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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章柒 故国如昨 ...

  •   “叶扶风?没听过。”眉峰一挑,这可是真的。
      “没听过也关系,不过你记着如有一天魏陈若开战,你的命必是我收了。”
      “这样啊。”慕长止一笑,这人他挺喜欢的。
      “啧啧,孤等着。”既然已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不如应了你,魏陈迟早开战!
      “叶扶风!滚回你的军营去!”秦游一怒,口不择言了。叶扶风深深的看了秦游一眼,掀开车帘,驾马挥鞭,一去不回。
      “殿下息怒,请不要与这家伙计较。”原知安王不好相与,这家伙还添乱,是觉得这殿下的气没出发吗?
      “秦公子这是护短了,明明这么在意,把人赶走不就是让孤没处发难吗?”
      “殿下多虑了,秦游不敢。”
      “敢不敢是你说了算,孤可碍不着。”秦游不禁头疼这安王真是难缠。
      “殿下!”
      “哎呦!终于发火了呀。”戏谑的语气懒懒的倚在车壁。
      “殿下你…”秦游不免脸色涨红。
      “秦游!秦家的大公子!是真的吗?”
      “你!”瞳孔骤缩,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觉得你看向叶扶风的眼神能掩盖多少?我不介意听一个故事。”太有意思了,秦家的大公子是一个女子,这有谁想得到?
      “你不介意?老娘还不想说呢!”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何必给你装!
      “啊!”慕长止脸僵了僵,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这女人!
      “我劝你一下,在魏国可不要这么聪明!”凤眸一瞪,掀帘坐在了车外。
      “女人就是女人,叶扶风,孤等着。”

      “大人,顺利到达长平。”
      “嗯,传令下去在长平休整休整。”
      “安王殿下,已到长平。”
      “唔。”见慕长止不作声,秦游蹙眉,拉开车帘恶声恶气的对里面人道:“你到底出不出来!”
      “啧,老太婆真不怕自己嫁不出去啊?”慕长止一笑,还是有些孩子心性。
      “管好你的嘴!”
      “这是长平?”很明显他不想纠结于上一个问题。
      “如若不然呢?”
      “孤不想下车,秦公子请便。”
      “你!”
      “还请秦公子自觉一些,免得失了礼数。”
      “是!殿下。”这话自是说得咬牙切齿,可一想又把这气压回了肚子里。
      慕长止没有点蜡烛,车厢里一片漆黑,他有点不安,到了长平就真的出了他掌控的一切,即便暗息的暗桩早已到达魏国,可是他就像一只豹子瑟缩着又兴奋着。
      从今天起,也许是新开始。
      故国如昨。

      “殿下,安王殿下!已到帝京。”
      “啊,哦。”慕长止睡眼惺忪,一起来看见的就是秦游写满怒容的脸,他睡了这么久啊。
      “我说你是没脑子呢?还是不长心?到魏你都睡得着!”秦游现在绝不是那个翩翩公子,被识破身份的她,就完全是另一个人。
      “那孤要怎样?要紧张到睡不着还是怎的?”
      “你以为来魏是做客?”
      “估计不是。”牧场只笑着打量秦游。
      “你是质子!质子就是人质!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区区一个魏,孤还怕了不成?”明明这人是躺着的,秦游却在这一瞬觉得这人生出了睥睨姿态,俯视自己。
      “你,好!我倒要看看安王殿下有多大本事。”
      “那您可请好了!”
      “你!”
      “哈哈。”

      现下早已入了初冬,可魏国的树叶似乎都没有凋零,宫殿很古朴,有种同陈国不一样的东西,说不上来,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但是今天是不用去拜见魏皇的,明天才是真的龙潭虎穴。
      “哎呦,瞅着这位就是安王殿下吧,奴才海德,见过殿下了。”看上不过中年的样子,却又一头白发,真是怪了。
      “海公公好眼光。”秦游出现在了慕长止身边。
      “呦,秦公子也在呢?真是越来越俊了,对了这上次和安公主还问起您呢!”
      “呃,海公公游还要去复旨,下次再叨扰了。”语罢就快步离去。
      “这和安公主?”看着秦游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慕长止心下一叹这公主真是个妙人啊。
      “不说了不说了,老奴还要带殿下去香雎殿。”
      “香雎殿?”
      “香草美人,关关雎鸠。皇后娘娘之前很喜欢这里的兰草,经常来所以名字也换了。原先倒是叫映锦殿。”
      “孤倒是没听说过还有皇后娘娘?”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殿下没听过也正常。”海德很明显的口风很严,但是却在不由勾起慕长止的兴趣,慕长止眯了眯眼难道在魏国都是像这样的人吗?
      “海公公,不知所谓的鸾鸟在何处?”
      “殿下,到了。这鸾鸟奴才是真不知道”海德本就生的慈善,这倒叫慕长止不好再问了。
      “海公公你看孤这身边的人?”
      “殿下不用担心,那些个奴才不过是去换个衣服,若是殿下无事奴才就告退了。”
      “公公慢走。”

      “世子…”穆尔坦刚醒,苍白的脸色很明显没了左臂对他来说打击实在不小。
      “不用多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苏伦眼中一片自责,这是他的事却叫穆尔坦来担。
      “可是…”
      “虽然从今起他慕长止已不得不正视我,但这代价实在太大。”
      “我不后悔,世子不用自责!”穆尔坦夺声道。
      “你是我的臣子,我的左膀右臂,却亲自断臂,我苏伦有何用?”
      “世子,您不必这样说自己!穆尔坦的命是世子的了,从四年前开始就是了。”他们东蛮人活下来很不容易,甚至于刚生下的孩子没有奶喝,只有喝羊奶,天气太冷了有时连畜生也没奶,只有狼,刚生下小狼的母狼有奶,他们要去抢去夺!就为了生存。人们都说东蛮的土地受到诅咒,长不出粮食,只有一些青稞麦,青粟。多数的人都是活活饿死,饿死在自己挚爱的土地。
      穆尔坦遇见苏伦的时候就是东蛮历史上的大荒之年,几乎是颗粒无收,连世子都只有供自己吃饱的口粮,仅此而已。偏偏在那时阿娘饿死了,阿爹去打猎没有回来,自己也晕倒在毡帐前,醒来时就看见阿爹似乎在炖什么东西,他饿极了拿着锅里的东西就吃,张嘴含糊不清的问阿爹 “妹妹呢?阿爹妹妹呢?”可是自己阿爹脸上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难受,涩涩的告诉穆尔坦“沁珠饿死了。”
      “怎么可能!明明刚才还在啊…还在啊。”可是悲伤也只是一下就过去,腹中的饱食让他完全忘记了要去悲伤,可是他突然发现火架上烧的正是妹妹的衣物,他突然明白了!明白阿娘饿死的时候家里就有吃的,而这次是妹妹。胃里痉挛不止,开口就吐了出来悲戚的看向阿爹,但他知道阿爹也不想,这是被逼的!
      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慢慢地往外走,他是东蛮的男儿,他会打猎骑马,他要去找吃的东西,可等到一无所获的时候他才后悔,慢慢走回家却被一群人按住,他注意到那些人分明就是饿到失去理智的人,他害怕着尖叫着“阿爹!阿爹阿爹!”
      他的阿爹就像豹子一样冲出来,拼命的拖住那些人,可那些人实在太多了,阿爹推了他一把让他快跑,他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回头。
      直到,遇见苏伦。
      那个苍白的笑脸,坚定的目光,孱弱的少年。
      “拉住我的手,不要松开。”
      “跟着我,不要怕。”
      “来,吃吧。”
      明明自己比他大五岁却忍不住的相信眼前这个人,现在也相信!

      “少主,到了。”
      “嗯。”闻言后宁非原下车,脸色发青,眼眶里有两只冰蓝色的小蚕,换了衣服却瘦了一圈。
      天谷宁家,擅演算,直系或旁系弟子在成年之前可以出世历练,但加冠之礼必须回谷!天谷在南荒之地,不是谷底而是山腰,接天九峰的第五峰的山腰,竹屋成群而建,最大的那一栋是主屋,也就是宁家这一代家主宁溪横住的地方。
      而宁溪横,是宁非原的父亲。
      “回来了?”墨衣白发,脸上犹有一丝煞气,瞳色深墨隐晦,却是出奇的年轻。
      “嗯。”
      “先坐下。”
      “是。”
      “告诉我你的势之所趋。”
      “顺应天命。”
      “你!出去这么久还是认死理!”宁溪横不怒自威。
      “一个人所能承载的福报是有限的,过度的窥伺天意不是宁家的本意!”
      “非原,你以后是要继承天谷的!”
      “可是父亲,无为而治是宁家先祖的愿意啊!”这一番话说的宁非原极其吃力,受伤以来他不曾停歇赶路。
      “糊涂!顺势而为才是我们该做的!所谓势也不过人为!”
      “所以,您是要宁家出世了吗?”宁非原一脸不可置信,他不信天谷从来都只是大势之所趋,民和之所向,岂会因功利改变!
      “不,暂且不用,你告诉我你所看到的,各国运势。”宁溪横知道宁家这一代只有宁非原可堪大用,只是出去一趟眼睛没有了,实在是大恨!他没有办法顺利的把家主的位子传给他,长老会不会同意,宁家的未来天谷的当家是一个瞎子!他能做的是尽力把宁非原的才能表现出来,他要宁非原是独一无二的天谷当家!
      “是,魏皇深藏不露,才不是无道!叶家、秦家、顾家制衡,这位子他坐的很安稳。”
      “那么,陈呢?”
      “岌岌可危!外忧内患江山不保迟早而已。”
      “再说说何忧何患?”
      “奸后掌权,庶子称皇,所谓忠臣只不过是空架子,再者!正统嫡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纵使陈皇死了之后遗嘱是要慕长庆为帝,但是除了薛休易谁当回事了?况且,安王好一个安王!且不论这东蛮,苏伦•耶尔腾这个毛孩也不好惹啊!”
      “原儿,你既然已经知道为何还和你祖父一样食古不化!”宁溪横从未小瞧过自己的儿子,只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反倒真是小瞧了这孩子。
      “不!我不会被这权势而左右,阿姐还好吗?”宁非原心下一疼,姐姐宁璃才是可怜,就为算出龙气所在再也站不起来。也就是姐姐站不起来那天起他真的相信祖父说的话,一个人承载的福报是有限的,天意不可改!
      “你!”
      “父亲,算了吧!放过你自己。”放过我和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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