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狱中的亲弟弟，为何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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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将军，现在立刻派人全城搜捕林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陛下！”
程虎立马带着数万人全城搜查。
“可是陛下，据臣所知，秦陵将军不是那种没有十分的把握就来向陛下宣战的人……”李丞相内心也十分紧张，因为他现在跟皇上是一根线上穿着的蚂蚱，皇上要是有个意外，估计自己的命保不了了。
“李丞相，此话怎讲？”
“陛下您想想，刚才他就有完全可以刺杀陛下夺回王位的能力，您看出来了么？”李丞相顿了顿。
刚才的情景浮上眼前……
刚进门的时候也好，敬酒的时候也好，被他的话惊住发愣的几分钟……甚至是，他递刀给自己的时候，更是危险……
秦沧不禁倒吸一口寒气。
“陛下，既然你连想想都觉得可怕，那么秦陵将军征讨北方匈奴这么多年，没有被强大的匈奴压制，反而建立起了一道可靠的防线靠的是为什么？难道不是一身的本事和妖刀红袖？难道不是有可靠的忠实家犬小尧的辅助？难道，不是他自己早就把自己不当做皇子，而当做一个与匈奴一样的怪物来生存的么？他现在没有对陛下您动手，就证明，它还有更加阴狠的招数来对付陛下您啊！”
“李丞相的意思是，现在不但不能杀他，还一定要从他的嘴里套出林尧的下落？但是，一个赫赫有名的边境战将，怎么可能出卖自己的左膀右臂？？更何况，还是林尧？！”
秦沧扶着额头，紧张的汗水不知道已经多少次打湿了衣服……
“陛下，既然秦陵将军敢只身进宫，就证明，他已经有了很高的计策。恕微臣愚钝，无法猜测秦陵将军之计……只能委屈陛下您，亲自前往死牢一问了。”
李丞相虽然无奈，但现在，在程虎将军找到林尧之前，他们没有任何办法来应对秦陵这样的对手。
“哼！说得到轻巧！那死牢可是尸骨遍地腐臭刺鼻，朕怎么能忍受？”
“陛下，如果现在不屈尊，估计以后，呆在那里的就不是秦陵将军了，而是……陛下……您了。”李丞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地憋出后面几个字。
秦沧皱皱眉，愤怒地瞪大眼睛，瞪着李丞相……但是，却似乎并不是在瞪他……
“容朕，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真是难闻……”秦陵痛苦地呼吸着，虽然适应不了，但也必须适应。
自己在这个地方不知道还要呆上多久，要么窒息而死，要么适应这里，别无选择。
没想到，还真是冷……
秦陵本想活动活动来逼着自己身体发热，但是因为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睡觉，加上一大早空腹进朝拜见新皇，过午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要不是刚才的几杯酒，估计现在早就要被冻死了……
呆在死牢咯将近两个时辰了……
但对于秦陵来说就好像过了两个月，甚至两年……
秦陵终于第一次深切的懂得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尽管如此，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他。
“本来只是想体验一下死牢的感觉，没想到还真是凄惨呢……不过，就这皇宫里的死牢，在我们那边应该算是天堂了，是吧，小尧……”秦陵笑着看着都出现幻觉的小尧……
“哦？天堂啊！没想到，秦陵大将军居然会称这里为天堂，是不是真的还不够狠呢？”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火把，刺眼的疼痛让秦陵眯起了眼睛。
眼前出现的人，并不是林尧，而是那个抢去他皇位的男人……秦沧。
“怎么了皇上，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了？”秦陵不知死活的讽刺，让皇上更加烦躁。
本身就刺鼻的气味已经让秦沧的心情和耐心完全磨灭的一丝也不剩。此时秦陵的一句话，很有可能接下来等着他的就是死亡……
但是，到了这个境地，秦陵依旧没有僵掉脸上温柔的笑容。
“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秦沧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所有人全部退下不许偷听。
“回答了又没好处，我为什么要回答？哥把我关在这么一个地方，没吃没喝没穿，我就算是想回答你，但是也已经想不起来了啊~”秦陵站起来往墙上一靠，借着火把的微光，秦沧看到秦陵惨白的脸和冻得发紫的嘴唇，但是，秦陵却没有发抖。
“没想到，还这么会逞能……”秦沧居高临下的一笑。
“这没什么，刚去北方时，那个冬天，才是最难受的……倒是哥在笑什么？是在笑我愚蠢，还是在笑自己无能？”秦陵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讽刺秦沧的所作所为，让秦沧一忍再忍又忍无可忍。
“说，林尧在哪？”
秦沧已经没耐心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了。
“这么多年不见，哥真的是霸道了不少啊……从前文文弱弱的小书生，居然当了皇上之后这样傲视群雄，哥难道，就不怕我做些什么吗？”
秦陵缓步走上前。
“隔着牢门，你又能怎样？”秦沧虽嘴上这么说，但是却止不住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是被气势，还是被自己的心虚所驱使……
他自己都不知道。
“哥……”依旧看不见表情，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让秦沧在这狭小的死牢中更加无法呼吸。
但是，接下来的瞬间，是秦陵童真未退的笑容……
秦沧虽然惊讶，但是却更被接下来的话更加震惊……
“哥，帮我，梳理一下头发吧！”
“什么！？？”
秦陵转过身，秦沧看到秦陵还未及腰的长发……明显，他剪过。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居然连这都忘了？你难道被北方的匈奴的习惯影响了么？”秦沧不自觉地教育起他。
“因为，很麻烦。打仗，只需要胜者，强者，不需要的东西带着也是累赘。我在北方，根本没有蓄过发，去年回来，头发还不及肩，被父皇跟母后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呢……”
秦陵看上去一点都没有防备。
是的，他当然无需防备！因为，他知道我现在不能杀他！秦沧这么想。
“秦陵，虽然我跟你是真正的亲兄弟，但你知道，现在我的处境，还有你现在的身份……只要你能告诉我林尧在哪，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秦沧无动于衷，依旧自说自话，试图从他的口中套出一丁点哪怕是蛛丝马迹。
“无论是快刀斩乱麻，还是绞死，我终究是不能活的吧？”秦陵的声音似乎比刚才小了点。
不过，威力不减，让秦沧哑口无言。
“先做你该做的事情。”秦陵的声音从刚才的天真突然冷酷起来。
秦沧狠狠的捏了捏拳头，忍了下去。
“用丝带束起来就可以了，不用太麻烦。”
秦陵的声音变得很轻，似乎快要虚脱的感觉。
“但是，这样不就跟女人的发型一样了么？”
“无所谓。”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秦沧知道，他一定是带着讽刺自己的笑吧！
虽然万般不情愿，但是也别无他选。秦沧接过了丝带，迅速将他的头发系起来。
“满意了吧！”秦沧压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火气。
话音刚落，秦陵却突然向一边倒下去。
“喂！秦陵！”秦沧突然慌乱起来，“狱卒！狱卒！来人！开牢门！”
“铛铛铛……”
又是一阵铁链被打开的声音。
秦沧冲进去，扶起秦陵。
“秦陵！你醒醒！陵儿！”
“骗你的~~~~哈哈哈哈哈！！”秦陵突然调皮地睁开一只眼睛，吐了吐舌头，然后大笑起来。
身后的狱卒和侍卫不自觉的一阵战栗。
“你！”
秦沧突然感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到了莫大的耻辱，猛地站起来，大喝着，“上刑！让朱刑官来！！”便大步跨出牢门，离开了。
狱门嘭地一声狠狠关上，秦陵不知所措地看着那扇狱门，跪在地上喘息着……
“我惹哥哥生气了？八年都过去了……每个人的心怎么都变小了？容不下我秦陵了？”秦陵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一点，便蹲回墙角。
“噗……哈哈哈……”秦陵又不禁笑了起来。
什么嘛，明明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错觉么？
这笑容，好像……很真实……
就好像……
从内心里感觉到了快乐一样……
但是……
却有些让人心痛……
早已看透生死，早已不在乎生死……
一位这样超脱的将军，
竟然会是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开心，为这种孩子气的恶作剧感到自豪？
【忆】秦陵独白
七日前行刺失败的深夜
“谢谢你，小尧……一直，守护我……”
“可是，我却……我却这么软弱！”
“我是不是很自私？”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哭泣
“好！好……睡吧，睡吧……”
【返回现实】
“犯人秦陵！出来受审！”
一个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谁？”秦陵从回忆中被拉扯出来。面前是一个脸上布满猥琐的狱官之类的人。
“受审！知道么！皇上特意嘱咐了，把你知道的全部老实交代！否则，绝对不能饶了你！”
“咔擦咔擦”的开锁声音过后，两个狱卒走进来准备架起秦陵。
“等等！”秦陵蜷缩在墙下，双目空洞无神，一脸恐惧和不安。
“怎么了？？难道想现在就交代？？”
“不是……”
“带走！！”
“等等……”秦陵躲开两个狱卒的手，看着门外的狱官，“我到底要交代什么？”
“这我不管，皇上说了，该说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们只负责抄录你所说的话，其他的事情，就由皇上定夺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秦陵的身体开始颤抖……
什么啊，真的要用刑？
到底为什么？
不就是个恶作剧么？不就是几句玩笑话吗？
为什么要生气？好像以前我就没这么跟你说过话一样！？
“让他……”秦陵嘴里呢喃着。
“嗯？”
“让……皇上，亲自来，我告诉他！”
【忆】
五年前
“少爷，今年，皇上派人送来的军饷已经全部到了。”小尧拿着手中的清单，递给少年。
“跟父皇说，我们这边不需要帝都送来的军饷，我的军队，从来只会在战场上存活，既然能存活，就可以自己争取食物。如果依靠供给，在北方这种恶劣的条件下，是无法存活的。”少年看着窗外飞扬的大雪，每一句话都比烈风还要刺骨，还要冰冷。
“但是，我们已经断粮了半个月了，将士们多少天没吃饱肚子了？这样冷的地方，将士们也找不到可以充饥的动物。情况紧急，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队伍会全军覆没的！”小尧焦急的表情在脸上呈现，带着有些责备的语气，将手中的清单塞进少年手中。
“时机已经成熟了。”少年的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时机？”
“对，还记得我们在宫中练武时候的事情么？也是冬天，在后山。我们俩两个月的晚上都没有睡觉，建筑的小型营房的事情，而且最可怕的是，没有食物。那个时候，我俩能活下来，是为什么？”秦陵转过身，修长的手抚上了小尧的脸庞。
林尧瞳孔一缩，然后显现在脸上的是坚定和视死如归的气势。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您教我的。”
“对，适者生存。现在，发兵，攻打匈奴！跟所有人说，要想活命，就去打倒现在的强敌吧——”少年披上战甲，大步跨出殿门。
“饥饿的狼群，是不会害怕任何人，背水一战，即使是看似比自己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对手，只要抱着必胜的决心，野狼会将敌军的喉咙，全部撕开……出发吧。”
“是，少爷。”小尧面对着少年的背影，恭敬地一拜。
即使自己再怎样努力，也无法超越的对象……
小尧憧憬着的这样一位将军，忘我又忠诚的自愿跟随在他的身后。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自己也一定不会背叛他……
因为……
那位皇子，是自己倾尽一生也要追随的人——秦陵。
现实【死牢】
“想好了？快点，朕没那个耐心。”秦沧的声音再次走进秦陵的听觉范围。
这次的秦陵，面对着冰冷的石壁，背对着秦沧。
“咔擦咔擦……”又是一阵开锁的声音。
“别进来。就在那里听。”
秦陵的声音有些虚弱，似乎还像是在压抑着心里的什么。
“吱呀~”牢门打开了，秦沧没有动，只是示意他们退下。
“不过我跟你做个交易。我可以告诉你，没有我的命令，小尧不会离开那个地方半步。所以，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告诉你他在哪。”
“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秦沧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无情。
“哥……”秦陵的声音在颤抖着。
“混账，你当你在跟谁说话？？！朕现在是皇帝，再这么叫，可是犯上的大罪！”
“我……就那么让哥哥生气吗？哥哥的眼里真的就容不下我？称呼什么的，我都已经进了死牢，还需要怕这些罪名么？倒是哥哥你还没办法给我定一个让百官认可的死罪吧？”
“闭嘴！不赶快说正事，朕现在就给你上刑！”
“放我出去……”
“不行。”
“……”
一阵让人无法喘息的寂静。
“林尧唯一不会背叛的就是我……出去，我就会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不行。”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秦陵的咽喉里挤出根本听不清楚的几个字。
“你说什么？”
“……”没有回应。
“喂！”
“……”
秦陵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回答，也没有反应。
秦沧无可忍耐，大步跨进牢中，抓住他的肩膀用力转向自己——却被吓到了。
秦陵哭了？
眼眶被揉的通红，眼角还不停地滚出泪珠。
为什么？
为什么要哭？
不管为什么！！！
“你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母亲是怎么教你的！！真是为有你这么一个爱哭的懦夫弟弟感到羞耻！不许哭！”
秦沧使劲地摇晃秦陵的肩膀……
“还不都是因为你……”秦陵拼命想压制住泪水，但是却更加肆意地留下来……他转过脸躲开秦沧的要吃人一样的视线，“当上皇帝了就心胸变狭窄了？为了你我当着众臣自辱，为了你的计划我背上不孝之名没参加父皇的祭奠，为了你，我连小尧都不要了一个人来复命……现在我告诉你他对你造成不了威胁了！所以为了你，我连自己的命都必须不要了对吧？”
秦陵挣扎着推开秦沧的手，却失力地靠在墙上，衣袖被硬生生的撕下来，露出了还带着血的绷带。
秦沧被秦陵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半天都没说出话。
“我果然蠢到家了……在小尧跟你之间居然选了你……半夜刺杀，还负了伤……哈哈哈！可笑啊，一代久经沙场的名将居然这么自甘堕落……哈哈哈哈哈！！”
秦陵捂着眼睛跪在地上，大放厥词……
“秦陵……”
“你走开……做你的皇上去啊！”
“秦陵！”
“我的名字不配从天子的嘴里说出！”
“冷静点，陵儿！”
“滚！再不走我杀了你！”
“……！！！”
下一秒，秦沧一把将秦陵拉紧怀里，紧紧抱着他。
秦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骤缩的瞳孔惊讶地看着对面的墙壁，嘴里的厥词也停止了。
等到心跳平静下来，秦沧松开他。
“冷静下来了吧？走，回家。”秦沧站起来，伸出手。
“诶？”秦陵一脸疑惑地看着秦沧。
“怎么？不愿意出去？”
“不是……”
“趁我没再次改变主意之前，把手给我。”秦沧叹了口气，看着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的秦陵，干脆拉起他的胳膊，大步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只是放你出去而已，但是必须听我的！第一，住在我眼皮子底下，第二，不许接见任何人，第三，不许走出宫殿半步！”秦沧让侍从带他先去洗了个澡，又准备了点饭菜。
“知道了~~~”秦陵吃饱喝足后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我说，你也太不懂形势了吧？你可是被软禁了，还这么冷静？”秦沧一脸无奈地看着秦陵（吃饱了撑的）的样子，真不知道在他眼里什么才做叫危机……
“喂！我可告诉你，我跟前没有什么武力高强能压制你的宫女侍从啊，你最好别欺负别人听到没？”秦沧出门前特意嘱咐着秦陵别闹事。
“饶了我吧，我可是大将军师傅最差劲的徒弟，怎么可能打得赢你的禁卫军？况且禁卫军将军还是我的师兄……光想想就觉得没胜算-= -”秦陵继续趴在桌上眯着眼睛。
“秦陵，你少装了，妖刀在手你几乎都要天下无敌了，作为防范，你的刀你不许用！”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红袖出鞘，不嗜血即噬主’。”秦陵站起身，走到秦沧面前，“别只顾着防我，哥。”
说完，暧昧地一笑，转身进了藏书室。
“什么玩意？”秦沧虽然知道可能是秦陵故意想让他分散注意力，但是不知怎么，这句话一直在脑海里打转。
除了他，还有谁是我的威胁？
虽然心中有数，但是现在最大的对手，真的是秦陵？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狱中的亲弟弟，为何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