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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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雷吉欧斯受到大规模污染之后，大地被新的主宰污染兽所占领，将人类逼至濒临灭绝的窘境。幸存的人类在远古炼金术师遗留下的自律型移动都市中生活。这些移动都市各自拥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及专门的作用，有专属交通的都市也有专属教育类的学院都市。
琼来自其中一个名为塞恩缇斯的科学都市。
与一般的都市不同，塞恩缇斯内全是一群专注于科学的狂人，就琼的观察而言，塞恩缇斯的科技水平至少领先了其余都市十年以上。在别的都市只能粗略探查周围百里的情况时，塞恩缇斯的人们已经做出了能够清楚观察周围千里的侦查设备。更不用提都市里的各项生活装备，路边街灯由持续发出荧光的照明物质做成，不需充电也能使用十年以上，各类生活辅助装备横行，街面上的清扫机器人是脱离了炼金技术的产物，田野里耕田除草灌溉三位一体的自助机器日夜工作，自动贩卖机里各类营养制剂总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口感，还有只需报出地名就能自动将人带至指定地点的计程汽车四处穿行。
塞恩缇斯的一切都那么与众不同，外来的人们很难适应这座都市里的生活。
琼自诞生之日，就住在这座科学都市西南角上一栋通体银灰的球状建筑里，一群穿着白袍终日忙忙碌碌的人们穿梭其间，做着各项琼理解或不理解的试验。
“你这样好吗，同前面几位一样只负责记录他的生活起居状况就好了吧，何必将他当作人类来养育？再说，这是珍贵的实验体，危险性又难以鉴定，出了事，我们可担不起责任。”守门者一脸无奈，“当然也没有规定一定不能带他出去啦！”
最近负责教养他的白袍男人歉意的看着对方，说尽了好话，才得到对方的点头。
白袍男人这才走向他，摸了摸他的头，带他向门外走去。守门者在背后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琼听得真切，他说的是“野兽就算披着人类的外皮，也还是野兽啊”。
这话听得倒是太多。在他还没有学会使用汤勺与筷子之前，穿着相同白袍的教养者就会在他用手抓取饭菜时说“果然是野兽啊”，然后在观察记录上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在他在一堆绿油油的蔬菜同喷香的肉食之间选择了肉类时，教养者又会皱着眉头嘟囔“野兽”，提笔在观察记录上不断的写；在他轻易躲避过枪弹将指给他的目标撕裂时，教养者会一脸厌恶的后退，继续在观察记录上更新记录。所有人都只将他当作野兽看待。
直到上头派遣下来一个新教养员。
“我叫林恩，负责你这段时间的生活。”“你看起来有五岁了吧？”“你的编号太长了，我给你起个名字怎样？”“对了，琼，你就叫琼好不好？我有个女儿叫小玉，琼是美玉的意思，发音也很好听不是吗？”“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姓。”
是个奇怪的男人呢！同之前的教导员都不一样。琼想。
可琼并不太讨厌，哪怕这样会比对上那群废物时更不好隐藏自己的才能。
“这是去图书馆吗？”琼问，“今天的学习科目是什么？”
“不是啦，我觉得就算是琼，也一样会寂寞吧，我们这些大人很无趣的。别看塞恩缇斯这样，实际都市里也有孤儿院这一类的机构存在呢！那里有许多和琼同龄的小孩子，今天就不学习了，琼，同小朋友一起尽情去玩乐吧！”
不愧是上头下来的大人物呢，就连观察的手段都比之前的废物高明许多。
琼自然不会对男人的安排提出异议，哪怕男人的做法在他看来其实非常无聊。
雷吉欧斯的孤儿院与其他都市相差不大，两层高的古旧小楼，一个有着滑梯和几项娱乐器材的狭小院落，二十一二个孩子，就是孤儿院的全部了。孤儿是每年都有的，区别只在于数量有多有少。小楼破旧而简单，进门就是餐厅同室内游戏的场所，可以看到摆放着锅灶的厨房。这里没有塞恩缇斯常见的自动厨具，食物全由孤儿们亲手烹饪，并非是预算紧张，只是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会留在塞恩缇斯，过多的依赖机械对于他们将来的生活不利。
在院内陪着孩子们吃了下午茶点心，男人将他介绍给了院长，并说明琼以后会常来玩耍。
但是出乎琼意料的是，将琼介绍给孩子们后，男人就去了楼上的院长办公室同院长喝茶聊天，再没有露面。至少，琼并没有看到他对于自己表现出应有的关注。
日暮时分，男人下楼来，琼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等他，身后的院子里一群孩子笑闹声一片。
“怎么了，同大家处不来吗？”男人又去摸琼的脑袋，但被琼偏头避开了。
“有什么关系，我本就不是人类，不是吗？”琼看向男人，翠绿的眼眸里冰冷一片，“武器，需要什么感情？”
“不是这样的哟，小琼。”男人叹口气在琼身前蹲下，“就算是污染兽，也不是全无感情的，何况小琼呢？再说了，谁说琼不是人类？琼是人类，一直都是，只是琼的心里比人类多出一只野兽罢了。”
琼讥笑着看了男人一眼，撇过头去不说话。
“琼，你要学着去做个人，而不是做个武器。”男人说。
再后来，琼也能同孤儿院的孩子玩到一起，跳绳，踢球，玩积木，琼有时候也能如那些孩子一般露出一脸傻笑的表情，只是他实在不耐学孩子们在失去玩具或跌倒摔伤后大声的嚎哭。
“怎样，像个人了么？”琼问，一双大眼挑衅的看着男人。
“有两分像了，”男人笑着捏了捏琼的脸颊，“琼是个聪明孩子。”
“不过啊，人很复杂呢，琼要更用点心啊！琼还是太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了呢！”
所以，还是不够像么？
琼看着程铮，面前面目坚毅的男人与记忆中那个人有两分重合。
表演终究只能是表演，就如同孤儿院里的孩子有时候会悄悄问男人“琼是不是不喜欢同我们玩？”，就如同队友们含笑面庞下隐藏在眼底的防备与不信任，不是人的，终究做不了人。
快到傍晚的时候，终于轮到了程铮他们。
进城需要进行的手续非常繁琐，首先是基础的验身检查，依旧是脱光衣服，但这次没得通融，琼也只能扒下了他从不离身的缠身布，被人从头到脚用X光照了一番，最后还有人采取了他的血液组织和头发样本。
所有物品都被严格检查，部分大宗物品要等到一周后才能取回，琼身上那几件纪念物也被搜去，胸甲背甲和裹身布都要被送到专门的专家手里鉴定过才能发还，如果是没见过的异兽，身为基地一员，是有必要为都市发展做“贡献”的。
“小琼！”程铮用眼神示意琼不要冲动。
“这是我亲人留给我的，不能给他们！”琼死死握住一块半透明的圆形角质，不肯放手。
“这位同志，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一定会发还的。”一个看起来是头头的人物很客气的说着，他部下的枪口却没有离开琼半分。
琼看着面前的男人同他身后的兵士，目光渐渐低沉。
“他的东西，就给他好了。”就在这时，某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家伙的老子，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哪！你一个小小的连长，绝对奈何不了他的。”
琼看向身后，唐天笑得灿烂。
“哟！”唐天冲琼打了个招呼，“还没死哪！”
那位连长考虑了一会，让人将琼的东西送还。虽然并不清楚林琼的身份背景，但唐天他可惹不起。唐家在S市基地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就是他的上司都要给他两分面子。
琼慢慢将自己的衣物穿好，所有东西归位，悄悄沸腾起来的刭流也平息下去。
刚刚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打算强抢的。
“哈，我还当几年不见小琼你发育了，原来是这东西啊！防备够周全的嘛！”唐天伸手拍拍琼的背甲，笑嘻嘻的说。
“谢谢！”琼道谢还是很真诚的。
这世界不管哪里都存在着特权阶级这么一说，比如一路被军队护送着直接驶入内城没有登记的那家人，比如靠着关系抢到了程铮前面位置的那小队人，比如唐天。他们的物资不需要被收缴，他们不需要同众人一起进行验身，不需要被抢走亲人遗留的唯一信物，这是单纯的武力所无法达到的地位。
托唐天的福，军队对于程铮一队人并没有继续苛责，很快便检查完毕放他们进入基地。
琼唯一意外的是瞳孔与指纹扫描后，机器上竟然自动弹出了自己的身份，看着稍有些怪异的这世界字体所输林琼二字，以及上面显示的无精打采的棕发卷毛少年，琼感到了违和。
那面目的确与他一般无二。
那少年现在在哪里，那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琼一无所知，但现在，他却顶替了他的身份，享受着他应享受的权利。当然，那页面上显示的，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十九岁少年。
“小琼你十九岁了啊！”之前对于琼身份有所怀疑的众人终于相信琼的怪力与怪异不过是异能所致，就连程铮也因为自己之前的话语在面对琼时很有些不好意思。
“十九了吗，不清楚啊！”琼摇头。
华国的身份验证非常严格，不仅要提供出生与有用的户口资料，还记录了包括指纹瞳孔声波等一系列的身份识别标志，每四年一更新，不仅伪造艰难，就连身份资料的管理也十分严格。有身份记录本身就说明了琼的人类身份没有问题。
“还以为你会是黑户来着，哈哈！有身份卡就万事无忧了！”程铮也难得的放下了心底的大石，他一直担心过琼的身份，从生化人，偷渡客，十恶不赦的少年罪犯，到丧尸异兽。现在他却开始后悔之前华国小说和M国大片看得太多，将事情想的太复杂。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