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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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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威就走了,梁宵没能起床,例行的送别早餐也免了,反而是威给他买了豆浆放在微波炉里,只是吃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不过老麦带了小笼包来,还亲自做了粥,饭后喝一碗甜甜的豆浆,满足又惬意!
“幸福吧?”老麦洗碗出来就给梁宵削水果,一圈圈果皮旋转而下,从头到尾一点没断,好兆头!
老麦献宝般递过苹果,梁宵懒懒地接了吃,不是他故作大爷,昨晚真被做惨了,虽然每次都很温柔,但只开头而已,威的床*上*技巧乏善可陈,这还是客气的说法,确切而言,威没有技巧。
想到那个粗野却自以为高明的男人,梁宵不由莞尔,老麦心有灵犀般低笑,“要不要我提供教材?”
“不用了,他喜欢的方式就是我喜欢的。”梁宵郑重其事,没有一丝羞赧。
老麦也郑重点头,“行吧,反正你们修成正果了,再大的毛病也会被美化,顶多我每次都事后慰问,但你知道的,我拿不了枪抡不了刀,这时要来个坏人,我还得靠你保护,所以你还是考虑一下威哥的建议,他是真怕有个万一才想给你派保镖,这不是小瞧你。”
“我知道,但我不需要,如果自保都不能,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何况从前我也是一个人过来的……”
“你没有一个人。”老麦露馅般打住。
梁宵却恍悟般点头,“我还奇怪他怎么知道郑丹的,原来一直派人暗中盯着我,以前我接单做事的时候,他也派人暗中协助的,对吧?”
“不是协助,而是保护,他总说你有罪,如果随便就死了太便宜你,其实那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每次你出任务的时候,他都寝食难安,脾气异常暴躁,总要你平安回来了,他才能摆出一张冷脸继续装酷,可他还是不想担惊受怕的过了,所以决定退出……”
“退出?”梁宵惊诧,想起男人说过不会为别人改道,不会象他父亲那般丢了自己,最终丢了命,可是老麦说他想退出,这又不是小孩游戏,想玩就玩,想退就退,那些半途退出的,哪个不是非死既残?
“你别这么吃惊呀,威哥只是个人感情上糊涂点,其他事都是深思熟虑了才谨慎行事,你也别担心他会搞砸了残废或送命,即便那样,你也会侍候他或者给他陪葬,当然你也别以为他是单纯为你,除了想跟你过点安生日子,他还想让小刀平淡却平安地过完一生,总之你支持他就对了!”
老麦说着还轻松一笑,于是梁宵知道了,威非但早就打算退出,甚至已经作好了相应的准备,从他搬到这儿的那天起,威就已经开始行动,所以这一年来,不是威把他排斥在帮会之外,而是把他迁进安全范围,以防万一不能成功出脱,他会受到牵连。
现在则不然,他已经一年多没参与威的任何事务,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冷藏了,但是威突然亲近他,这就表示出脱计划已经进入成功倒计时,那么威这次是去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吗?
梁宵托出疑惑,老麦摆手,“别问我,我可什么都没参与,从你搬来这儿那天起,我也差不多被闲置了,就是老爷子寿辰那次,我也没去庆贺,当然老人家一直看我不顺眼,但是有威哥护着,我算是莫名其妙就出脱了,只是老人家一直惦记我这条命,所以我也是每日担惊受怕的,你就别给施加压力了,咱都乖乖等着威哥摆平一切就好。”
“好吧,那我不问威的事,问问骆杰的总行吧?如果威走了,他会接手一切吗?”
“暂时会,反正他是个活死人,在哪耗着都一样,把老人家耗死了就行。”
“也就是说,他是留下来善后的人,只要他一天是老大,我们就能安生度日,可是真的安生吗?同样担惊受怕吧?我不善于把安危托付他人手中,威更不是这样的人,所以骆杰留下来不是为了耗死老人家,而是另有目的,对吧?”
“对,但这些都是你自己推想出来的,所以答案你也自己推想就行,别问我,你该知道我不能回答,否则就是拖你下水,威哥知道了不剥我的皮才怪!”
老麦说着就抖了一下,手上削着的果皮也断了,皱眉嘟咙,“瞧吧,这次的果皮是代表我的动势,你望我死的话就继续问吧!否则就打住!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好吧,我不问了。”梁宵把果皮收进纸箩,顺便给老麦点了一支烟,“压压惊吧!昨天见你去郑丹的花店了,干吗去了?这个可以问吧?”
老麦顿时笑开了脸,“这是个有趣的问题,你不问,我也会说的,以前都没留意郑丹这个人,有天高健跟我说,高飞住他那儿去了,我对他们的同居生活很有兴趣,所以偶尔去视察一下,当然高飞还是活得不着调,但我意外地发现郑丹这个人很有趣,虽然年纪大点,但很适合当宠物,给点阳光就灿烂,打骂都不放在心上的一个人……”
“善良又天真而已,你别惹他,即使活在一个世界,他那样的人,也经不起你一招半式,所以别惹他。”
“可是很有趣啊!我真的没见过三十岁了还那么纯真的人,你没养过狗,所以不知道他是中华田园犬……”
“我没养过狗,但我当过狗,而且当过各种类型,你对土狗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土狗遇到各种事情的各种表现,以及那些表现下掩藏的真实心情,想听吗?”
梁宵微笑征询,老麦却苦了脸,宵宵曾被威哥送给各种各样的人,那些人根据各自的喜好,把宵宵当作宠物来养,所以宵宵真的做过各种类型的宠物。
“我不惹他了,你别拿自己说事,再说我是为了分散他的精力才去惹他,威哥嘴上说你跟他有奸*情,其实也明白你不会跟别人乱来,之所以瞎说,是威哥自己心虚,以前那么伤害你,仗着你的爱才获得原谅,可是无法自我原谅,别说郑丹那种又傻又纯的人,就是我甚至高健,威哥也偶尔视作情敌,潜意识里觉得我们都比他好,尤其郑丹,情种似的追你,威哥视作隐患,所以我……”
老麦谄笑打住,梁宵叹气,“你不愧是威的好兄弟,连这种事都要帮他,那我问你,如果你哥没死,你还会用你的爱强迫他、逼他接受你吗?”
“会。”老麦还是嬉皮笑脸,一向假笑的眼里却有一丝痛苦闪过。
梁宵笑而点头,“那么我也一样,如果威一直不醒悟,一直不回应我的爱,我也会一直等下去,一直爱到死那一天,如果真有灵魂,我的灵魂也会接着爱他,所以你不必一面替威刺探敌情,一面又觉得我太便宜威了,从而想给他找个情敌,你想忠义两全吗?只怕威和我都不会领你的情。”
“我错了。”老麦故作丧气,表情却真正轻松,然后提议去郑丹家骚*扰高飞,“你也没见过高飞生病的样吧?真的很赏心悦目,一起去参观好不好?”
梁宵摇头,瞟了电视一眼,然后躺回沙发上,这是要老麦帮他开电视,并且逐客的意思。
老麦心领神会,把遥控器放在梁宵手边,找了毯子给梁宵盖好,又削好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然后奴才似的弯腰出门,与其说宵宵是他的朋友,不如说他在心里把宵宵当他儿子。
如果他当年不那么执拗,大哥会如常娶妻生子吧?宵宵的头发又黑又软,大哥的也是,据说有这种头发的人都很心软,大哥对他只有心软吧?宵宵今天有些生气了,但没有凶他,也是心软吧?
老麦去了郑丹家,高飞在睡觉,这家伙不是生病,而是受了伤,能把子弹钉在高飞身上的人一定不简单,可他问死问活也问不到线索,本想请宵宵帮忙,可是宵宵没兴趣,但是除了高阳,高飞只买宵宵的帐,连威哥都暗示他请宵宵帮忙呢,可他不想逼宵宵来,那孩子吃了太多苦,以后都快快乐乐的就行了。
老麦坐到床边,“你是打算长眠不醒了吗?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临死前报答我一下都不行吗?又没问你别的,就问是什么人朝你开枪,这个问题很复杂吗?还是说你连人都没看清就挨了枪子儿?坐牢坐傻了吧?被人拿枪瞄着都感觉不到了?”
高飞一动不动,还是白着脸睡得安详,郑丹小声说:“你别吵他了,他需要休息,这两天他都很少说话,伤口疼着呢,除了要奶茶,别的都不吃,可是奶茶不养人……”
“不许亵渎我的奶茶。”高飞闭眼斥责,然后继续装死。
老麦笑,把郑丹拉到一边,说:“他的奶茶至高无上,所以你把奶茶当调料,那样他就会好好吃饭……”
“那样的饭菜还能吃吗?”
“你在亵渎他的奶茶。”
“不是,我没……没尝试过奶茶调料,但是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建议,还有那天你送他回来,还请了那么厉害的医生给他瞧伤,真不知要怎么感谢你了?等他好了,我们请你吃饭好吗?”
“你们?”老麦奇怪了,“你不是喜欢宵宵的吗?亏我说你情种来着,结果你变心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变心?”郑丹激愤之下高了音量,同时也惊吓般朝屋里看了一眼,低声说:“你别怀疑我对宵宵的心,至于我关心高飞,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而且住在一起,他现在有困难,我当然要帮助他,虽然他是杀手,但他人不坏,他还家破人亡了,你知道吗?”
老麦呵呵笑,“他的家破人亡,我也有份,怎么会不知道?”
郑丹大惊失色,“你……你是说……我不知道啊!那这么说,你是他的仇人,可是你又救了他,难道想以此赎罪吗?你还问他是谁伤了他,是想给他报仇吗?”
“不是,我就随便问问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对对对……不对啊!他家破人亡了,这仇未免太大……”
“所以我才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在他家破人亡之前我就家破人亡了,他也有份,也是我的仇人,一报还一报也差不多了,所以我想握手言欢,你愿意帮我吗?”
郑丹使劲点头,紧紧握住老麦的手,“你也身世凄惨,但你胸襟宽阔,他也只是脾气有点怪,其实跟你一样充满了善意,所以我愿意帮你们讲和,等他心情好点,我会帮你问出那个开枪的坏人,这对你们很重要吧?”
“对,这是讲和的关键,很重要,所以拜托了!”
郑丹点头,义形于色,一直把老麦送出巷口才回去照顾伤员,看着睡得死人一样的高飞,想着他孤苦无依地做着杀手,这样的人,其实很可怜,以后还要对他更好一点才行。
把奶茶当调料吗?
试试吧!希望他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