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飲醒醉》夜蘭風

12、卷初:幼時言過往

　　「娘。」小女孩踢着小碎步溜进了母亲的房间。
　　「什么事，孩子？」
　　「您说今天要告诉我有关父亲的事。」
　　「是呀。过来坐着吧。」
　　眨着亮亮的大眼，小女孩看着母亲。 「首先呢，恭喜你年满十二。我要送你一个礼物。」母亲微笑：「来，这把剑送你。」
　　「哇，好漂亮!」女孩高兴的看着手中形式典雅，如一泓秋水的长剑：「谢谢娘!」母亲微笑看着天真的孩子，随即又严肃了起来：「接下来，该说正经事了。」
　　「好。」女孩也敛去笑容。
　　「你的父亲，叫林藤。」
　　⊙⊙⊙
　　好长好长的故事，一直说到黄昏。
　　细节，小女孩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坚定的爱，和那两派的仇恨。
　　先从仇恨说起。两派本同源，奈何古老的纷争使之分裂，从此互相仇视，欲灭对方而甘心。
　　到了十九年前，冲突达到巅峰，进而两败俱伤。
　　⊙⊙⊙
　　爱情，那又是另一段故事。
　　二十五年前，苗疆苗毒门护法夏梦河到中原历练，遇到了一名青年，叫林藤。
　　原本只是互认知音。她了解他的寂寞，他了解她的无奈：他没有人可以谈心，寂寞却无从宣泄；她不愿管理门派中大小事，无奈责任不能放下。
　　日久生情，他们最终结为夫妻。他辞别了那个他一直不肯说出名字的师门，她鼓起勇气卸了护法的职位。他出去养家，她为他生了一女。
　　原本，应该可以这么持续下去。
　　旧门派找上了他，需要他帮忙。威胁，利诱。
　　有了家室，他变软弱了。有了经济压力，他变不坚定了。就这一次，他告诉她，之后我们远走高飞，不再踏入红尘。那些钱，够我们用下半辈子。
　　不要去。她警告他，你会失去很多东西。
　　不会的。他说。这只不过是帮师兄出口气罢了。
　　没想到，这是如此一个阴谋，存心将本来门派武功最厉害的他，拖入这场持续几十年的两派仇怨。
　　于是，当他发现，事迹败露，他已无法回头。他追着发现阴谋的敌人，顺长江而上，自此，一去不回...
　　⊙⊙⊙
　　几个月后，一封信来到她们家。
　　「对不起，我有负于你。我已陷的太深，无法自拔。这次，大限将至，我无法遵守当初白头偕老之约。我杀害了无辜之人，只因他识破了我们的计画。当时，或许我早该拒绝。当时，他们逼迫我许下誓言，我就该察觉。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当初在不自觉中做了如此卑鄙之事，也只有到黄泉后悔。
　　将良心藏匿，只为了愚蠢的誓言而追杀他人，真是我懦弱的行为，这样的我，妳还爱着吗？
　　不管如何，报应已经来找我了。我发誓，在最后那刻，我不想要他死，他却仍然死在我手中。他的同伴来找我，我毫无怨言。我会负责的。
　　但是对于你，我今生今世无法报答。来生，我愿化身为顽石，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为与你再相见。
　　好好照顾女儿，名字，就由妳决定。

　　──藤」

　　P.S.五百年那段...我小小抄袭了原本是「我愿化身为石桥」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