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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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上午十点多，但是从窗外的明暗程度来看，更像是凌晨或者阴天的傍晚。他回来的时机赶得很不凑巧，天气预报报道说该市未来一个星期都将受到热带气旋的影响，暴雨雷雨天气可能会持续很多天。
撑着伞滑进坐进驾驶室的时候，路明非甩掉身上的水珠，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诶AI兄，这车真的是正当手段搞来的吗？”
“租车公司是完全合法经营，这辆车手续齐全年检合格，驾驶路程不超过128公里，硬件配置也都是原装，基本没有改动过。”AI坐在副驾驶室说道，“我换了身份和联系方式，对方按照我的要求将车停在了这处停车场，并把钥匙快递到了婶婶家，一切都很正当。”
路明非听得目瞪口呆：“AI兄你对正当这个词有什么误解……等等，我昨晚才到家的啊！不是，才踏上了祖国的土地啊！”
“对的，钥匙也是昨天下午送达的。由于我们暂时都还没有到家，我就拜托快递放在了门口的报刊亭。”AI回答的也很理所应当。
“总觉得AI兄你这是在按照国际通缉犯的标准在保我……”路明非喃喃的说。
“不是你的错觉。”AI兄安慰他。
路明非趴在了方向盘上，今天也感觉到了人生的挫败。
熟悉了一下这辆，路明非鼓起勇气踩下了油门：“这车开着意外的感觉还不错啊！方向盘挺沉的，蛮稳。对了，AI兄，你刚才说我们今天要去哪来着？”
“大众的途锐，是辆看着很像商务车的越野，牵引和底盘都相当不错，能够适应任何情况。”AI说，“去市立图书馆，跟着导航走就行了。”
“居然是越野啊！我都没看出来。那这车一定很贵吧？要是……要是不小心有个剐蹭什么的是不是人家还要我们赔啊？”路明非一下子缩了，“不过有导航真的好贴心，我还真不知道市立图书馆在哪……”
“途锐也不算太贵，这辆大概也就八十万左右。”AI盯着前方，“红灯了，路明非。”
路明非猛地一脚踩下刹车，溅起一串儿水花：“八十万！”
AI看了他一眼：“本来想租一辆悍马H3的，可惜没货，暂时先开这个凑活一下吧。刚才的急刹有点猛，以后小心些。”
“我会开的很小心的你放心吧AI兄！”路明非用那种对党章保证的表情庄严的说——虽然他还没有能对党章发誓的机会。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被卡住了脖子的公鸡，连话都差点挤不出来：AI兄你要不要这么大手啊！出门头等舱也就算了现在连租车都要八十万的途锐……你这让我踩油门都心惊肉跳的啊！
“还是希望能给你最好的。”AI兄看了看前面，“绿灯了。”
路明非下意识踩了油门——AI兄你升级了情感模块之后不光分析能力是蹭蹭的往上窜，这说情话的技能也自修到了满分了啊！我去，师兄要是能会你这么一招那别说“仕兰此僚当诛榜榜首”了，那简直就是全世界男性的公敌啊！
他抽空想了想师兄对着妹子说情话的样子，搞不好就跟恺撒那种花花公子的感觉差不多……但是想了半天，他只想到了师兄和小龙女。师兄躺在地上，就这么安静的凝视着夏弥，然后缓缓地张开了双臂把她抱在怀里。
那个人的刃爪无声得抵在他的后心，但是他比那个人，或者那条龙，更狠心，因为一把折刀刺穿了夏弥的后心，刀刃泛着贤者之石的血红，然后黑色的血液一点点的从刀刃上滴了下来。
师兄果然就是条人形暴龙吧！只有母龙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啊！路明非心里还在槽，但是却不自觉的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想到要去图书馆了？AI兄你想看书了？”路明非摇摇头，把自己从之前那种回忆中拽了出来，随口问道。
“去找楚子航。”AI很平淡的说。
路明非“噗”的一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这辆租来的途锐歪歪斜斜的在街上开了几秒钟之后终于靠边一个急刹停下来了，驾驶室上的人咳得撕心裂肺地动山摇。AI慌忙给他拍背——虽然没有什么物理意义，但是心理安慰还是有的。
听从了AI兄的吩咐从侧边摸出来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下了之后路明非才把这口气缓过来。要不是他具有一点龙类的血统，他还真怀疑自己就这么一口气被呛死了。
“找、找师兄？”他结结巴巴的说，“AI兄你……真的找到师兄在哪了？”
“只是一点可能的线索。”AI说。
他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像是在出神，但是侧脸却显得有些严肃和怀想的悠远：“我昨天思考了一个晚上——”
“居然能让AI兄你思考一个晚上！”路明非嘴快过脑子的说，然后在AI回过头看他的时候尴尬的笑了笑，“这……这个线索一定很重要啊！”
“模拟人类的思维自然要模拟对象的思维速度，这个时候开后台加速反而容易错过什么。”AI倒是回答的很详尽。
他思索了一下，对路明非说：“昨天对你说的那些事情并非我之前了解的全部。”
“啊……”路明非愣了一下。
倒不是说他觉得AI对他有所保留就不好了，相反，他觉得真的挺好的，这样他也能放心把AI兄当成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人来看了。但是细想下来，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点惴惴的空得慌。
“根据我被设定的信息类推，我其实先找到的是楚子航存在的身世。在进行仕兰中学的搜索前，我先搜索了有关‘苏小妍’的所有信息，找到了相对应的人之后围绕她的附近开始扩大搜寻。”AI说，街道旁稀稀落落的行人的步伐并没有影响到他平缓的叙述，“然后在市民政局我发现，有一个人的信息能够与你给出的消息几乎完全吻合。这个人的父亲本地的大企业家鹿天铭，母亲苏小妍曾是一位舞蹈家，有过一次离婚经历，他被判给了他的母亲抚养，因此被过继给了鹿天铭。”
“这不就是师兄吗！”路明非惊讶的说，“经历一样一样的啊！他妈妈就叫苏小妍他父亲我记得好像就是这个鹿什么啊！他就是师兄啊！他在哪？是不是就在今天我们要去的那个图书馆！”
说着他就急着去发动这辆途锐：“等等、等等我马上就能开了啊AI兄！咱这就过去！”
AI兄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死了。”AI说，语调压得很低。
路明非的脚还没踩到油门上，就这么缓缓的又放下来了，重重的落在了车里发出沉闷的一声撞击。
“怎么可能？”脸上扯出来一个笑，路明非喃喃的说，“他从仕兰中学平平安安的毕业了，之后就去了卡塞尔学院还当上了狮心会长啊！他的履历可是一路都光鲜亮丽到底，像师兄这样的人就应该走上人生巅峰啊！怎么可能……？”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这一个词。他的脸映在后视镜上，那个惨白的微笑还挂在他的脸上，看着有些狰狞，还有些比哭更难过。
“他在15岁那年出了交通事故，死在了一条高速公路上。”AI说。
路明非转过头，定定的看着AI。
“查到了这个情况后，我又进入了仕兰中学的校网。这个男孩名叫鹿芒，我查到了他的资料和评语，虽然学校的资料库并没有记载他的全部信息，但是我查到了教师评语。”AI说到这里，垂下眼帘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的生活履历与我之前从民政局了解到的情况一致，而且他是篮球特长生，担任校篮球队的中锋，成绩也很好。”
“那就是15岁的楚子航。”路明非喃喃的说，“但是他怎么又会叫什么‘路盲’？我记得——”
路明非的语调戛然而止。
对哦，楚妈妈既然改嫁给了鹿爸爸，为什么不会给师兄改名？这样说来，师兄姓鹿反而确实要比姓楚更合理一些……但是为什么路明非认识的师兄会叫楚子航？难不成因为姓鹿跟路明非这个小衰仔的姓氏读音一致特别掉他的身价吗？
“所以我们要去市立图书馆看一看。”AI说，“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别的线索。这里面事情的疑点很多，一时之间我也得不出合适的推论。只有在综合了大量的事实之后我才能——”
AI兄的话淹没在了一阵猛烈的车窗敲击声中。
沉浸在可怖的疑云和阴沉的暴雨中，路明非被这突如其来的敲击声吓的抖了一下，颤巍巍的回过头才发现，原来敲打车窗的不仅仅可能是死侍，还可能是交通警……
“怎么停这儿了？这可不能临时停车啊！”暴雨中辛勤执法的交警穿着厚厚的黑色防雨服，外面荧黄的执勤背心早就淋透了，他把满脸的雨水凑到了路明非的车窗前对他大喊，“暴雨也要注意交通安全，遵守交通规则啊！”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辛苦交警叔叔啊！”路明非连忙说，开始发动途锐。
“没什么事儿吧？”交警有点狐疑的看着车内，打量着车里唯一的一个面色苍白的人，“你还能开车吗？”
“我没事儿，就是……淋雨着凉了，有点感冒！”路明非发动了车还朝交警回了个礼，“我们这就走，谢谢了啊！”
“我们？”交警喃喃的说，有点不解的看着远去的途锐，“这是真……闹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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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图书馆这栋苏式建筑已经颇有些年代了。这几天雨下得太猛，图书馆已经落了大锁，门上贴着“临时闭馆通知”。
“清单上的东西都备齐了吧？”AI问。
路明非连忙把小包拿出来：“齐了齐了！”
他掏出□□在锁孔里生疏的捣鼓着，AI在旁边轻声说往左，重一点，再往里一点，然后啪嗒一声锁舌弹开，包裹黄铜的大门吱呀吱呀地开了。
“手电。”AI提示，路明非连忙从小包里又摸出一把手电——居然还是军用防水手电，AI兄给他配置的高大上的好用货色——踏入巨大而陈旧的阅览室。
陈旧的桌椅安放的整齐，两侧的书架上的精装书封皮都严重磨损了，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霉味儿，此刻在外面倾盆的大雨中显得安静的透出一股诡异来。
路明非的手电筒不老实的晃来晃去，照亮了正前方一面巨大的镜子。这镜子他也算熟悉的了，之前小时候来的话每次都会呆呆的站在这个镜子前看一阵儿。它高足四五米，周围装饰着金色的藤蔓花纹，有种说不出来的复古气息，两侧则是进入书库的螺旋楼梯。
但是他的手电筒在又一次晃过镜子之后，猛然顿住了。
“AI兄……”路明非说。
他的声音这回是真的在发抖：“你有没有……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问了两声，还没有得到回答，路明非这一下子更害怕了，转过头就要去看看身边那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的手电筒“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橙黄的光柱照亮了地上被激起的纷纷扬扬的灰尘，路明非的手在抖，但是还是试探性的去碰了碰身边这个人。
手指没有同之前千百万次小心抑或是不小心触碰到的结果一样……路明非的手指就这么稳稳的、结结实实的碰到了这个人的手臂，停留在对方Burberry的黑色长款风衣上，手指甚至还能感受到上面布料上流水一般的触感。
路明非愣了两秒钟，疯了一样顺着袖子往下握住了那只还在往下滴着雨水的手——指尖是凉的，带着点雨水的冰凉抑或是路明非颤抖的手指上的冰凉，手掌上带着长时间练刀时磨出来的薄茧，手心中还能感觉到那个人熟悉的，滚烫炽热的温度。
路明非一下子松开手，狼狈的后退了两步，撞到了一旁的桌椅上才堪堪停了下来。
他急促的呼吸着，表情跟见鬼了一样看着那个人也一脸茫然的抬起手，尝试性的做了一个握住的姿势。
“师……兄？”路明非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还是，AI兄？”
那个人皱起了眉头，语气却还是没什么波澜：“我与大数据库失去了链接。”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不知道是放心还是失落，他现在脑子里太乱了，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哑着嗓子说：“AI兄你……你怎么？”
然后，话还没说完，他又顿住了。因为这个时候他才发现，AI的头顶上浮现出来了一行绿色的字：“楚子航（伪）”
“我被赋予了……实体的触感。”AI说，又尝试性的握了一下拳，“准确的说，是被赋予了人类的一切感知，我现今存在于一个人类的身体中。但是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抬起头看着路明非，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皱着的眉头泄露出他的疑惑：“因为我的备用数据存储库还在运行。单从这一点来说，我并不能被——”
两个人的对话突然被一阵悦耳的叮当声打断了。
路明非转过头去，目瞪口呆的看着之前那个出现了奇怪画面的镜子，就看到那个镜子上浮现出了一串金灿灿的字符。
“《寻找爱人的神秘冒险之旅》……”路明非一字一顿的读了出来，“这都是什么鬼啊！”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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