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谣》晨暮曦曦

19、地母祭坛

　　如今见着鸾鸟失了亲人疼爱，算是彻底勾起了她的心病。因淼羽也属鸟类，同鸾鸟算得上半个同族，亦是同病相怜。所以淼羽对鸾鸟很是上心，完全就是当作自己的女儿在养。淼羽予了她一个名字，唤作“陌寻”。可能是希望她莫要寻找过往那些伤心事，就快乐的活在当下吧。
　　陌寻很是聪慧，不到三岁便化成了人形。小孩子很是忘事儿，小时候的遭遇，初来时的惊恐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每日在院子中嬉戏玩耍，见着陌上殇和淼羽便甜甜的唤一声父君、娘亲。时时缠着陌上殇一同玩耍。
　　淼羽自然不用说，日久了连陌上殇亦真心实意的待她如女儿一般，很是疼爱，全然没了当初的想法。淼羽常说陌寻的出现是上天给他们的礼物，正好填补了他们没有子嗣的遗憾，说明上天待他们还是不薄的。也经常以此劝诫陌上殇要减少杀戮，多积功德。
　　陌上殇听了也只是笑笑，并不说什么。其实他心里对此是很不赞同的。如若上天真是待他们不薄，他们也不至于坠入魔道。魔王也不会永远被镇压在荒古深渊不见天日。淼羽也不用天天拖着个病怏怏的身子，以至于连子嗣都怀不上。这一切一切都是上天的过错，并且在心里暗暗发誓，他终有一日会将所有的东西都讨回来的。
　　不过让陌上殇很是欣慰的是，有了陌寻的陪伴，淼羽的性子越来越开朗，脸上满是笑意，没了那淡淡的忧愁，有了几分初见时的模样，身子也是日渐好转，用不着顿顿汤药的养着了。
　　别看淼羽平日里从不过问魔君教中事务，但是她脑子里清明得很。虽然陌上殇日日花了大部分时间陪着她和陌寻在院子里追蜂捕蝶，在亭子中吟诗作画，但他该干的事儿却是一件未落下。
　　淼羽虽然不喜他做此等恶行，嘴上也时常劝解，却从未与他较真，凡事都由他。因为她与他共同经历过，对他的痛楚感同身受。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对上天还是有着一丝怨恨的。不过这一丝怨恨却随着莫寻的到来烟消云散，这便是一个女人的伟大，是母爱的力量。
　　甭说，陌上殇身为一教之主，统领着数千教众。他却是个闲不住的主，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从他领着众人追杀凤如凰和攻打冰凝饶世界就可见一斑。他或是觉着非得如此才足以聊表对魔王的忠诚。以前做那些事或是性情使然，如今这事却是非他不可，那便是准备启动地母祭坛一事。
　　地母祭坛是上古时期魔王花费大量心血，耗时几百年设立的祭坛。那心血可是真正的心头血，是一滴一滴从心窝子里滴出来的，而非单指精力。别看魔王只是一介武夫，其细腻的心思，深远的见识是没有几个人能赶得上的。这一点但从这地母祭坛的设立便可瞧见。
　　地母祭坛设在摩摋教后山禁奴洞下面的一个小小溶洞里，极其隐蔽，非得寻着机关暗道方能进入。全天下除了魔王、魔君及无骨长老知晓此事外，其余人等一概不知，就连淼羽亦是不知。连同魔王至宝比丘之心，众人也是知其物，不知其用。当时魔王只是设立了这个祭坛，后来陌上殇便就着这祭坛，在此处设立了摩摋教。
　　地母祭坛设在地下溶洞中，规模自然不大，整个溶洞也只能容得下十几人。溶洞地方虽小，景致倒是不错。溶洞顶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石钟乳，周围一圈清泉汩汩流动，听着就像血液流过心脏的声音，最终汇向了中央的祭坛。清泉中散落着几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映射在石钟乳上，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很是漂亮。
　　圆形的溶洞中央设有一座心形的祭坛，整个祭坛设计得精致而巧妙，没有焚香的烛台，亦无祭天的用品。只有一个个衔接得天衣无缝的巧妙机关。上面供奉的并非寻常的人像或是圣物之类的东西，而是一颗黯然失色的心脏。暗红色的心脏就像真的一样，恍惚间还能瞧见微弱的跳动，让人不禁联想其是从一个巨人身上挖下来放在那儿的。心脏的正中间缺失了心形的一块，像是被谁活生生的挖去了一块，看得让人心疼。
　　整个溶洞只有一条狭矮的通道与外界相连，并且被一块厚重的玄铁门堵着。外人就算是发现的此地，没有魔君手中的开启玉牌亦是无法进入的。更何况此地位于禁奴洞的下方，众人都对洞内的饕餮凶兽避之不及，哪能发现此地的蹊跷。玄铁门及饕餮凶兽都是魔君后来设置的，不要说饕餮凶兽，就是那块厚重的玄铁也是废了他九牛二虎之力寻来的。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毕竟如此宝物是难得一见的。
　　这地母祭坛一不是用来祭天的，二不是用来杀敌的。既然是魔王用自己的心头血设立的，它只有一个用处，便是传递能量。魔王是很有先见的，在坠入魔道的那一日起，他便想到了终有被镇压的一日。而镇压他的最好之地便是荒古深渊。自开天辟地以来，镇压于此的大能是数不胜数的。
　　荒古深渊是独立于六界之外的上古遗弃之地。此地暗无天日，没有任何灵力源泉。镇压于此的所有人都只能靠消耗自身的灵力度日。其消耗虽然缓慢，但是长期的只出不进，最终只有一个结果，便是无数年后灵力耗尽而亡，哪里还有挣破而出的那一日。
　　地母祭坛的设立便是为此准备的。只要有足够的能量传递进来，对于魔王来说一切皆是有可能的。但想要打破荒古深渊的封禁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即便是有了这地母祭坛，也是不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必须要有足够的能量传送给魔王，如果只靠吸收那微薄的天地之力，不知要待到何年何月。
　　有一宝物倒是能瞬间吸取天地间的五行之力。此宝物便是当年天神镇压魔王用的凤凰印。凤凰印是用凤后的精血炼制的，而天地间的五行之力是由凤后五女之精血生成的，两者血脉相连，自然能轻易调用。只是要启动那凤凰印需要凤凰族精血，凤凰族自上古时期便已凋零，那血脉定是难以寻得的。
　　要启动地母祭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首先需要的是纯净的至阳女子之血作引动祭坛之力。纯净的至阳之血便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未经人事的处女之血。其次便是要用魔王至宝比丘之心来沟通与魔王的连接。
　　自从上次有了魔王至宝的消息时，陌上殇便开始在着手寻找至阳之血及魔王至宝。但要在偌大的人类世界中寻找一名拥有至阳之血的女子确实是一件难事。女子本属阴性，普通女子是不可能拥有至阳血液的。数月之后，陌上殇眉头紧锁，“普天之下难不成就找不到一名拥有至阳之血的女子？”
　　“魔君，据老生所知此等女子原是有的，只是……”无骨长老迟疑道。
　　“长老快讲，”陌上殇很是急切的催促道。
　　“远古时期，神兽中有凤凰一族。凤凰又称太阳鸟，其族中女子皆为至阳之血。只是当年凤后为了镇压魔王自绝血脉，如今怕是再无一人。”
　　陌上殇听后刚才稍稍舒缓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肯定会有他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