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冷冷苦夏

2、往事如烟忆故人，取名九歌诉衷肠

　　想那时寒儿尚未出阁，两家府宅相邻，而他的院子同寒儿的院子，仅隔一条窄巷。白日里听见琴筝声清雅，傍晚归于寂静，那些风清云淡的少年时光里啊。那年，初遇寒儿的那年，他手捧诗卷，坐在自己院子中的梅树下，红色的梅花开了，空气里满是清冷的味道。余玦知道隔壁是洛家，但隔壁院子住的是哪位小姐，呵，闺房之私，他就不知道了。又是琴弦拨弄间的铮铮之声，他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走近矮墙，一只手搭在墙头，稍一用力，便坐在了墙头，“都说余家二少爷醉心诗文，于武术毫无兴趣。呵呵，我不告诉你们就真当我不会吗？”余玦心中嘲笑着。
　　白色的衣角蹭过青苔，留下黑色的印记。抬眼看去，院中果然坐着一女子，红色的衣裙，在如此冬日，竟也显得那样温暖。背影，笔直的背，乌黑的发垂于腰际，而发间簪着一朵同样颜色的红色的花，和自己院子里的那树鲜艳的梅花竟也相似。虽只有背影，可她抱着筝的样子、红衣似火的样子，却深深印在他心中。“洛家小姐竟弹得一手好筝！”下意识就对着那道身影说着。那身影一顿，片刻后却又重新弹起，边弹边说道：“听曲儿听够了，是不是该给点赏赐？”
　　倒是余玦被吓到了，没想到，深闺里的洛家小姐，胆子，倒是大得惊人啊。余玦的笑容像是春日的暖阳，望着那道红色的身影。“能转过来吗？让我看看倾城之姿？”“这位少爷说话，未免轻浮了些，怎么，当我是歌姬吗？”余玦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只是日复一日，他们的对话越来也多，从冬日到夏日再到冬日。一年，声音与背影，余玦爱上了这个经常挖苦他的女子和她的琴筝之音。
　　又是冬日，梅香阵阵。
　　余玦坐上墙头，却未看见她，情急之下，他第一次翻过围墙，来到这个望了一年的院子里，走过的每一步，像是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步一步，走近她的闺房，却只闻到浓浓药味。心中霎时间难受，她病了，她病了。是不是这几日坐在风里受了凉？都怪自己不细心，她是女子，自然娇弱些。
　　敲敲窗户，他问：“洛家小姐，病了？”没有回答。“我会些歧黄之术，我帮你看看？”依旧没有回答。“我进来了？”走进这屋子，紧张，却希望看见她。一层一层进去，屋子里全是中草药的味道，苦涩。
　　床榻上，终是看见了她的脸，苍白，皱着眉头，熟睡。周围没有婢子。
　　“喝水！”躺在床上的洛家小姐轻轻说了一句，似乎是无意识的低喃。余玦愣了一下，便寻了个杯子倒些茶水，扶起她，喂她喝下。喝完水，她忽然发现到与平时的感觉不同。缓慢睁开眼，才发现是个白衣青年，而非自己的婢子。“好点了吗？”余玦关心她，而她却长久得愣住。听这声音，是那“墙上君子”吧。一丝破碎的笑容。“是你啊。”“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哪样？”“什么都不在乎。闺中女子，被不认识的男人搂着，都这么淡定安然吗？”
　　洛家小姐苍白的脸似乎红了一红，余玦搭上她的脉，仔细思考后，去桌上用毛笔写下了药单，对着洛家小姐说：“照这个方子叫婢子再去开一副药，现在你吃的这副，虽也好，但要慢些，我还想听你的筝呢。对了，要怎么称呼你呢，总不能总叫你洛家小姐吧。”“洛清寒。”“寒儿？叫你寒儿好了。”他没看见的是，洛家小姐脸红了，也笑了。
　　之后寒儿的病好了，余玦则将梅树上的花摘下做成香包，在某个晴朗的早晨，翻过墙，放在她的桌上。又题字道：“因事远行，月余归家。与卿听筝，岂不逍遥。”他决定在归来之后便向寒儿提亲。他想着，他虽平日里不如自己大哥并几个弟弟争取功名，但自己家这么大的府，将她养着也不是难事，到那日，他舞剑，她弹筝，倒也风流。愿那一世长安，永不问世事。
　　可是当他归家之后，听见的却是她和自家妹子余素琬要同时嫁入天家的消息。皇城一夜唢呐笙箫，红烛从未灭，那红烛泣的泪，直流进余玦的心里，凝结成块，成了永远也淡不去的疤。
　　可叹寒儿嫁入宫三年，民间都道皇上盛爱梅妃，闲来无事，赌书泼茶，倒像了颓废的富家子。可余玦，一直未成亲，他父亲不是没给他说道过，可他总说不急，又在东宫里担个太子傅的职位，无非是，想着总有一天能偶然看见寒儿，一眼也好。自己对她，终究只是深切的爱恋和求而不得的伤感，像那篇《九歌》。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写，写的不好，乱七八糟。
由于还没写完，所以人物的命运也还没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