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圣母（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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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19）
一层又一层的梦境把时萌萌打得措手不及，有些弄不清自己究竟是身处梦境之中，还是在回忆里。应氏兄弟童年的遭遇跟他有些相似，这相似感让他心中不舒服，但时萌萌只是强行不去理会。下一个的梦境应该就会进入到应无鸣退隐的时间点。
应常鸣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谈恋爱，只是一心照顾弟弟和艺术创作。应无鸣也是如此，但他回国之后，带回了一个名叫刘纤云的女孩子。兄弟俩因此稍微变得有些生疏，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亲密无间。
时萌萌只是站在一旁冷眼围观。应常鸣似乎对刘纤云很不满意，但也没干涉过弟弟和她的互动。直到某一次，应常鸣发现刘纤云在复制应无鸣的手稿，似乎是想盗用应无鸣的作品，两人因此发生激烈的争执，闻声赶来的应无鸣劝架无效，反而被很少发怒的哥哥失手推倒，手臂骨折。
应无鸣出院之后，告诉哥哥自己选择退隐，并将一部分手稿交给哥哥，希望他能帮自己实现。心中愧疚的应常鸣自然百依百顺，对刘纤云也再也不像之前抵触，而是放任她的存在。
浓雾又带来了下一个梦境。
一身居家便服的刘纤云抱着孩子唱着摇篮曲，应无鸣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刘纤云手中抱的应该是他们的孩子，然而这场景看起来毫无温馨感，倒是说不出的渗人。
不一会儿，小婴儿便啼哭起来，刘纤云手忙脚乱地哄着，拿起旁边桌上的一个装着米糊的小碗，准备喂给孩子。这时候应无鸣却突然出声。
“你就不能喂母.乳.吗？”他语气十分平淡，时萌萌却在听出隐藏在平淡之下的怨恨。
刘纤云白了他一眼，只顾着手里的动作，完全不在意地答道，“喂什么母.乳.呀！这样不利于我维持身材。”
“孩子才两个月，你就让他吃米糊，你——”应无鸣变得有些激动，然而刘纤云仍然毫不在意，甚至语气还有些挑衅不屑，“如果你有奶水，那你就来喂啊！”
这完全点燃了应无鸣的怒气，他突然疯了似的冲上去打了刘纤云一巴掌，随即又把她按倒在地上，又踢又踹。动静之大惹得另一个房间里的应常鸣赶紧过来，制住发疯的弟弟。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时萌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既觉得愤怒，又觉得可悲，似乎完全被梦境感染了心情。他本以为这个梦境是兄弟中其中一人的，但每个梦境看起来都和兄弟两人密不可分，完全看不出到底是谁被梦魇魇住。这么一想，时萌萌就变得有些急躁起来。连环梦无穷无尽，如果一直看下去，他恐怕再也回不到现实之中。
看了一眼还在混战的三人，时萌萌决定放弃这个梦境，直接走出这个房间。门外仍然是浓浓的雾气，但却和之前有些不一样。每一团灰色雾气之中，都隐隐约约有着之前他看过的场景。时萌萌试着走进其中一团，便看到了他看到的第一个梦境。
雾气仿佛错综复杂的迷宫，时萌萌身处其中，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整个人都被卷入应氏兄弟那些漫长的故事里。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永远迷失在其中。时萌萌使自己镇定下来，开始仔细回想每一个梦。这么多梦几乎都是互相独立，时间跨度十分之大，要找到其中的联系，才能够解开这些障眼法。
第一个梦应无鸣出生不久，第二个梦是应无鸣差不多十岁左右……第七个梦是应无鸣的孩子出生了……
把至今为止的梦境都重温了一次，时萌萌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他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之前他一直分不清这里是谁的梦，是因为兄弟两人都出现在每个梦境里。然而每一个梦里不管是什么内容，无一例外，全都有应常鸣护着弟弟的情节。是的，破解之处正是这里！
这对应无鸣来说一定是从小到大体验过最温暖的事情，所以才会反复在梦中出现。
时萌萌随意走进离他距离最近的一团雾气之中，梦里的应常鸣正在宠溺地摸着弟弟的头。时萌萌毫不犹豫地把刀刺了下去，跟之前扎不进椅子的情形完全不同，蝴.蝶.刀轻而易举地把应常鸣像一片薄纸似的划开，轻飘飘地落地，化成了一滩黑水。
果然如此。
这个梦是应无鸣的。
接下来时萌萌一个接一个地把只是虚影的应常鸣都刺破了，当他把最后一个应常鸣划烂，周围的雾气顷刻之间，尽数化作黑水往地上融烂。
周围的世界也从无法看清的迷迷蒙蒙，变作了一个类似无边际的地下室，脚下是潮湿的黑暗地砖，越往前走，就越能发现许许多多的雕塑，一座一座密密麻麻地摆放在两侧，让人无法不心理上的不适感。
梦魇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时萌萌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谨慎非常地在雕塑之间穿行。
这里的雕塑似乎都是应无鸣的作品，全都是极尽怪异的畸形人体，时萌萌连仔细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加快脚步，只希望赶紧走到尽头。但他还是注意到走着走着，雕塑就完全变成了他在江兴小镇上看到的那一座，拥有十二个.乳.房的女人雕塑。
数不清的女人雕塑，数不清的.乳.房，真是恶心到了极点。时萌萌忍不住在心里怒骂应无鸣到底是多么恋母，才会迷恋着这些东西。
时萌萌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脸肃然地看着前方。目光所至之处，便是此地的尽头。一坨肉色的巨型物体正在那慢悠悠地挪动着，似乎在欢迎时萌萌的到来。
凑近看的话，也许会马上呕吐也未必。这东西可比上次看到的巨型人脸恶心得多。虽然心里满是排斥，但时萌萌依旧小心翼翼地走近了。
肉山上层层叠叠的肉垂下来，就像把一个相扑选手身上的肉不停复制粘贴一般。表面湿漉漉、黏糊糊，还有一些.乳.白色的粘液透亮地沾在上面，仿佛马上就要滴到地上。
这场景实在是太考验人了。时萌萌脑子里毫无别的想法，只想赶紧把这团恶心的东西给消灭掉。
肉山已经跌跌撞撞地朝他挪过来，时萌萌故意站着不动，待它即将撞上自己的时候，迅速往左一避，肉山还没反应及时，便已经撞倒了边上的雕塑。一滩软肉团在地上，看起来实在是恶心不已。它愤怒地发出了嘶嘶声，还溅出了几滴.乳.白色粘液。
时萌萌才发现，原来肉山身上那些垂肉，都是一个又一个的.乳.房，粘液难道是它的奶水吗？
速战速决吧，这么恶心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它留在世上！趁着肉山还在地上蠕动，时萌萌冲上去，利落地用刀解决了它。
本以为还需要再花上一些时间，但这一个的战斗力实在太低，时萌萌一下子就解决了。但算上前面他迷失在连环梦境中的时间，总体相当耗费精神。有些梦魇擅长追击，有些擅长迷惑，这还是时萌萌第一次遇见连环梦境。
也许外界已经过了相当长久的时间，时萌萌在原地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正待要出去，突然想起了一件被他遗忘的事情。
应无鸣在哪里？
这里是他的梦境，他一定身处其中，但一路走来都没看到应无鸣的身影。时萌萌赶紧在四周寻找了起来，偌大的梦境，此时却空空如也，完全没有应无鸣的身影。
时萌萌别无他法，他不能长久地逗留在梦境里，此时找不到应无鸣，也只好先从梦里出去，再作打算。
再次回到现实世界里，时间已经是天光大亮，看起来已经到了中午。时萌萌站在了应家别墅大门不远处，和之前不停，别墅大门拉起了警戒线，还站着两个穿着警服的人。
警察来抓人了？想必迟冷隐那边已经找到了完整的线索，今天就来逮捕嫌犯了。时萌萌松了一口气。他也从梦里了解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地方十分疑惑。
总之，先打电话给迟冷隐才行。
他拿出了手机。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圣母（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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