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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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孤单的人分两种，一种恨不得全世界都跟他一样倒霉，一种则希望别人能幸福，因为看到幸福的人，他也略略觉得温暖。
楚子航就是后一种人。
路明非一个人缩在寝室，褪去了所有学生会主席应有的沉着自信的外表，呈“大”字型仰躺在他的小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角落里一只晃晃悠悠试图结网的小蜘蛛。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溜进来了。
他隐隐有种感觉，现在发生的一切的事情，其实都是针对他而来。
虽说他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小衰仔啦，又弱又怂，被打造出强大完美的学生会主席的形象要不了一个晚上就能崩塌的差不多了，但是他隐隐约约能抓住冥冥中的一点痕迹，好似那渺远而又虚无的神灵密语。
三天前，楚子航失踪了。全世界的人都忘了他的存在，在网络上也轻易的消失不见，几乎所有的物理痕迹都被抹去，但独独只有路明非一个人记得他。
昨天中午，他的“失心疯”惊动了昂热。校长找他喝茶，给了他写有诺诺进修地址的卡片，因为诺诺的能力是超级侧写，如果可以的话，她将是唯一一个能够帮他从迷雾中挖掘真像的人。
而昨天晚上，昂热校长就遇袭了，袭击者刷了他的学生卡，还堂而皇之的在餐厅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背后物归原主。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昨晚呼喊小魔鬼路鸣泽竟然得到了回应，估计路明非那个时候就已经偷偷溜出了卡塞尔学院，乘上飞机到达马耳他共和国了。
路明非心里突然有了点害怕。
如果昨晚自己恰好离开了学院去找诺诺，而昂热校长遇袭，袭击者刷了他的学生卡的话，自己身上就算长满了嘴也说不清啊！
那昨晚出现的路鸣泽，说不定已然知晓了这一切。路明非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只不过这一次，这个小魔鬼没有在背后再推他一把，而是选择拉住了他。
路明非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明白，小魔鬼做事有他自己的逻辑和规则。这一次拉住他未必是在帮他，或许是为了阻止其余的事情发生……
为了阻止他接近陈墨瞳吗？为了阻碍路明非发现真相的脚步？路明非想起了副校长今天下午的嘱咐，其实副校长找他的意图很简单，排除掉那些例行问询和情况通报，还有那些比他还厉害的白烂话，其实最终目的只有一条：
告诉他，情况很严肃，你最近不要外出。
究竟是为了将他置于学院的保护之下，为了让他洗清嫌疑，还是为了将他禁锢，限制他的活动自由等待审查？
路明非不知道，也不敢往下想。
不过说实在话，昂热校长跟他的谈话内容虽然算不上什么“秘辛”，不过为什么一个二个好像都知道他想去哪似的？路鸣泽是魔鬼知道这些也不奇怪，为什么副校长也知道？但是他转念一想副校长都知道我的岛国爱情动作片的下载目录了，我是真的没得混了，好像再多知道一两条也无妨啊！
无妨才怪啊！
路明非重重的拍打着他的床铺，把床架摇的吱呀作响，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猥琐。
然后他的手好像打在一块儿硬物上，咯的他疼的滋滋吸气。
但是他的手没有撤走，反而沿着那个硬物的轮廓游走着，手指划过它的每一处棱角，复又回到了屏幕的中心。
过了一会儿，他按在屏幕上的手挪开了，露出了下面压着的IPhone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古铜色的表盘，指针指在四分之一的位置上，血槽剩余一格，底部是个骷髅的标记。
他刚才就这样在黑暗中摸着这个表盘，数着自己剩下的生命。
要是搁一般情况下来说，他就这样数着数着就能睡过去了，临睡时有的时候他做这样下意识的动作，就跟催眠一样。但是今天晚上，他心中隐隐的藏着什么东西，以至于翻来覆去居然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像条泥鳅一样扭来扭曲，不知道哪个动作头一扭，看到了靠窗书桌上依旧在那里放着的那张光盘。
那是昨晚路鸣泽塞到他手心里的那张光盘。
委实说他真不明白这张光盘里有什么，难不成还装着师兄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丝线索吗？
但是他不敢打开。
因为期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
如果这张光盘里装着的不是能够拯救师兄的东西，或是师兄仍旧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路明非害怕自己真的受不了。
他就这样傻逼兮兮的看着这张光盘，从昨晚到今晚，一直都没有鼓起勇气打开过它，甚至没敢再摸过他。
有一瞬间他满心憧憬的想说不定里面全是师兄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生活过得轨迹呢，从他上幼儿园到进入仕兰高中一直到被卡塞尔学院录取，那些人生履历排的整整齐齐每一条每一列都彰显着这个人物在世界上存在的痕迹，可能还有那些无比珍贵的印着师兄的脸的照片，进入每个学校提供的身份证件照，一排的楚子航的大头就这样带着黑色美瞳冷冰冰的看着镜头，不同的年纪同样严肃不苟言笑的俊脸，说不定会把照相的师傅吓的手都抬不起来。
路明非傻笑的想了一会儿，慢慢的就把笑意收敛起来了。
他也知道这不可能。因为路鸣泽劝过他，让他放弃楚子航。
但是他做不到。
没有师兄的世界，他不想面对，也无力承受。
那这个光盘究竟是要用来干什么的呢？路明非在床上实在躺不住了，干脆一个翻身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坐到了桌边，静静的看着这张光盘。
这是路鸣泽“客户回馈”给他的，特别强调了“说不定这是我能回馈给你的最后一个礼包了”，说明这张光盘有用，而且珍重。
从历次的经验来看，路鸣泽给的东西既不会多一件也不会少一件，每样东西都有用武之地，绝不会让你觉得有富余的或者鸡肋的。那这最后一个大礼包，按理来说也应如此。
他沉默许久，最终翻出他的笔记本电脑，弹出了读取光驱，双击打开了那张光盘。
光盘点开了之后，里面只有一个新建文件夹。
路明非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颤抖着双击打开了那个文件夹——可是里面只有唯一一个图标，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的安装程序或者启动程序的图标。
这他妈什么情况？路明非嘟囔着，跳出来搜索了一下隐藏文件——没有。
整个光盘就他妈这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面还就这一个启动程序。
路鸣泽那个小魔鬼是在玩儿我呢吧！路明非气呼呼的想着，瞪着电脑看了半晌，还是将鼠标移动到那个图标之上，然后双击。
突然之间，一阵悦耳的前奏响起，他的电脑突然之前黑屏了。一秒钟之后屏幕再次亮起，已经变成了XP最经典的那个蓝天绿草的桌面界面，画面上还有个极为逼真的向导小姐出现在了屏幕右侧。
“欢迎您使用首个人工智能操作系统介绍。我是系统介绍员A000号，很高兴为您服务。”向导小姐的声音非常的好听。
“这是啥！”路明非瞪大眼睛惊呼道。
倒不是他没见过什么人形的新手指南……他第一年来学校的时候就见过EVA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有刷他的卡才能在学校电脑上看到EVA的形象，贴心的配备了引导页面，页面上还欢快的趴着一个写实的少女的3D形象，一身睡衣般的白纱长裙，长发飘飞如漫卷在气流中，还能和他玩塔防游戏。
但问题是，第一次见EVA的时候，反而非常好接受，好像她并不是什么虚拟少女或者新手引导程序，而是一个真正存在的人格一样。她会给路明非最贴心的界面配置，在没事可干的时候不断地踱步、蹦跳、挠头、无聊地坐在地上画圈圈，还会弹出“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的对话框来诱惑路明非，玩游戏的时候在他的屏幕边不停地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评论，好像以如此美少女造型出场的电脑，它的元器件里装的是一个爱吐槽的大叔之魂。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就太惊悚了！屏幕上所有的图标和按键全部都消失了，没有我的电脑，没有盘符，没有任何程序和输入框，只有桌面上那个看上去不太智能的虚拟的向导美女一直在甜蜜的对着自己微笑……笑的路明非脸都要红了。
而且主要的问题是没有鼠标的光标显示，路明非尝试着满屏幕的点击、双击、右击，甚至还用了鼠标触摸板，全部都没有回应。
路明非郁闷的抓着头发嘟囔着：“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啊，怎么用啊？连鼠标都用不了了吗？”
突然电脑里传出了之前那个好听的女声：“您好，您现在运行的是首个人工智能操作系统介绍。我是系统介绍员A000号。本程序为产品附加介绍，并不包含程序主体，除介绍外并不能安装主程序，所以无需手动操作，您可以选择声控操作。很高兴为您服务。”
“你……你是什么程序的介绍员？”路明非被这突如其来的程序给搞懵了。路鸣泽这个小魔鬼究竟是在玩什么？
画面上那个一直微笑着的美女微微一弯腰：“您好，您现在运行的是首个人工智能操作系统介绍。我是系统介绍员A000号，我将帮您熟悉首个人工智能操作系统。”
“等等！”路明非大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跳到床上摸下手机，然后——开始百度“人工智能操作系统”。
路鸣泽塞给我的究竟是啥玩意儿啊！路明非在心里咆哮道。
他百度了一圈儿，大概明白了什么叫人工智能什么叫操作系统，但是首个人工智能操作系统……这是什么鬼！
画风不对了啊小魔鬼！路明非抱着手机呆滞的想。
几天前他还游走在“学院英雄斩龙列传”的酷炫狂霸拽风格上，眨眼间就变成“寂静岭”的悬疑恐怖片了，没过两天再一眨眼就变成“危机四伏”的谍战阴谋片了，结果呢？现在离昨晚还不到一个晚上，我又要变成科幻探索教育频道了吗！
今晚的路明非也陷入了人生思考的危机中。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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