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其他的我》雅酒

2、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合夏既茫然又诧异，尽管否定了自己的脆弱，让‘分’收回冷厉的目光，但她在心里留了个疑问――不能再有‘分割’出现了――另一个自己足以让自己疯狂。
　　‘分’抽出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戳来戳去，十分专注地盯着冒出来的血珠。
　　――创伤后遗症。
　　合夏想道，尽管另一个自己那么冷酷，那么强大，还是会受羁绊的影响。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振动，颤抖，尝试过后的焦躁。他大概也在头昏脑胀――我们可是连在一起的。
　　“……该休息了。”她张口道。
　　‘分’抬眼，笑容略诡异：“你明明也很兴奋，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
　　“……如果我说我有点被吓到你会信吗？”
　　“……”明显陷入不正常状态里的男人“呵呵”笑了几声，眼睛发亮地盯着她。她压力略大，对视的视线一滑，停在月亮上。……没错，他们正在露宿街头。
　　略没安全感的少女思索道，那变态看样子是不会睡了，甚好。于是十分自然地窝进他怀里，顺便捞起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腰间。嘴唇微微弯起――好温暖……
　　睡意袭来，朦胧之中，轻柔的手掌按在头顶，温柔而安心。
　　第二天，合夏醒来，神志还在漫游之中就开始打量四周，默默注视着一群活体雕塑了好一会她才理解了这一墓到底是怎么回事。“‘分’，你居然还没处理掉这些人。”
　　“啊。”蹲在地上削铅笔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昨晚准备偷袭的耗子们――留给你玩玩。”
　　合夏有些讶异地扬眉，方才明白他的用意。看来昨天的反应让他嫌弃了啊。略无所谓地耸肩，合夏翻起长弓，没有架箭，拉至八分满，松手，密密麻麻的气箭贯穿了“雕塑”们的喉咙。
　　‘分’啧了一声，把刀往因失去“生理暂停”控制而倒在脚边的人――现尸体的衣服上蹭了蹭：“转变略大啊。”
　　合夏恢复了以往的那副慢半拍脸，悠悠地神游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似的“嗯”了。
　　‘分’没有再说什么关于这方面的话，收起已经擦干净了的刀，把铅笔换到右手，在左手手心画了一只眼睛。“你说这里是流星街？”
　　“……嗯。”合夏慢吞吞地又补充一句：“强盗窝。”
　　“……”你忘了我跟你共享记忆的事了吗……所以说你只知道强盗窝强盗窝吗！“你想去找那些特殊的人？”
　　少女眨巴下眼睛：“……略不好意思。”
　　“……那就离开这里吧。”
　　“偷偷看看行不行？”合夏果断不矫情了。
　　‘分’宽容地应允了另一个自己的小请求。“这算一种眷恋吗？”
　　“……我很羡慕他们。”合夏托腮道，“因为他们都成熟了，不会再羞愧，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展示出来――清晰完整的命运。”
　　“仅这样就羡慕了。”‘分’嗤笑：“你只是在羡慕【别人】罢了――只要那个人不是你。”
　　少女瞥他一眼：“……画完了？”
　　‘分’端详了会儿：“还差两根睫毛。”
　　…………蹲在强盗窝边的两位…………
　　“为什么我有一种略搓的猥琐感？”少女猫着身体小声对紧贴在背后的男人说道。
　　“……偷窥的羞耻感？”
　　合夏默了下：“我没有恶意，不算偷窥，顶多是默默地注视，默默地祝福。”
　　“……”男人摁下少女的头：“他们回来了。”
　　………………分割线………………
　　库洛洛领着一众团员回到驻地，不知为何感受到一股被锁住的感觉。他不动声色地用念力侦查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只好按下那种怪异的感觉，坐到自己的“专属位置”上，翻开书飞快地阅读起来。
　　……半晌，库洛洛单手抚上嘴唇，眉头略皱，微微抬头瞄了一眼门外。他思索片刻，喊了一声“玛奇”，冷面女人走过来。
　　“玛奇，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他表情沉静，没有显露半分被监视的不适感，似乎只是自然地和团员交流。
　　“……”玛奇犹豫地点点头，显然她也侦查过了，却没什么发现。“团长，是不是有异常？”她的脸色愈发冷酷。
　　“……告诉派克和侠客，让他们警惕一点。”库洛洛摩擦着覆盖在嘴唇上的手指，思索道：“没有恶意，不要轻举妄动。”
　　且不提库洛洛这边的纠结，合夏在外面已经和‘分’僵持起来了。
　　“喂喂，不是说只看一眼么，还不满足？”
　　“……我舍不得走。”
　　“……杀了他们哦。”男人威胁道。
　　“别……”合夏低声说：“离开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那就果断迈出这一步，或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还在顾忌？”
　　“……只是舍不得而已，让我多留恋会不行啊。”合夏抹了下鼻子，一脸忧郁的样子神游起来。
　　‘分’略暴躁地暴了下杀气，但那一瞬间便足以惊动敏锐的强盗们。等少女和男人都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梦幻脸少女和躁动期男人，库洛洛在脑海里转过数种猜测――关于他们的关系和身份，最后，略笃定地放下抚唇的手，“两位外来者，是否有事找我们……幻影旅团？”在说“幻影旅团”四个字时顿了顿，库洛洛隐晦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直到发现那两个人一个依旧表情梦幻，而另一个却变成了嫌弃和漫不经心时抽了抽嘴角。略觉接下来的对话会很……微妙，团长大人迅速接下去说：“两位观察了我们好一会，不知是好奇还是想做交易？如果不嫌弃，请到屋内详谈。”
　　合夏期待地望向男人，在对方面无表情的颔首中兴奋扑向（……）库洛洛：“详谈详谈！要详谈！”
　　众人：“……”
　　强盗窝里，引狼入室的库洛洛顶着少女炙热的视线，平静地笼起双手，坐得异常安稳，向男人开口：“我们来商量一下吧，关于你们可能提出的要求――是否需要互通姓名？”
　　且不提合夏和‘分’都知道剧情人物介绍，库洛洛也猜到对方可能摸清楚了己方的身份，但他需要对方的情报。
　　“合夏！”手指戳戳自己，坑队友·少女热情地露底，丝毫没有自知意识，又戳戳身边的男人：“他是‘分’！――我们很喜欢你们！”喂，去掉“们”！
　　“……”库洛洛不知道是否该get这其中的讯息，略不知怎么接话。
　　“我们没什么事，只是想看看传说中赫赫有名的旅团。”‘分’抬手按在少女的头上，制止了她的掉节操行为：“我们可以离开吗？换句话说，你不会想扣人吧？”
　　“……不。”被质疑了人品的库洛洛人设不崩：“既然如此，飞坦，派克，送客。”
　　‘分’拎着瞬间失去活力的少女跟着两位团员出去，刚到门口，挥出月弧刀旋转着碰上飞坦猛然刺过来的雨伞。被激发了战意的男人随手扔掉少女（……），揉了揉手脚腕，迎上显然毫无信用的旅团成员，激斗起来。
　　落地的少女慢吞吞地爬起来，拍掉衣服上的灰，略出神地望着‘分’和飞坦的战斗。
　　――比昨天好了太多，完全不像新手――因为舍弃掉畏惧了么――仅是这样就完全不一样了……呀，“我”也可以这么耀眼？
　　突然，飞坦的武器对准了蹲在一旁发呆的少女，裹着跃动的火焰的球疾速射来。‘分’眼也不眨地继续他的攻击，如愿地在飞坦的身上割下一道伤痕，仿佛不在乎少女的死活。
　　合夏茫然地盯着越靠越近的火球，这才恍悟自己被攻击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火球也近到额前，却也无法更近一分……“嗷！”少女惨叫一声屁股坐到地上：“好烫！”
　　“……”
　　没被攻击到却被火球的高温烫到的合夏在众人略微妙的目光中揉揉有些发红的额头，重新爬起来蹲着，伸手戳了戳火球，然后随意掏出一根箭插进火球里。气势略凶残。
　　旅团团员们惊奇地看到火球渐渐熄灭了，准确地说是被箭吸收了。原本漆黑的箭身透着一抹亮色，周围的空气仿佛经受着高温的炙烤而扭曲着。
　　此时，‘分’已经制住了飞坦。小个子强盗露在外面的眼睛正凶狠地瞪着他，侧头一瞥，看到火球被吸收的画面，也惊讶了一下，而后又极度不爽。
　　少女献宝似的冲他晃着箭：“我收藏了，放心吧！”
　　“……”无言以对ing……
　　‘分’再度熟练地甩掉手里的人，向少女走过去。被丢掉的飞坦略暴躁，眼神不善，似乎只要库洛洛一下命令他就会再度扑上去――揍他丫的！
　　本来准备趁着飞坦攻击‘分’的时候浑水摸鱼察看两人记忆的派克被这一切变故囧了再囧，头一回无措地看向自家团长大人。团长大人半抬起手，示意团员停止行动。
　　‘分’一把捞起少女，“这下可以走了吧？”
　　“……嗯。”少女恋恋不舍地看了团员们一眼，乖乖落地站好：“可以走了。”
　　被抛弃的团员们木木地看着男人和少女悠然离开，转头眼巴巴地望向自家团长。
　　“实力强大，性格诡异，需谨慎交手。”团长大人依旧坚强不崩人设。
　　“……”可是……略忧郁肿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