街区9号",我在那等你吧,下午两点。"
"好。"梁光默在电话那头兴奋的做了个OK的手势。
两个人离婚的时候还是春末夏初,现在已然是寒冬腊月,时间不能真正解决什么问题,只是会让你淡忘了曾经对一个人的仇恨。
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聪明的人都不会让自己在仇恨中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