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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卷初:望星辰 寒徹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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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月,狂风卷起片片残叶,在已近全黑的天空中凌乱的飞舞。但呼啸的风声,却无法盖过撞击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刺痛胸口。
「为什么?」僵硬而艰难的声音,仿佛不是出自他的口。幼稚的三个字散乱在暗夜的梦魇,格外可笑。
「没为什么。」一如以往的清浅笑容,在阴影中晦不可辨,唯有莹亮的剑身刺目。
自己手中的冰冷已指向地面,毫无战意。他想说些什么,却卡在咽喉,干燥的无法承受刺骨的空气。
对方却依旧神态自若,微带笑意道:「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吧?让我替你抉择你早该做的选择。」剑化为弧形,光芒闪过,深深插入土中,双掌却毫不留情的朝他袭来。
他望着快速接近的身形,仿佛时间凝结,他却避不开。剑似有千钧,霜般的寒冷。他只有一个选择。手松,剑落。
⊙⊙⊙
他仰卧在微霜的地面,连打颤的力量都似已消失,身旁斜插着相伴十年的长剑。望天的脸庞,正对着的是比霜还刺眼的繁星。
曾经多少次,他望着微微闪烁的那些光点,思念与他交心的数位挚友,纵然天冷,心亦暖。现在心却比星光还冷,宛如被冰的利刃,永远冰封了情。
参宿、五车、南河、天狼。应该是寄托情谊的永恒星光,如今成了刺耳的字眼,毫无意义的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他不会哭。自从六岁后,他就从未哭泣。
好累,好疲惫的感觉。闭上眼,是否能忘掉这个恶梦?眼前星光渐渐消失,四肢透骨的寒意仿佛不属于他的。灵魂渐渐抽离知觉,慢慢冰封。
长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以下非正文-----
彼地的星辰。我很想在正文里加这个字眼,怎奈不合时宜。彼地的星辰,不变不易,毫无闪烁的放着冷冷星光,让人从心中冷彻全身。在毫无变化的微光之下,是无风无语的旱域,朋友擦肩而过,夫妻不再看着彼此,母亲不拥抱孩子,幼儿不哭泣,老者不缅怀。在那里,没有爱,没有恨,没有灵魂,什么都没有。遥远的山脉,锯齿状的棱线迫近天边,名为苦楚。庞然的黑暗迫近了无生机的城镇,河不语,风不吟,无虫无鸟,只有彼地的星辰,散发幽冷的光。
这是《地海六部曲中》的「旱域」,也是最能在我心中构筑「看到」的画面,令人打从心中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