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调查局》points

10、第十章

　　咚咚咚——
　　欧阳恬做丧尸状，一脸烦躁地把自己的脑门往红木桌上磕，抬头一看，贺平京面无表情，席谦正在发呆。没能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力，欧阳恬大叫一声：“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们为什么不认真开会！”
　　楚奉修和迟景在奶茶店的谈话内容已经由专业人员翻译出来了，摆在三个人的面前。两人谈话中最主要的信息，由贺平京亲自做好了整理。
　　第一，迟景注意到了席蒙的存在。
　　第二，迟景对楚奉修充满控制欲和占有欲。
　　第三，楚奉修警告迟景不要靠近罗晋扬，想要摆脱这段感情。
　　当然对于真爱调查局而言，想要揭晓的谜底只有一个，楚奉修和迟景之间究竟是否存在真爱。以此为目的，他们为什么分手？楚奉修爱迟景吗？迟景对楚奉修的感情，是爱吗？

　　贺平京淡淡地看了一眼欧阳恬：“等你来说，怎么看迟景？”
　　欧阳恬又使劲撞了一下头：“不明白疯子，不想说。”
　　贺平京看向席谦。
　　席谦说出心里的想法：“根据两人的对话，过去三年，那些走向不明的钱，很有可能被迟景用来请私家侦探了。我认为数额是吻合的。”根据两人的对话，迟景调查楚奉修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是听着，就让席谦觉得头皮发麻。
　　欧阳恬叹气：“没明确证据啊。”
　　贺平京：“我们查不出，不代表没有。”两人对话内容给出的信息非常明显，加上迟景现在就有在用私家侦探，很可能这是他的惯用手段。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谁能在里面做手脚？让我们查不到！楚奉修也不行吧？”欧阳恬大叫。
　　贺平京在白板上圈出一个人的名字，沉声道：“也许他可以。”
　　席谦和欧阳恬都是心头一震，罗晋扬？让以贺平京为代表的组织查不出信息，一个新西兰的普通商人，会有这样的手段？

　　贺平京目光锐利，马克笔缓缓移动，又来到白板上迟景的照片下：“还有一个问题，我们需要弄明白，迟景对楚奉修的十年追求，支撑他的究竟是不是爱？”他不无嘲讽地道：“爱恋，幻想，或者单纯的疯狂，都可以被错认为爱，用来伤害他人。”
　　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这样一来，双方的感情都需要一番深入的调查。欧阳恬是和迟景接触最多的，他皱着眉头想啊想，忽然又发出了一声大叫。
　　贺平京和席谦默默地看着他。
　　欧阳恬腾地站了起来：“忽然想起来，一开始迟景是通过电话和我们联系的，当时他讲过一句话，我还笑他真傻来着，哦不，是觉得他真可怜——就没在意。现在想想，这句话他居然一直一直挂在嘴上啊。”
　　贺平京：“什么话？”
　　欧阳恬唔了一声：“当时他喃喃自语，现在想想有点神经质，说……楚奉修是真心爱他的。”

　　伪装的人生还在继续，周一。
　　早上九点，席谦一边查看已经收盘的美股走势，一边向楚奉修的秘书预约时间。
　　门被敲响，大办公室的助理进来，小声道：“席先生，有一束花需要你签收，要把人叫进来吗？”席谦有些意外，点点头，又对楚奉修的秘书确认：“那我下午两点过来。”
　　一大捧鲜红的玫瑰。
　　助理见席谦一脸淡定地签字，笑道：“像席先生这样，一定经常收到花，被很多人追呢。”
　　席谦也不辩解，只是微笑。
　　花束里没有附上卡片和信息，是罗晋扬？进展似乎有些快？席谦想着，也不去数里面究竟有多少朵，把玫瑰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是秦慕淮的电话。
　　席谦接了，自从那次乌龙车祸事故后，席谦至少不拒绝秦慕淮的电话了。无论如何，秦慕淮的的确确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拒接这种屏蔽没多大意思。
　　对方得意洋洋：“席谦，喜欢我送你的花吗？”
　　“你送的？”席谦这下真的意外，秦慕淮是知道他的喜好的，当年追他的时候送的都是各种机械模型，怎么现在会想到送花？
　　秦慕淮语气一下子变得恶狠狠的：“不然你以为是谁送的？”
　　席谦沉默不语。
　　秦慕淮越想越不对：“你还没说上次接我对话到底是为了推谁？你真的是去勾引那个楚奉修了？”
　　席谦：“也不是。”
　　秦慕淮更阴冷：“这个‘也’是什么意思？”
　　席谦不禁头疼，这人怎么又恢复成老样子了？看看时间，决定逃脱话题：“联合竞价要开始了。”股市开盘前十五分钟，是联合竞价时间。
　　秦慕淮：“不管！你现在给我说清楚。”
　　席谦只能道：“你不要跟我吵，我现在工作有些特殊，很难跟你解释，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对他没有什么意思。”
　　秦慕淮光火，但是又不敢再跟席谦吵，嘀咕了一声“这种事情怎么能保证”，又把自己听到的八卦连忙说给席谦听，打小报告一般，“那个楚奉修昨天晚上勾搭了一个小明星，二十来岁，在陆海洋的戏里演了个小配角，你今天要是找，估计约不到，品味也是糟糕……”
　　咦？
　　小明星？
　　席谦听了，停顿两秒，才微微笑着对秦慕淮说：“没想到你住了院消息还这么灵通，看来有圈子在，日子也不算太寂寞。”
　　秦慕淮：“欸？席谦你听我解释，我就是闲着无聊——”
　　挂断电话，席谦认真打量了茶几上的玫瑰，似乎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认真观察一种花卉。好一会儿，他笑着摇了摇头，编辑信息，把楚奉修有新欢的消息发给贺平京和欧阳恬。

　　陈子铭，一个模特儿，相貌秀丽，前后有过不少金主，在GAY圈里很有名气，是楚奉修的以前的情人之一，昨夜疑似复合。
　　席谦已经在楚奉修的会客室里等待了二十分钟。
　　用手机将陈子铭的照片和资料看了一遍，偶尔和欧阳恬聊几句，打发时间。
　　终于，楚奉修的助理进来道歉：“席先生，楚总现在有一些事情，今天恐怕抽不出时间跟您见面了。”
　　席谦很礼貌，“能告知原因吗？”
　　被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地一问，助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老板的私事我们也不太清楚，大致也就是那些。他说非常抱歉，希望可以下次再约时间。”
　　席谦：“好的，谢谢。”

　　开车回去的路上，席谦开着车载电话向贺平京汇报。
　　欧阳恬那边早已整理完陈子铭的档案，感慨：“如今换个角度一看，和这种旧情人复合，楚奉修现在做的，真是最恶心迟景的事情了啊。”
　　席谦倒不这么想：“最能伤害迟景的，应该是认真找一个对象吧。”这句话一出，忽然一瞬明白过来，难道是迟景的再次出现，刺激楚奉修早点找一个情人，好让占有欲强的迟景死心？
　　可是迟景会信？
　　欧阳恬醍醐灌脑般的惊呼，让席谦回了神。
　　“怎么了？”席谦对欧阳恬的大惊小怪习以为常。
　　“亲爱的，我们刚才都想的太简单了，为什么楚奉修这个人渣，不可以直接把这样一个小明星当做认真交往的对象啊？这个才叫狠啊！为了让迟景死心，宁愿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贺平京终于出了声：“甜甜，去盯迟景。”

　　下午，非常配合的，罗晋扬再一次打电话过来，“今晚有安排吗？”接机那天之后，罗晋扬回了祖宅，还没和席谦碰过面。
　　“没有安排，今天闲了一天了，要一起吃饭吗？”席谦答应下来，心里觉得罗晋扬来得及时，声音听上去却是兴致不高的样子。
　　“怎么了？工作出了问题？”
　　席谦浏览着欧阳恬发在群里的最新台词，故作无奈：“楚总太忙，我这边还有很多文件需要他签字，工作有些停滞了。”
　　罗晋扬笑道：“奉修最近心情不好，的确没什么心思在工作上。”
　　席谦适可而止，忽略楚奉修，和罗晋扬聊了些生活上的琐事，便约定了吃饭的时间和地点。为了怕撞上秦慕淮，还特地以罗晋扬多年没回国为理由，提出由他来接罗晋扬。

　　如果忽略罗晋扬时不时给出的暧昧信息，晚餐对于席谦而言还算比较愉快。
　　很自然的，在回去的路上，罗晋扬又一次提出和席谦一起去射击俱乐部的事情。这次席谦没有再推拒，当然也没有直接接受，真爱调查局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
　　“既然楚总心情不好，不如叫上他一起？人多一点，周末还可以露营。”猎羽俱乐部位于城郊风景区，有山有水，农家乐或者露营都是不错的选择。
　　给出提议后，席谦认真观察罗晋扬的表情，照贺平京猜想的，这个人可能不简单。
　　而罗晋扬只是随意笑了笑：“不错的主意，我最近很担心他呢。”
　　事情比席谦想象得还要顺利，晚上席谦回家过后没多久，罗晋扬就发来消息，表示已经跟楚奉修约好了，这个周末大家一起出去玩，楚奉修会带一个新男友，也就是陈子铭。

　　日子平静的过了三天。
　　作为楚奉修的老情人，陈子铭把新男友的位子似乎坐得很安稳。
　　这三天，楚奉修都放着自己的生意不怎么管，陪着陈子铭在邻市拍戏。当然，作为电影里的一个小角色，陈子铭的戏份有限，拍戏的时候也经常是大半天大半天的放假，楚奉修耐心很好，居然就呆在邻市一直陪着。
　　而欧阳恬盯了迟景三天后，总算出了一口气：“进酒吧了。”
　　迟景常去的酒吧和所住的高档公寓离得不远，一直是真爱调查局的重点观测地点，席谦去碰过几次运气，想制造机会认识迟景。从前迟景还是楚奉修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时，便时常去喝酒，买醉之后，再独自回家。
　　推拒了和罗晋扬看电影的邀请，在午夜十二点，席谦只身走出公寓，前往小区外的二十四小时便利超市买东西。
　　非常刻意并且顺利的，在半夜无人的街道上，收获了一个烂醉如泥的迟景——能醉成这样，也亏得欧阳恬给酒保塞了不少钱，当然安全来到这里，也少不了真爱调查局的手脚。
　　很无奈地看着醉倒的人，将对方的半个身体往自己身上靠，胳膊搭到迟景的肩膀上，摇了摇，席谦问：“先生，你还好吗？”
　　迟景在醉醺醺中睁开眼睛，飘飘忽忽地看了一会儿席谦，随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