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息》竹子清

17、新的旅程

　　“过来过来，哎呀，你们跑来跑去会惊到寻食物的鸟儿。”木小一一大早兴冲冲的从阿婆手中找了个竹匾跑出去；邀了村里的几个小孩，找了一块空旷的地面，用绳子绑着棍子，再用棍子撑着竹匾，在竹匾下撒一些谷子。
　　这一招还是在少年闰土中学到的，这几日她闲着无聊，和村里的孩子混熟了。俨然一副大姐大，今日想了这么一出，呼啦啦的领着一干小孩出来抓鸟。
　　木小一牵着绳子，和孩子们躲在角落里。果然，在食物稀少的冬季，洒在地上谷子，一下便吸引了几只寻食的麻雀。
　　孩子立刻噤声，紧张的看着走进竹匾的麻雀。麻雀刚走进竹匾中，木小一手一拉，竹匾瞬间合上；谁知麻雀早有预料般，在竹匾合上刹那，逃了出去。
　　“你应该等麻雀再进去一点，拉绳子啊。”二狗子一脸不爽的责备道。
　　“就是啊。”
　　“你动作太快了。”
　　这游戏木小一也是头一遭，看来，玩这个也是一门技术活儿。她不以为意的道：“你们这些小鬼，急什么，刚刚我们是练习一下，接下来，姐姐可要认真起来，姐姐认真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木小一叉着腰，站在一旁的二狗子，不屑的道：“切，我才不信你。”
　　木小一一巴掌拍在二狗子后脑勺上，“就你小子废话多，快去把竹匾撑起来。”
　　二狗子揉着后脑勺，对着木小一翻个白眼，遵照木小一的话将竹匾撑起来，散了一些谷子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麻雀警惕起来了，这次愣生生了等的十几分钟，身子都快冻僵硬了，才看到两只麻雀飞过来，寻着食物往框子里走。
　　待麻雀刚走进竹匾，木小一手一急，拉动了绳子，麻雀又飞走了。
　　“等这么久，又没有抓住。”二狗子简直要气急败坏了，其他的孩子也跟着不快的哄声抱怨。
　　“再来一次，这次肯定能行。”木小一信誓旦旦的道。
　　“你到底会不会玩啊，笨死了。”二狗子不买木小一的账，抱着手臂，眼睛都懒得看木小一，“呐，阿息哥哥来了，让阿息哥哥帮我们抓麻雀。”
　　木小一这才看见阿息慢悠悠的走过来。
　　“阿息哥哥，小一姐姐太笨了，两次快要抓住麻雀的时候，都被她吓跑了。”二狗子毫不给面子说出来。
　　“都说了，我刚刚失手，这一次绝对可以。”
　　阿息拿过她手中的绳，“刚刚谁说认真起来连自己都害怕？怎么，你没吓着自己，把麻雀给吓跑了。”
　　“你早就来了吗？”木小一惊讶问道。
　　阿息指指旁边粗壮的树，“来的有一会儿，担心出现惊扰觅食的鸟雀。”
　　木小一尴尬的嘿嘿一笑，“为了不吓到自己，我就没敢认真，不过，麻雀可机灵了。”
　　“嗯，我来试试，看看是麻雀机灵，还是你太笨了。”
　　二狗子早就兴奋的将竹匾支起来，跟一群孩子蹲在阿息和木小一身后。
　　又过了十多分钟，才等来了一只麻雀，待麻雀走进了竹匾中；阿息并没有着急拉手中的绳子，等麻雀再走进去一些，竹匾一合，就听到麻雀那里面叽叽喳喳的叫不停。
　　“哇，抓住了，还是阿息哥哥最厉害。”二狗子兴奋的跑过去，掏出压在竹匾下的麻雀，“阿息哥哥，我们去玩了。”
　　阿息点点头，二狗子带着一群兴奋的小孩一溜烟跑没影了。
　　“哇啊，阿息哥哥好厉害。”木小一言不由心，满嘴酸味的学了一句。
　　阿息摇头一笑，“你啊，心太急了；为何等不了它走的再进去一点，才动手呢。”
　　“我明明看到它已经走进去，而且我感觉一定能抓的住它呀。”木小一蹙着眉头，道理谁不懂啊。
　　“那只是你的感觉。”
　　木小一又想回几句……
　　“好啦，别像孩子一样。”阿息制止住木小一的反驳，道：“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明天就走了吗？”她完全没有准备。
　　阿息侧首望着她，“你想继续待在这里吗？”
　　“只是觉得有些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主要是对新的路程没有准备啊，她在这个空间，就像一个浮萍。
　　“世间之大，难道还担心无容身之处吗？”阿息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你想去苏城，那里便是你的目的地，你的方向，朝着那里走就好。”
　　木小一抬起头，咧嘴一笑，“阿息哥哥说的太对了。”
　　“你啊……”

　　离开日子，天气好了很多，有明媚的阳光，雪也开始消融。
　　阿翁牵着一辆驴车出来，递给阿息；阿婆在一旁不舍又有些担忧的道：“为什么要急着走呢；等雪都融化了，再走也不迟啊。现在雪正在消融，路面泥泞不堪，不好走。”
　　木小一挺赞同阿婆说的话，点点头。
　　阿息对着二老躬身行了一礼，道：“天气无常，不知什么时候会晴好，不能再叨扰下去。”
　　阿婆无奈，昨夜好说歹说，该说的都说了，劝他们留下无望，阿婆道：“那你们路上小心，车上是我为你们准备的一些衣物，和一些食物；这里还有一些钱，不多，你们拿着路上用。”
　　“阿婆，这个我们不要。”木小一推回阿婆的手，她知道阿婆家中清贫的很，这些不知道是她藏了多久的钱，要是接了，她良心不安。
　　“你这孩子，在路上没钱怎么行。”阿婆板着脸。
　　木小一笑呵呵的道：“阿婆，你为我们准备了那么多的烧饼，够我们一路吃的，还有，我们是年轻人，边走边可以帮别人做工挣钱啊，绝对不会饿死，你就放心吧。”
　　“阿息哥哥，小一姐姐。”二狗子抱着包裹跑过来，将包裹往驴车上一放，“这是我让我娘煮的一些鸡蛋还有一些烧饼，你们路上吃。”
　　二狗子平时顽劣，这时候倒是心细如发，让木小一莫名的感动一番。张开手，就扑过去要抱二狗子……
　　“阿息哥哥，你一定要回来看我，教我念书写字。”
　　木小一扑了空，回头一看，正瞧见二狗子抱着阿息的腰依依不舍的说话。
　　木小一磨磨牙，一跺脚，站到一边，满脸嫉妒的盯着阿息……
　　“好，哥哥答应你，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看你。”阿息摸着二狗子的头，“你自己也要好好读书，将来，将来考取功名，为国效力，若是有一日……”
　　阿息没有说下去，“时候不早了，我们要早些出发。”
　　二狗子松开手，木小一趁机捏了一把二狗子的脸颊，然后跳到驴车上，阿息跟着跳上车，两人一起赶着车……
　　毛驴慢悠悠的朝着前面走去，木小一朝着站在村里的阿翁阿婆二狗子使劲的挥手，“再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