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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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音，怎么回事？”少年撕扯着兔肉口齿不清的问着。
“林家说是修行，实际上说白了不过是一种异能者进化的法门。都是用意念引导能量在身体中的流动，不过一般的异能者是无心的粗糙的，而林家将它系统化了。
“但是这样的法门有着不可避免的缺陷，就是对于心境的要求很高，不够平稳的心境会让体内的能量波动不稳定，容易将能量引上岔路，反而耽误了自己的修行。
“母亲因为你母亲的事情，这些年心境一直不算太稳定，她本是林家那一辈修为进境最快最稳固的一个，但因为你母亲，这些年修为停滞不前。直到末世到来她将林琼杀死才算破了这么多年的心障，突破到第四级，可惜，听说你又出现之后，母亲心情激荡之下运功时出了叉子，修为退回第三极不说，今日里还有更加不稳定的趋势，似乎连三级都保不住了。”
林尉沉默了一会：“老爷子说这还是心魔作祟，必须破除心魔才能消停。”
“那么，这个心魔就是我咯？”琼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将鲜嫩的兔肉送进嘴里。
“慢点，这个还没有完全烤熟。”林尉拦住了他，将那还带着血丝的嫩肉送回了火堆上，“这是在野外，吃坏了肚子可没人救你。”
“那些纸，是你之前下在我身上的禁锢吗？”林琼没有反对，又问道。
“是禁锢，但是并不相同。传说中上古是有符咒术的，倒并非空穴来风，现在也有可以用纸上线条迷惑人的家伙，但都不长久，终究只是小道。林家先祖中有人沉迷此道，倒真让他练出几张符咒来。具体方法已经失考，只知道这是用异能者的晶核画出来的。使用也有限制，那就是必须与旁人的血肉相连，再加上五级以上异能者的鲜血做引子。但你不必害怕，这世上除了我，也就只有几个隐世的老怪物达到了这个水平。”林尉很详细的回答了琼的问题。
“老爷子会对你的身份产生困扰的原因也很简单，林家所有的符咒都不是用在人身上的，而是用在妖身上的。也就是说，本来只能在高阶异能动物身上起作用的符咒，确确实实对你产生了作用。”林尉说，“如果先要作比喻的话，大概就是主仆契约之类的东西吧！”
“这符咒，是谁下在我身上的？”琼问。
“是母亲，她那时候大概是气昏头了，将本来要给她收服异能动物的符咒用在了你身上。我看情形不对，就将你带出来了。”林尉说，“但是最终产生作用的是我喷在你额头上的那口血，你不必担心以后会受母亲控制。”
“你为什么会帮我？”琼问。
“我本可以阻止，但是我没有。”林尉说。
“我很好奇，那时候我穿着防护服，那些人为什么会认定我是林琼。”琼问，“况且照理来说那时候我与林琼相貌已经大不相同，你为什么没有认出来？”
“小琼十六岁以后就去英国留学，这方面一直是父亲负责，以父亲的手段一定能做得天衣无缝，我并没有插手。”林尉说，“所以那时的我并没有见过小琼十六岁以后的模样，手下找人也是依据小琼十六岁生日宴上的照片。至于为什么会认出来，大概是因为，你的眼睛，是看过之后就很难忘记的存在吧！”
林尉慢慢抚上少年的眼睛：“我见过那个女人一次，她的眼睛，同你一样，都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存在。”
琼闭上了眼，男人指尖粗糙的质感让他心生不安，但是这时候静观其变才是上策，他没有动。
琼是很难理解人类是如何从面相上的细微差别来辨别身份，当然，他并不是面相识别障碍，只是他与变化细微的脸部组成相比，少年更依赖的，是气味，或者说，是直觉。
若是单拎出一双眼睛叫他识别，只怕少年当真会困扰许久。
“你能撤掉我身上的禁锢么？”琼问。
“很抱歉，不可以。”林尉似被少年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到，正在琼双眼处慢慢摩挲的手指一僵，但他到底是林尉，不多时便反应了过来，自然的收回了手指，略带歉意的回答道。
“你刚刚的心律比平时快了百分之十，你在想什么？”琼问。
“没什么。”林尉说。
“是在想，为什么你英明一世的父亲会栽在这么一双眼睛上，是么？”琼慢慢勾勒起笑颜，“你听说过么，刚出生一月的婴儿，就能分辨出愉悦的气味。连人类都能做到的事，没道理野兽做不到是么？”
“你这是在暗示自己是野兽？”
“不。”琼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只是在这里住了一只野兽而已。”
“你的伤这么快就愈合了，倒是比野兽厉害得多呢！”林尉指了指琼的手，“之前的对战也是吧，明明前一天晚上还伤的那么严重，第二天便完全看不出痕迹了。我很好奇，有什么方法能杀死你么？”
“很简单，对着这里打就行了。”琼指着自己的头，笑了，“再厉害的野兽，被爆头之后，也无法继续生存，不是吗？”
林尉看着少年的眼睛，那双线条柔和到不可思议的双眼中承载的，是澄澈如天空的真诚眼神，没有什么比那更加真实。
“没有骗你，真的会死哦！”少年的嘴唇微微撅起，露出一个顽皮的笑颜，“就算是我，也只有一个大脑啊！”
“不要把自己的弱点随意的告诉别人。”林尉看了少年好一会，才略无力的说道。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总会猜到不是吗？”少年说，“身体可以复原的话，就去攻击头部吧！大家总是这么想，但是真正能做到的，我至今还没有看到。你放心，现在的生活的确很无聊，但是还没有到我需要舍弃生命去逃避的地步。”
“明明还是个孩子，说什么生命不生命的。”
“你不是说我是妖么，妖怪，总要比人活得长久些吧？”琼起身，“若是无事，我便先离开了。”
“冰天雪地，你打算去哪里？”
“一直向前走，总会有落脚的地方的。”琼潇洒的冲林尉挥挥手，“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林尉没有阻拦，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并非万能，林家那里最多只是拖延住罢了，终究还是要回去，而琼，从不是一个能安静的等候指挥的孩子。
琼顺着山林走了好一段路，大概是丧尸在冬季全部蛰伏起来的缘故吧，这一路很平静，偶尔有几只正在窝冬的动物被惊扰，但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家伙。
“真冷啊！”琼对着冻得发紫的双手哈了一口气，感叹道，“果然在这样的冬季穿单衣并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琼没有顺着山路一直走下去，而是绕着基地外墙转了一个大弯，来到了一处不常开放的小门边。照着约定的那样走到左手边第三块砖上敲出了一段信号。很快门上便探出头来。
“喂，放我进去！”他冲里面招呼道。
小门很顺利的打开了。
“东西呢？”唐天坐在里头喝茶，炭盆在他脚边烧的正旺，一副□□老大模样。
“拿纸笔来。”琼没有理会他，只是坐在一边烤火。
“不是吧？你没拿到？”唐天夸张的做出惊讶的表情。
“拿到了，只是林尉来将东西带了回去。”琼摇头，“不过，我将内容都记了下来，我直接画给你。”
那几本珍贵的古本上的很明显是一种琼并不认识的文字，但是这并不能对于琼将它们全部记忆下来造成困扰。琼之前作为炼金械师自然接受过画图能力的培训，但是图画成型的过程很明显惨不忍睹，就如同一笔画一般，先在外周描出轮廓，然后再在里面填补。
唐天一开始好奇的凑上去看着，结果直到琼画完才认出来这是什么字。他也懒得与琼说什么笔画顺序行笔规则，眼不见为净，只等琼画完一张再去观看整体效果。
林家地下室一共收藏了三本古籍，琼先画出来的这本明显是几本里字体最简单好画的。该古籍的作者笔迹很是潦草，但唐天也能勉强看懂，这是一本笔记，或者说一个人关于符咒的各种尝试，除了各式各样异想天开脑洞突破天际的点子之外，里面还详尽的记载了他已炼成的几张符咒的用法用途。也是琼最关心的一本。
剩下的两本虽然笔迹较第一本工整许多，但都是更加古老的字体，不知是大篆还是小篆，需要专门寻觅人才去辨别。一时之间唐天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拉着琼研究那本笔记。
“我就猜到林家人可能有控兽的法子。”唐天说，“早年林家老爷子养了一条极凶恶的狗，极通人性，指哪打哪，在战场上救了老爷子好几命，后来中枪死了，但是见过的人都说，那东西与其说像狗，不如说是狼。”
“真可惜，这上头并没有解开符咒的法门。”唐天叹道。
琼对着笔记研究许久，却是慢慢的笑了。林家所有的符咒都是一次性的，只要用过一次，下一次，就不再有效，更不可叠加使用。
真可惜，就算是我，也只有一条命啊！琼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