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飲醒醉》夜蘭風

17、第五章:岳陽秋洞庭

　　清悦的马蹄，在一阵沙尘中重重踏了几下，停了下来。马的嘶鸣仿佛暗号，一大批莽汉从路旁林子中窜出来，手中兵器闪闪发光。
　　「各位兄弟，就是这两个婆娘辱了咱们大哥！」
　　「两个妖女，用那种下三烂的手段，咱们今天一定要给他们颜色瞧瞧！」马上两个女子无奈的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昨天的情境而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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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两人才刚离开武汉一天，居然就遇上了拦路盗贼。
　　几名执刀的大汉面色凶恶，手中刀光虚劈几下，发出唬唬风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由此过，留下买路财...额. ..」话未说完，一枚粉色圆珠在他们周边炸开，使之忽然感到一阵晕眩。
　　「告辞。」在一群人头昏脑胀的当下，夜林两人驾马轻松绕过他们，趁着几人站都站不稳，长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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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隔壁寨子的脸就是咱们的脸。今天别人不给隔壁大哥面子就是辱了所有弟兄。咱们上！」说着每人居然戴上一副面纱，随即舞刀冲了上来。夜林两人不禁无奈，且两匹坐骑似乎为刀光所惊，不断踏步。两人只得翻身下马，并有些错愕的看着马发足狂奔而去。两人此时已经哭笑不得了。抽出兵刃，无语的迎向面前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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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两方实力差距颇大，一方不愿伤人，一方却肆无忌惮，成了你伤不了我，我打不到你的僵局。
　　夜兰风用棍，瞄准敌方的膝后，让被击中者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而林椿不愿见血，只得弃剑用鞭，将赶马间武器的长鞭舞动的犹如剑法，奇诡而准确，不时卷住敌人双腿，使之狠狠跌地；另一手则握未出鞘的剑，抵挡对方兵器。
　　就当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路的前端沙尘忽起，几匹黑马转瞬到了眼前。
　　几人全身黑衣，翻身下马，为首者冷冷喝道：「住手！」声音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凛冽。众人不约而同的各退几步，望向来人。
　　来人面色波澜不起，依然语如寒冰：「多少次告诫你们，打劫也要看情况，如今都当耳边风了？」想来那群「好汉」是认得这些黑衣梦魇的，噤口不言。
　　带头的或许认为自己有义务说点什么，结巴道：「秉大人，这...这两人辱咱们在先...」
　　「住口！你们仍旧如此的有眼无珠。更何况谁先开始的你们自己清楚。」说罢伸手一指，那些莽汉便拉着同伴，如获大赦的一溜烟不见踪影。
　　「抱歉惊扰两位贵客。在下『朔』岳阳分舵副舵主。不知可有幸邀请两位光临？敝分舵舵主愿尽地主之谊。」
　　夜林两人成功将苦笑留在心底，礼貌道：「如此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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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此日是用过午饭才上路，故随那副舵主到岳阳时已是黄昏。只见那洞庭映着晚霞，夕阳西下，长烟一空，浮光跃金，静影飘云，渔歌互答，此景何宁。 <注１>
　　两人欣赏之时，被引上一望湖楼，将四周景色看的更完整。天边颜色绚丽，湖上倒影却因角度由楼下所见之红霞转为带紫的黑夜，与夕阳周边形成对比。初升的月微黄，象牙般的颜色上了柳稍，点亮已黑的东空。北侧微弱的天光下，尤可见悄悄隐没的岳阳楼，无语依偎洞庭。
　　楼上早有一人等待着，亦全身黑衣。见两人上楼，迎了上来，道：「敝姓轩辕，排行十四，两位请叫在下十四便可。<注２>」说着一抱拳，手上还持着一墨扇，一派儒生模样。
　　「两位千万不要客气，请坐。」说着几人坐下，微温的酒已上桌。
　　夜兰风举杯道：「多谢。此情把酒临风，当真心旷神怡。<注2>」
　　「然也。夜姑娘好见识。」轩辕十四赞道：「却不知在下有无此荣幸与两位共进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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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和武汉吴拘贰所请一样美味精致，用过饭后几人持着温热的酒盏谈话。
　　「今日之事，实在十分抱歉。那些拦路贼我们一向都井水不犯河水，却没料到有这样的状况。」轩辕尤带歉意。
　　「轩辕舵主言重了。」林椿道。此时楼下隐约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轩辕十四给了两人一个抱歉的眼神，朗声说道：「上来罢。」
　　一个依然全身黑衣的男子垂首上楼，恭敬道：「秉舵主，两位贵客的坐骑已寻回。」
　　「很好，下去吧。」随即又转身向夜林两人露出笑容：「如两位所闻，两位之坐骑已寻回。」
　　「多谢。轩辕舵主费心了。」
　　「别客气。在下已命人准备热水。两位旅途劳顿，不如休息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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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十四十分贴心的准备两个木桶，中间用纱幔隔起，方便两人谈话又不至于尴尬。不过两人深知此处非谈话的好地点，只利用更衣和行走等较无法被偷听之时零零碎碎的对话。
　　「我觉得很奇怪。他们虽然称我们两人为客人，我却觉得他们对我的探测比较多。」夜兰风在就寝前悄声道。
　　「我想，我的来历或许比较容易探查。而你，对他们或许是个无法解释的存在。」林椿亦降低音量。
　　「我不知道。他们似乎有什么意图。」
　　「总而言之，相信你和我一样，感到有些不安...」林椿不自在的道：「或许我们应该想法甩掉他们，不然我们恐怕连在巫山顶也得和他们打招呼了。」
　　「的确。他们仗着我们没有证据和他们撕破脸，假装我们不知道那些劫匪根本是他们自己人。」夜兰风刻意压低的声音透露着不满：「他们清一色的黑衣亦令我不自在...」
　　「我亦然。故意以黑衣做为标记，又有谁知道街上那些不起眼的便衣老百姓有多少是他们的人？」
　　「这个组织实如其名，无论如何，与之打交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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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早晨，几人用过早饭。夜林两人向决定向轩辕道别。
　　「轩辕舵主，多谢您热情款待，怎奈在下两人俗事缠身，只得离去。还望舵主海含。」林椿有礼的说道。
　　「能与两位相识乃在下荣幸，如今也不便挽留，耽误两位正事，千万别客气。」轩辕十四收起折扇正色道。
　　「在下接受贵组织照料，却无从回报，当真惶恐。想来叨扰一日，也当是告辞之时了。实在对不住。」
　　「林姑娘太多礼了。区区一顿饭，哪称的上照料？」几人客套几句，才到院中牵过两匹洗的发亮的马，踏上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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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里面真是个个油滑。我都说这么明显不想和他们勾搭，照样像鱼一样滑过去。」林椿气愤但小声的道。
　　「恐怕不说『不要跟着我们』，他们照样装傻。更何况你只是说『无从回报』，说不定他们还觉得你要卖身以报呢。」夜兰风幽幽的回答，却隐含戏谑，让林椿彻底无语。
　　「没想到你也会开如此不好笑的玩笑。」
　　(作者刷存在感：『腹黑！绝对是腹黑！』夜兰风：『滚！』墨影扫出，作者飞出故事。)
　　「不好笑吗？我觉得挺好笑的。」夜兰风声音平板，仿佛他说了风云毫不相干。于是林椿决定忽略：「那么，我们接下来应当如何？」
　　夜兰风收去含笑的眼神，沉思道：「乘船？」
　　「游洞庭？我喜欢。」林椿笑道，趁夜兰风还未给她鄙视的眼神，又道：「然后再改陆路，甩掉他们。」
　　「的确。不知有没有机会不是乘到贼船。」
　　「难啊。天知道他们垄断多少船只？」随即加快脚步，给夜兰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高声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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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两人找好看似可信任的船家，打点好行装及马匹，已到午饭时间。用完饭，终于在一片水光荡漾之中启航。虽然午时刚过，却丝毫没有午后的炙热阳光、蒸腾的水气和微薰的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蓝的天，笔尽一季深秋。水波格外柔和，映衬苍穹缀着红枫，再盛上碧翠群峦。水面烟云之中，静立戴上面纱的小岛，缥缈不定。船楫轻荡，碎了一片青天。
　　船前板上两匹马亦异常安静，生怕偶尔的响鼻惊破微冷风中的清香。不知何处的桂花越过粼波弥漫洞庭，若隐若现。翠柳低垂，啜饮清泉凛冽。
　　林椿悄立船首，露出鲜见的淡笑，笑如风，吟道：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
　　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
　　长记平山堂上，攲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
　　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 」
　　此时一阵风吹过，撩起秀发飘扬，皱了一泓秋水。桂花香宛若细碎的字句，乘风过耳不留痕。
　　不知何时，夜兰风无声步到林椿身旁，轻声吟咏下半阙：
　　「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
　　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
　　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
　　语如桂，轻声散，散入千里快哉风。秋意仿佛透心而过，不留痕，却又带走一身红尘纷扰。缥缈洞庭，无尽秋波。
　　《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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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水路转换两次就跟丢了？」前一日清新儒雅的语声如今透着令人心寒的冰冷。
　　「属下无能，请舵主责罚。」
　　「也罢。我向来不喜责罚，那两人也可算新起之秀，不容小觑。同样之过，不可有下次。下去。」
　　「多谢舵主。」一直单膝跪着的黑衣人终于如获大赦般转身下楼。而被称为舵主的黑衣男子亦转身，极目而眺。
　　楼下，是岳阳城倚着的一波烟雨，波光似蓝似绿，浮光金紫交辉。
　　然而男子眼中映不入一丝秋色，如夜，如影，如朔，深邃如黑暗本身。
　　「有趣…夜兰风，林椿。一路顺风罢……」风起，香漫，镜破，卷如棉絮的柔云悠扬。

　　注１：
　　原文：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岳阳楼记>──范仲淹
　　注２：
　　轩辕十四，众轩辕星中最亮的。副舵主是轩辕十二，前面没说。实际上不是照年纪牌，是依照地位，最亮到最暗。
　　轩辕，春季星空，狮子座。
　　注3：
　　壮士一去兮不覆返...=="我承认我把咱们林椿小姐写的有些嘻皮笑脸。
　　P.S.卡文压力下写的搞笑剧场
　　文案：作者睡前努力思考剧情之下，一睡不得了，穿越到故事里作梦去了。
　　旁白：岳阳高耸的城门外，零零落落的数人站立在绵绵细雨中，阴风惨惨，好不凄凉。
　　作者(蹦蹦跳跳)：大家都在啊？淋雨做啥？
　　夜林(全身湿透，面色阴沉)：还不因为你！
　　作者：我？我没安排你们淋雨啊？
　　岳阳副舵主(即轩辕十二)(脸色狂暴)：因为你都不更文，所以我们都不能进城！
　　旁白：于是，刀光剑影之下，作者抱头逃窜。此时一黑衣人出现，好心(你确定？)出手阻止。
　　轩辕十二(气尤未消)：吴拘你为什么要阻止？
　　作者(感激涕凌)：吴拘贰？你怎么在这？你不是武汉来着？
　　吴拘贰(面无表情)：梦境里速度太快，根据相对论，可以缩地成寸。 (千万不要相信！不然你物理会零分！)还有不要用感激的眼神看我，我不是来救你的。
　　作者(颤抖)：那么有何贵干？ (心中嘀咕：我还相对论咧…)
　　吴拘贰(无视作者)：轩辕，这人给我吧。
　　轩辕(惊奇)：她和你什么过结？
　　吴拘贰(依旧面无表情)：名字太难听了。
　　旁白：于是在作者凄厉的哀号声中，吴拘贰捉住作者腰带，拖着『缩地成寸』的离开了。
　　当了许久背景板的夜林两人：......
　　轩辕：...也罢。相信吴拘会好好『对待』她的。
　　隔日早晨，作者一身冷汗惊醒...泪流满面更文去了。

　　...(喝茶休息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