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谣》晨暮曦曦

18、 忆往昔

　　此次摩摋教偷袭冰凝饶世界，也算是伤亡惨重。前去的一干人等，除了陌上殇及无骨长老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连手下几位能力出众的执事，在蜀山大长老洪晃的剑下都未能幸免，全部负伤而归。其余教徒在围剿之下，简直是不堪一击，死伤无数。
　　陌上殇暗自道，幸而蜀山门派的二长老“酒中仙”也身受重伤，不修养个数年是复不了原的。冰凝饶世界众人也是死伤无数。算是找了点心里平衡，不然让人觉着他们摩摋教很是无能，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收获永远伴着风险并存。此次损失虽然重，但比起收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毕竟他们没有人是把众教徒的性命放在眼里的，认为他们的使命就是为魔王谋求利益而牺牲的。
　　殿中宝座上，魔君陌上殇正慢悠悠地品着养生茶，殿下跪着的执事正禀报着：“魔君，此次我教派出的两千教徒共死亡一千四百余人，伤者六百余人，其中重伤者四百二十三人。”
　　陌上殇听得皱起了眉头，“轻伤者各门领回去修养，重伤者一概像往常一样打发了。”
　　殿下执事每次听得此话都不由得心中一颤，重伤者像往常一样打发，便是扔到禁奴洞里喂了凶兽饕餮。想着若是自己重伤，便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吧。此时由不得他多想，便平静地答道：“是，魔君。此行收获亦是颇丰。共获得绝世灵果无数，上古灵兽七只，最重要的是有一只幼年灵兽鸾鸟。”
　　陌上殇听得喜上眉梢，尤其听见有一只幼年鸾鸟后，更是两眼放光。赶忙吩咐将其送入书房内。还遣人叫了爱妃淼羽一并欣赏。
　　不多时，淼羽便伴着她那独一无二的银铃笑声，款款走来，头上步摇随着身子一步三摇。“君上，听闻你得了一宝贝，奴家今日倒要瞧瞧是何物，竟然入得了君上的眼。”
　　“爱妃，且过来仔细瞧瞧，看看是不是宝贝。”魔君说话的同时，不停地逗弄着一笼中大鸟。那大鸟长着一身火红羽毛，有些许凌乱却掩不了那满身的流光溢彩。大鸟受惊不小，正缩在笼子一角瑟瑟发抖，整个头都埋进了羽翼当中。
　　说话间，淼羽已经到了跟前，瞧见此鸟很是喜欢。陌上殇见状继言道：“爱妃，切莫道是寻常宠物，小瞧了此鸟。”
　　“哦，君上且道来听听。”满脸惊奇地望着笼中大鸟。
　　“此乃上古神兽鸾鸟，在世间是绝了踪迹的，想不到今儿个在那结界里竟寻得了一只。”陌上殇自顾自的说得兴奋，竟未察觉旁边佳人变了脸色。“尤其可贵的这是一只不足两岁的幼鸟，心智还未发育，可塑性极强，将来可为本君所用……”
　　“君上，奴家对此非常喜爱，君上将其赠与奴家可好？”淼羽打断的陌上殇的话语，请求道。
　　陌上殇见其脸色不对，轻轻将其搂在怀中，柔声道：“爱妃又忆起了伤心往事？时隔多年，难道爱妃还不能释怀。爱妃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了，不过是一只鸾鸟罢了。”陌上殇原本计算着，从小边让这只鸾鸟练习特殊的寄生功法《奴生》，待到功成那日，便可顺利的炼化了其兽丹，从此他便多了一重对敌手段。
　　一般的灵兽，在强行炼化其兽丹时，都会遭到抵抗。越是强大的灵兽抵抗能力越强，自然炼化后的威力也就越强。但炼化是有风险的，搞不好就会被灵兽反噬而失了心智，从此沦为灵兽寄居的躯壳。
　　“奴生”这名字就直白的表示了生而为奴。修行了此功法，他潜意识里就是为主人服务的，在炼化的时候不但不会有任何的反噬，反而会主动的配合主人。此功法特别适合这种从未修炼过的婴孩，其心性不坚，毫无抵制，将来炼化其兽丹时成功率便大大增加。
　　淼羽知晓魔君的打算，勉强堆了笑容，“君上，那奴家先带她下去了，瞧她被惊得那模样。”说着便抱着鸾鸟回了寝殿。
　　淼羽把鸾鸟抱在怀里，轻轻地帮她梳理着凌乱的羽毛，嘴里念叨着：“可怜的孩子，你的父母会思念你吗？他们怎忍心丢下你不管不顾呢？”心头往事一幕幕回现，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当年，陌上殇还是天庭擎天战神手下的一员战将。擎天战神乃是天上最骁勇善战的战神，其手下自是不凡。淼羽初次见他时，她还是神鸟当扈族内一个刚成年的小仙娥，首次在天上当值，便是为擎天战神送去王母蟠桃宴的请柬。
　　刚一踏入战天殿，映入眼帘的便是陌上殇在庭院当中练武。其手中的长枪耍得很是娴熟，刚硬却是十分灵活。淼羽父亲淼坤亦是一名战将，常年在外征战，很少归家。母亲对此十分不满，从而坚决不肯让她几位兄长习武，她从来只见过兄长们的文静之美，从未想过武将的刚硬之美居然能够如此动人心魄。
　　陌上殇瞧见一脸羞红的淼羽，便停了动作，过来询问何事。那干净的嗓音，更是听得淼羽心中小鹿乱撞。吞吞吐吐说了来由，把请柬往他手中一塞，便撒腿跑了。自此每隔三五两日，淼羽便找了理由往战天殿跑，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了，互生了好感，没过多久便私定了终身，爱得如胶似漆、难分难舍。
　　本来两人都不受天规约束，能真心相爱也算得上好事一桩。奈何淼羽母亲闻其是一介武夫，坚决不同意。是年正好淼羽几年未见的父亲归了家，还要待上大半年，他却对陌上殇很是看好。说来有了一家之主的支持，此事是很有希望成功的。奈何天不遂人愿，不久便发生了一件撼动六界的大事，两人之事便随之化为了泡影。
　　一日，陌上殇跟随的擎天战神入了魔道。对其尊崇备至的陌上殇自然随之做了魔道中人。淼坤便被指派对其进行剿灭。初出茅庐的陌上殇自然不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落了下风。在淼坤手中抡天锤即将砸中其胸膛时，淼羽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上来，护在其身前。
　　淼坤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迅不及防，顾不得灵力反噬，强行收回了七层灵力，大锤依旧落在了淼羽背上。由于灵力反噬，再加上气愤之极，淼坤接着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奄奄一息的淼羽哀求着父亲放过陌上殇。淼坤对她很是失望，放下狠话，若随了陌上殇便再也没有这个女儿，从此生死与他无关。
　　淼羽强撑起身子对父亲行了三个大礼，陌上殇便抱着他迅速离去。只此一锤便伤了根本，此后淼羽身子便是孱弱不堪，以至于至今仍无子嗣。陌上殇对此却毫不在意，对淼羽也是百般怜惜、万分宠爱。
　　按说淼羽得了如此夫婿应该很是幸福，可父亲的话始终令她郁郁寡欢。其实在她伤好以后，曾偷偷地回去访了两次父亲，每次都被看门的小厮用话打发走了，说是：“神君说了她女儿已经死了。”从此亲情便成了她梗在心中的一根刺，时间愈久，愈发痛楚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