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其他的我》雅酒

3、第三章

　　离开了旅团一众人，合夏换回慢吞吞的神经回路和飘渺脸，跟游魂似的晃荡。
　　“怎么，突然没有人生希望了一样。”‘分’继续描手掌上的“眼睛”：“不考虑做别的事么？”
　　“……比如说？”
　　“……上学？”
　　合夏迅速做了个“我还能拯救你吗”的表情。
　　“……”‘分摸摸下巴’：“不然，去考猎人证？”
　　“时间还没到，起码再过五个月。”
　　“那么，去天空竞技场？”
　　“……甚好。”
　　于是两人决定撸去天空竞技场。‘分’是为了战斗――话说他是不是戳了什么开关，突然这么热血――少女则是为了贵宾房――露宿街头不能忍啊，为毛窝这么腻害还得凄凄惨惨地过日子？！两人齐心（……？）协力（对号）冲破流星街，伪造了身份证，一路杀入天空竞技场一百五十层。……至于为什么不是更高的楼层就要问那个神出鬼没的小丑了。
　　电梯内，某小丑狭长的眼睛眯着，猩红的舌头舔过薄唇，像冰淇淋一样的发型――没错，就是冰淇淋――某少女垂涎地盯着小丑的头发。正在和‘分’对飙杀气的西索觉得头皮略寒，金色的眸子转向危险源头。
　　“……”少女的梦幻脸在继惊到旅团一众后又惊到了一位boss。西索收回略囧的表情，觉得自己太不淡定了，利索甩出几张扑克牌，试图消灭外星人（？）。
　　不出意料，扑克牌全都卡在距少女身体一厘米处。某少女迅速伸爪捞走扑克，眼神鼓励地盯着对方：求继续喂卡~(=^_^=)
　　“……”
　　小丑的心情略复杂。好不容易碰上个令人满意的对手，可惜人家的宠物（……）略凶残（？），似乎不好招惹――这一刻，西索超水平“玛奇”上身，发挥了强大的直觉能力，预感到危险的来临，看似淡定实则眼疾手快把一手的扑克牌塞进衣服里，顺便收起了杀气。
　　……还是好舍不得肿么破？要不要趁那只宠物不在时再动手？
　　‘分’有些遗憾地也收起杀气，摸摸少女的头，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西索不知为何有些怜悯对方。――我果然明智，队友什么的，丢掉就好。
　　出电梯后，两方目不斜视地从相反的方向离开，从同到尾，交流略和平？
　　‘分’原本计划着打到更高层，但中途异变突生，蹦出个小丑，再考虑到另一个自己的个性，只得放弃了升层，避免再次和小丑碰到。他继续蹂躏手里的软毛：“一到这个世界就变了――走火入魔了不成？”
　　“……没，不过这样挺有趣。”
　　男人被少女慢吞吞的语气略戳到脑门上的青筋：“真没志气。那么小心翼翼的干嘛？”
　　“……这样就挺好――你替我挡着，我旁观。”
　　“……傻。”
　　‘分’领着少女走到门外，在街上溜达，寻找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以平复胸口的黑洞里传来的空虚感。那是他们在现实生活中，还是一体的时候，还是完整的时候，所不明白的孤独感和茫然感。没有特殊，没有甜蜜的幸福，期望强加在别人身上，每个人都无力自救，渴望身边的人能够挣脱枷锁再解放自己――黑漆漆的黑暗里，人们充满希望，满怀幻想。――诺亚方舟掉进大海里，旧世纪完结了。
　　衣角被扯动，‘分’郁郁地看过去，少女奇怪的笑容让他慢慢地弯起嘴唇。――哦，现在不一样了，有另一个自己承担着一切――全部，一模一样。
　　“……饿了。”合夏摸摸肚子。
　　“那就去吃饭吧。”男人愉悦地说道：“想吃什么都可以哦！”
　　“……满汉全席？”
　　“……这个略难。”
　　胡吃海喝散漫游荡不务正业了几个月后，男人和少女龟速爬到两百层，而且是一到两百层就走人了――一是为了躲变态，而是因为猎人考试到了。
　　两个开挂开剧情的一对顺利撸到考场――所谓事情不能两全，或舍生取义或舍义取生――看到考场上正对着他们“呵呵哒”的变态君，少女很是干脆地后退一步蹲下，抱住分’的大腿：“你上！”
　　“……”‘分’默默扯出自己的美腿，也蹲在了地上。
　　少女惊讶脸：“你干什么？”
　　“你胖了，我腿挡不住。”
　　“……”少女的呆毛一晃，略颤抖地摸脸，随即满手的肉让她悲痛地伏到男人的背上：“……完了，太显眼了，做不成小透明了……”
　　“……”‘分’掏出铅笔描“眼睛”，抬起的手正好挡住自己的脸……略丢人啊……
　　小丑在另一边越发阴森地“呵呵哒”，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等到考试铃声一响，众人都打起精神来。没嘴巴的考官背着手走到考场上，叽里咕噜的开始说考试规则。
　　少女呆了一下，戳戳‘分’，“他们呢？”
　　“……那边。”‘分’立刻意会了她的意思，指向一个位置。绿衣服扛鱼竿男孩，异域风情服装少年，西装大叔脸自称十八岁……青年，三人聚在一起，友好交流。
　　“……为什么我没发现他们来了？！”
　　“你不是忙着伤心么……”
　　“……”少女又呆了一下，悠悠地望着三人组，呢喃：“……他们……在发光哎……”
　　“……闪瞎眼了？”
　　“……好幸福的样子~^_^”
　　“……”‘分’叹了一口气，收起铅笔，架着少女的胳膊站起身。正好，考官说完了话，一众人在他的要求之下狂奔起来。
　　“阿‘分’~我不想跑~”
　　“……要我背你？”
　　“这么多人在呢，不好意思~”
　　“……then？”
　　“我自己跑。”
　　“……”‘分’悟了，少女只是无聊了而已，想找人聊聊天，于是欣然闭嘴。
　　“QAQ，阿‘分’~”少女呼唤无果，惆怅地把视线转向绿衣男孩。
　　“……哎，酷拉皮卡，那个姐姐为什么用那种表情看着我？”野生小杰略纠结地问。“我没感觉到恶意――她好像不是坏人。”
　　“……”酷拉皮卡默默地收回目光：“……大概她心情不好，我们别惹她――听说发火的女人是疯子，很难对付。”
　　“哎――”小杰抓抓头发，涨知识了：“可她盯着我干嘛？”
　　“……怪癖？”
　　怪阿姨合夏默默注视着三人组遁远，愈发惆怅了。
　　……………………………………………………
　　立誓做个好观众的合夏一路上关注着主角们跌打滚爬地过关，既欣慰又满足。而被监视的少年们毛骨悚然，在一起窃窃私语，最后由新加入的奇犽一锤定音：“肯定是那个变态（西索）在偷窥我们！”
　　背黑锅的小丑略忧郁地发现中意的小果实们用诡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而且一见到他就撒脚丫子跑，不禁蹲到地上画圈圈表达自己的失落。
　　开光环的小杰凭着直觉终于躲开了那种监视的感觉，一时不察而失去观察对象的少女便将视线投向小丑……的头发。原本跟他凑在一起的钉子男默默挪动脚步。
　　小丑：“……”略寒？
　　到最后一场考试的众人坐到椅子上休息，猎人协会会长一个个地叫人进去喝茶。轮到合夏时，尼洛特瘫着一张笑脸，慈祥地打量着她。“小姑娘，你是为了什么来参加考试的啊。”
　　“……围观？”少女眼神飘渺。
　　“……喔嚯嚯。”会长大人愣了几秒，若无其事地继续笑道：“那么，在这些人当中你最在意谁？”
　　“阿‘分’！”少女一把把爪子拍在男人的照片上。
　　“嗯……你们是同伴吧？”
　　少女羞涩地（……）点头。
　　“……那你最不想和谁交手？”
　　“……所有人……”
　　“……”不配合的熊孩子！会长大人头疼地挥了挥手，让少女闪人。飘出房间的少女凑到‘分’身边，小声道：“我有可能和主角组对上哎，怎么办？”
　　‘分’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看起来很弱，要给他们当炮灰。”
　　“……”‘分’默了一会：“尽量让他们过――”有你在，这群孩子们怪可怜的……
　　‘分’也去喝了会茶，然后面无表情地出来了。
　　合夏神秘兮兮地问：“怎么样，你猜到自己会对上谁了吗？”
　　“……”男人揉着少女的软毛，“最强的那个。”
　　“……”少女同情地注视他。
　　男人扯嘴角，用力摁下她的头：“演戏而已，反正死不掉。”
　　“……你不觉得这是精神摧残吗？”
　　“……大概。”男人懒洋洋地靠上椅背，捻起少女的手指拨弄着：“我们不该与他们交集太多――我总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合夏乖乖地把脑袋搁在‘分’的膝盖上，听他说话。
　　“阿合，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其他的‘我’存在？”男人的眼神冷厉：“当初我们分离是一种巧合，不是没有可能制造出第三位，甚至更多的‘我’。”
　　“那不就像伏地魔了。”
　　“是有点像。我们在杀害自己的时候造就了更多的自己。”
　　“那就把他们全部杀掉。”
　　‘分’冷淡地笑起来：“啊，的确，那些人可完全不是我们了。”
　　合夏抬手摸了一把男人的胸膛：“当然，我们可是思维共通的。他们算什么？”
　　“……爪子欠砍啊。”
　　“哎――雷欧力，你说你有可能跟她（指合夏）打？”小杰的惊呼声响起，少女下意识地转过脸望去，神情还停留在被‘分’训斥的“求和好”上。
　　“……”略傻。
　　“看来你很幸运啊。”小杰立刻高兴地向好友道喜。
　　少女回头，“能揍他么？”
　　“……别做多余的事――必要时我们还得放弃猎人证让他们赢。”
　　“为毛！”
　　“剧情需要。”
　　“……”少女委屈道：“好憋屈。”
　　‘分’顺顺自家宠物（？）的毛，深沉道：“我们要引蛇出洞。”
　　“……他有可能在这个世界？”
　　“应该说每个我们在的世界都会有他在。”
　　少女略暴躁：“我有那么无皮么，这属性是怎么回事？”
　　“……同源吸引？”
　　得到坏消息的少女非常不爽，在与雷欧力的战斗中一直拿箭射他的……脚，逼的对方在比武场上跳了整整300圈。最后，她以没箭了为理由认输。
　　被撒气的大叔脸青年的脸更沧桑了。――不是说好对付吗？！原来还有比我更身心不一的人存在啊！喂喂，完全骗过我们的呆萌脸姑娘，你那副被全世界欺骗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而撒完气的少女回到男人身边：“这个世界的他在哪？”嫌弃厌恶的模样让‘分’都怔了一下。――另一个我相当讨厌其余的自己的样子啊。“不知道，不过可能会跟剧情人物在一起。”
　　“行，看来我得继续盯着他们了。”说道这里，少女的神色忽然又梦幻了起来。“这样还挺不错……吸溜……”
　　“……”话说，这是什么开关？！
　　‘分’正了正脸色，起身走到场内――裁判叫道他的名字了。
　　他顺溜地挥出月弧刀，刀身由于惯性不停地在手指上旋转。对面的小丑兴奋地舔唇，扑克牌在手里翻来覆去地飞射。
　　“……耍杂技吗？”少女双手托住下巴嘟囔。站在她旁边的钉子男“哒啦”了一声。少女热切地侧过头：“……Y(^_^)Y”
　　未变身的伊尔迷僵这一张丑脸，默默思索自己是不是易容失败了……还是说这位少女品位独特？
　　“唰！”
　　“叮！”
　　武器碰撞的声音令合夏立刻回头：“阿‘分’！小心别割到他头发！”
　　“……”
　　好身材好容貌好荷尔蒙的西索帅哥终于被人称赞了一回秀发，心情略复杂。……这感受似乎很熟悉啊……
　　“闭嘴。”‘分’挑飞西索的一张扑克牌，扭手又切断了黏在手臂上的“伸缩自如的爱”，头也不回地抱怨：“你精神攻击无差别啊。”
　　“……阿‘分’！快点打完早点回去！他们都在盯着我QAQ”
　　“……”
　　‘分’绕着刀刃疾速接近西索，骤然加快了攻击速度。西索扭曲着笑着，瞳孔缩成一条细线，抛出几张扑克牌射向合夏。‘分’脸色一冷，杀气几乎溢出体外。“别动她。”
　　少女眨眨眼，张开五指，定住了扑克牌却没有动，任它们在空中悬浮着。
　　小杰好奇地凑过来，问：“大姐姐，这是什么能力啊？好厉害！”
　　……好闪……
　　少女默默退后。小杰摸摸鼻子：“大姐姐，你很讨厌我吗？”
　　“……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
　　酷拉皮卡警惕地拉走好友，：“小杰，不是告诉你不可以招惹奇怪的人吗？”
　　“可我觉得她是好人哎！”
　　“……好人……怪癖……”
　　远到模糊的声音依旧犀利地化作一根利箭插进少女的膝盖里。
　　场内，西索因为‘分’愈发凌厉的攻击而畅快地大笑。“真厉害啊~撒，继续攻击我吧――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啊哈哈哈……”
　　“……所以说……好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