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河谷百合 ...
-
“该死！”
莉莉的表情有些怪，她无疑在纠结但好像又如释重负，就像刚刚她那通豪言壮语完全是出自另一个人之口——尽管莉莉开始语无伦次，但她的眼睛却没有逃避：“真不敢相信……我说了什么？我一定是疯了！”仿佛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自我厌恶，莉莉不自觉的摇头、颤抖，然而如同忽然揭开一个亘古之谜的面纱——
“是的……我早就该这么做了……”莉莉看着自己面前的斯莱特林男生，她下定决心，“西弗勒斯·斯内普，我爱你！不是欺骗，不是恶作剧，不是心血来潮，我爱你！”
然而与莉莉剧烈起伏的情绪不同，西弗勒斯却太冷静了，他就像误入奇境，却坚信眼前所有怪诞景象皆为虚幻的旅人：“你错了，你不爱我。”
斯莱特林男孩毫不留情的自嘲，试图让这个完全昏了头脑的金发女孩清醒过来：“你并不了解我，我是个怪人……一无是处，没人会喜欢我。是的，我觉得他们是对的——像你这样的女孩本应该离我远远的，但你却愿意和我做朋友……这就很超过了，我真的很感激！但是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我。”
“你完全误解了我，但我不怪你，因为你连自己都看不清！”莉莉丝毫没有被黑头发的男生这种消极的评价吓退，相反她似乎反而被西弗勒斯这种刻意的自我贬低激怒，“算我请求你，如果你能稍微看到自己的优点——我真该谢天谢地！所以，也请你相信我，对我，你就是最好的。”
莉莉将自己的手合在西弗勒斯的手掌上，梅林啊，他的手指是那么的冰冷，但他的手心却是温暖的。
“你孤僻刻薄，我爱你；你嘴硬心软，我爱你！我爱你，就算是梅林说‘不’，我还是爱你！”莉莉摇摇头，她制止了想要打断她的话的西弗勒斯，“你没发现吗？斯内普先生，我的心属于你——你是要接受它，还是将它扔掉，这全都取决于你……所以，让我们停止我究竟该不该爱你这个问题的争执吧，现在，快告诉我你的选择！”
是走向自由还是登上断头台？就像等待最终宣判的囚犯，莉莉所有的勇气都在刚才那段又鲁莽又笃定的陈词中消磨掉了。这个凡人中的勇者，她终于畏惧的垂下自己的头，等待命运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裁决。
可是那个被选中的人为何如此沉默？缓慢流逝的时间缓缓铸就了一只无形的囚笼，尽管不发一语的西弗勒斯与静默等待的莉莉都置身其中，但真正的囚徒却只有她一人。从湖面拂过带着潮湿水汽的风，一点一点让拉文克劳女孩的心也变得湿漉漉的，这温柔而无声的拒绝让莉莉觉得窒息，那些漏进她眼底的春光竟也艳丽如刀——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壮烈而凄惨的失败，莉莉的手离开了西弗勒斯的手。
她太蠢，太忘乎所以，所以她活该！初春那冷冽的风带走了莉莉手指大部分的温度，尽管她很需要男孩手心那一点点的温暖——但现在她更需要一个体面的退场。
“噢，我明白了。”莉莉再也没有看向西弗勒斯的勇气，她的喉咙一阵阵的发紧，但她仍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些，“西弗，再见。”
就在莉莉离开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腕被抓住了，来自西弗勒斯手臂的力量让她向后倒去——她倒在他的怀里，她仰起头就能看见男孩的侧脸，他的黑色眼睛、他的鼻梁。莉莉抬起手轻轻触摸西弗勒斯瘦削的脸颊，他们的距离正在缓慢的拉近，她能清晰的看见那对黑色眼睛中自己的影子——最后，所有的光明都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了，所有的声音也在她的耳畔间蒸腾，她阖上双目如同一个盲者，闭塞双耳如同一个聋人，而自双唇上传来的热量与力度就是她能感觉到的全部的世界。
那些刚刚还树立在她的脚底，仿佛要刺穿她脚背的刀锋，却在这一刹那变成了覆住岩石尖角的厚厚苔藓，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莉莉彻底放松下来。
当两人稍微分开，莉莉依然被西弗勒斯揽在胸前，她将自己的额角抵在男孩的脸侧，她安静的听他漫谈：
“在潮湿的河谷生长着一种百合，它的叶子几乎与熊葱一模一样，因此常有路过的缺乏经验的旅行者将它们当做熊葱采下来。但是，这些又饥又渴的可怜人并不知道，这种百合的叶子有剧毒，一旦他们吃下了它，他们很快就会在最美好的幻觉里死去……”
西弗勒斯忽然停了下来，他的手指拨开遮住莉莉额头的金发，他低声向她询问：“我摘下了河谷百合的叶子，我也会死吗？”
莉莉微微偏过头，轻吻斯莱特林的黑发男生那正流连着她脸颊轮廓的手指，她并没有回答西弗勒斯的问题，她在反问：“那个幻觉美吗？”
“是的，她太美了。”
西弗勒斯低下头，他再度在莉莉的额上印下一吻。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河谷百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