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这样一个傻子》残月破天晓

14、往事只能回味

　　孙雨梦与顾晨阳的故事起源于初中。那个时候都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什么都不懂，尤其是爱情。顾晨阳第一眼见到孙雨梦的时候，就悄悄地喜欢上了她。那个干净、纯洁的女孩，她永远只扎着个马尾，但又特别喜爱那些俏皮可爱的发夹、头饰。她很倔强，所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谁也改变不了她。她很有能力，总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地听从她的安排。她也很善良，喜欢帮助别人。总而言之，顾晨阳就是对她很有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孙雨梦对于顾晨阳却是没什么印象。
　　孙雨梦的在班上学习算是拔尖儿的，每一次考试成绩都是前十。也被很多老师所看好，认为她将来一定能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然后再考一个一流大学，那她的前途就不可估量了。而且她又是那么的文静，那么的认真，那么的好学。而顾晨阳的表现则差远了。整天只知道和一帮同学或是校外的朋友到处玩乐，隔三差五的就逃课，打架。虽然他的父亲是个老师，但是班主任也不能每次都放过他啊!直到最后，班主任明言不再管他了，想来是心累了。
　　后来，孙雨梦也认识了顾晨阳。她记得最初的顾晨阳是个喜欢接话，与老师唱反调的人。整一个不学好的小流氓！对于他，完全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有任何好感。直到孙雨梦知道有一个人喜欢自己的时候，她才慢慢关注过他，也才对他有所改观。那个人就是顾晨阳。
　　初一的时候，顾晨阳就开始暗恋孙雨梦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到了下学期，就有传言说顾晨阳喜欢孙雨梦了。原因是顾晨阳在他的课本上画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然后就引来了一群好事者的猜测，都在疑惑“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啊？”顾晨阳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后来是被高树一口猜中的。很多人都在猜是班上的美女，还有其他班的长得好看的人等等，顾晨阳都只是撇嘴笑笑，不说话。高树就扫视了一眼班上的女同学，随口说了个“孙雨梦”。高树他只是乱猜的，没想到竟然给猜中了。顾晨阳听了之后没再笑了，只是看了高树一眼，眼睛里闪烁出很吃惊的神色。而他这一看，就被一些同学看在了眼里，正好顾晨阳也没有否认。自此，顾晨阳暗恋学霸孙雨梦的话题就被传开了。
　　孙雨梦听到传言后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喜欢她，也不知道被人喜欢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喜欢，不就是早恋？可是她还要学习呢！顾晨阳他们之间的差别那么大，甚至两个人好像没有说过话呢！但是突然之间，又感觉顾晨阳做的很多事情都与自己有关。突然觉得顾晨阳好像经常在看她一样，又突然觉得顾晨阳经常在无形地帮助着她。每一个处于青春懵懂期的孩子，总会期盼有人能喜欢自己。不求像小说里的情节那样轰轰烈烈，浪漫传奇，但求平平淡淡，一种喜欢的感觉。孙雨梦的内心是矛盾的，她既希望这是真的，同时也在担忧着学习。她有时在幻想着顾晨阳走到她的面前，然后轻轻地对她说：“我爱你”。而她自己会是什么举动呢？有时她又在想，自己是不可以早恋的，学习很重要……
　　最终，理性战胜了感性。过了一段时间后，很多人依然在说着这个话题，孙雨梦却不再幻想了，她把心收回到了书本之上。她认为是自己多想了，顾晨阳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在开玩笑，故意整她呢！孙雨梦笑笑，有没有人喜欢又何妨呢!况且这些都不重要了，或者说在现在它是一点也不重要的，弊大于利。而这件事情的唯一好处就是有一段时间里，孙雨梦默默的关注了一下顾晨阳，这才发现，顾晨阳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可恶。虽然他会打架，却从不打女孩子，也不会平白无故的乱欺负别人；虽然平时不太正经，但一到了关乎班级利益，或是有其他班的人欺负班里的同学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他只要是不逃课，不打架，和班上的老师们关系还是挺好的，时常有说有笑的……
　　孙雨梦所以为的错觉，却是顾晨阳的真实感受。到后来，顾晨阳很确定自己喜欢上了那个叫孙雨梦的女孩。他总是不自觉地想着她，想着她在想什么，总是不自觉地看着她，看着她写字、看书、认真听课。就好像孙雨梦这个人已经完全充斥着他的整个脑海，无法拔出。
　　到了初二的时候，顾晨阳在一群哥们儿的怂恿之下，开始疯狂地追求孙雨梦。本来顾晨阳一开始是拒绝的，他总说：“她的学习那么好，我怎么配得上她呀！”不然就是“这样肯定会影响她的学习的。”这样一直拖着，度过了初中的第一年。初二开学，顾晨阳真的向孙雨梦表白了，为的是求一个青春，不想将来后悔。当时他们班上正是体育课。解散之后，孙雨梦和一个女生挽着手去了学校的林荫道。顾晨阳就直接跑去林荫道叫住了孙雨梦，“喂！你现在有事吗？我……我找你有点事情。”之后又跑来一大群男生在那里围观，并且一直盯着孙雨梦看。孙雨梦一看是顾晨阳，有一点儿吃惊，但随之而来的又一阵紧张不安。她在心里想着，不会是真的吧！而站在孙雨梦旁边的那个女生则比孙雨梦还要激动，好像被追求的是她一样。她笑嘻嘻地喊了一声“梦梦”，然后看着顾晨阳。她好像在说，我就说嘛，顾晨阳肯定喜欢你的。
　　顾晨阳很坚定地看着孙雨梦，缓缓地说：“孙雨梦，我喜欢你。”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大声叫好，群体起哄，还有人在不停地拍掌。只有孙雨梦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什么也没说。顾晨阳又看着孙雨梦，斩钉截铁地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孙雨梦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孙雨梦什么也没说，张开脚就准备要走了。她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烧到多少度了。但是顾晨阳却霸道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顾晨阳紧紧地抓着孙雨梦的手腕没有放开，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而顾晨阳的那些好兄弟们，当然希望他告白成功咯！就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说“答应”，“答应”。孙雨梦用另一只手扯着顾晨阳的手，想让他放开。但是她怎么也掰不开顾晨阳的手，她又焦急又慌张地说：“你放开，你快放开我。”顾晨阳始终没有放手。
　　最后，孙雨梦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你。你放开我。”如此直接明了，虽然说得很轻，但顾晨阳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心里突然感觉有一点失落，更有一点不知所措。但是他转念一想，孙雨梦这么文静的女孩子，肯定会害羞啊！顾晨阳说:“没事，你慢慢考虑。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我等你。”顾晨阳第一次向孙雨梦告白，就以这样悲伤的结局告终了。虽然这是他能够想象的，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之后，顾晨阳隔三差五的就往孙雨梦的课桌里塞东西，棒棒糖、巧克力、水晶球、牛奶、饼干……更多的是一些小纸条或是长长的一篇情书。他也不再是暗地里帮她，而是明目张胆地就去做了。比如本来是该孙雨梦擦黑板的，一下课顾晨阳就跑去抢着擦了，也不给孙雨梦拒绝的机会。该孙雨梦扫地的时候，顾晨阳都会留下来帮她扫地。但是孙雨梦从来不领顾晨阳的情，顾晨阳每次送东西给她，她都会还回去。也很少和顾晨阳说话，顾晨阳每次痞痞地跑去问她愿不愿意，她都是沉默以对。只有顾晨阳写的信她翻开来看了两眼，然后又随手扔进课桌里。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孙雨梦的心还是被触动了，只是这不是对的时候。但顾晨阳一直坚持着做这些事情，直到顾晨阳自己放弃。
　　其间有老师曾找过孙雨梦，孙雨梦只说她不会放弃学习的，老师也就放心了。之后老师又对顾晨阳施以威逼利诱的计策，叫他不要打扰别人学习。顾晨阳一如往常，依旧不停的送东西，写情书。班主任甚至拿调班来威胁他，他都不为所动。但他却经常望着孙雨梦发呆，一望就是一上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他在想着自己做的事，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
　　爱情是没有对错的，只有你和我。只是在某时某地遇见了某人而已。初三上学期，顾晨阳就彻底放弃追求孙雨梦了。她始终没有答应他，他始终没有等到她。顾晨阳用了一年时间来暗恋一个人，用了一年时间来追求一个人，他将用一年时间来思念一个人，然后用一辈子来遗忘一个人。这个人是他的初恋，也可以说不是，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她。
　　之所以会放弃，是因为顾晨阳的爸爸找他谈过一次话：“顾阳，我知道你是一个认真的孩子。”顾晨阳知道他的爸爸要劝他放弃，“知道我是认真的，那您还来找我！您不用说了。”顾浩钺看着儿子，很严肃地说：“你学习不好，将来还可以考体育。你不管在外面怎么闹，怎么玩，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我知道逼你也没用。我也知道你是一个有责任心、有原则的人，所以只要你不欺人，我都不会管制你的。”顾晨阳有些慌了，他爸是铁定地要干涉这件事情了，只要是他的爸爸要管，他就真的一丁点希望也没有了。他的爸爸是及其有原则的人。“爸爸，我没有欺负人，您为什么还要管这件事呢？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并没有欺负人啊……”顾晨阳觉得很委屈，眼眶里已经含满了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滴眼泪打在了放在膝盖上的手上，又一滴眼泪从指尖滑落而下。他终于脱下了用以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伪装的铠甲，承认自己是那么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