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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陈家 ...

  •   天蒙蒙亮的时候,郝仁方才觉得安心了一点儿。他倚靠在床头,透过那个给他带来彻夜恐惧的西窗看向不远处的鹿头山。

      清晨潮湿的空气从窗户上的小孔里灌了进来,竟是一股子扑鼻的清新。若不是还在兀自跳个没完的发紧的太阳穴,郝仁真以为昨晚那只是熟睡后的一场恶梦。

      他起身推门走出房间,到院子里想打水擦把脸。就当他低头,用沁凉的井水往脸上拍的时候,忽而觉察到背后一道凌厉的目光。

      “秦淮!”
      郝仁吃惊地看向身后那人。
      “郝仁。”
      那人依旧是用平淡的语气点头回应道。

      “你……这……嗯?!”
      此刻的郝仁面对着眼前这位昔日的同窗简直是心生出太多太多的疑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能跟鬼交流?
      自己为什么又会平白无故还接二连三的碰到这些东西?
      可问题太多,一瞬间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小朋友,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号,但你需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秦淮微微眯了下眼,“陈伯昨晚是不是来找过你?”
      “啊,恩。”
      郝仁一肚子的话愣是生生被憋回了肚子里。

      秦淮:“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或者说过些什么?仔细想想。”

      郝仁在脑海中快速地把他从回家直到现在所遇到的所有事回忆了一遍,方才回答道:“东西是没给我什么,说的话嘛……除去那些寒暄,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说他前阵子咳嗽的厉害,后来儿子给他喝了药后就没再咳嗽了。”

      末了,郝仁突然想起母亲的话,赶忙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妈说陈伯和他儿子的关系并不好!你说,会不是是?!”
      秦淮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转身欲走。

      “等下。”郝仁叫住了他,“你上哪儿去?”
      “陈伯家。”
      “我、我能一起去不?”郝仁赶忙朝秦淮走了两步。

      并不是郝仁不怕,只是他的文已经断更了好几个月没有动了。
      要知道灵感枯竭对于一个作者来说,是件比撞鬼更可怕的事。况且,虽然和秦淮多年未见,但不知怎的,看到他就觉得要安心很多。

      “那走吧。”秦淮微微点了下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院子时,天空刚刚泛起了鱼肚白。

      去往陈伯家的路上,郝仁先后几次都想要问秦淮他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但看到秦淮略显冷漠的表情后,郝仁终是作罢。心想没关系,反正日后多了机会问了。留个联系方式,说不定对自己的创作大有帮助呢!

      转了个路口再朝南走就是陈伯的家了。
      还没到家门口,郝仁便早已听到了歇斯底里的哭声。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身穿孝服,正远远地蹲在陈伯家门口,手里拿着几件衣服正在边哭边往火堆里扔,口中还振振有词。

      不一会儿,一个干瘦的小个子男人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叫住那个哭丧的女人,两人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就是他。”
      秦淮加快脚步朝那个男人走去,郝仁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你是陈百福?”
      随着秦淮的问话,男人抬起头来,从头到脚打量着秦淮,而后有些拘谨地点点头。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来送送他。”秦淮礼貌地颔了下首。
      那个叫陈百福的男人狐疑地又看了秦淮一眼,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俺爹一辈子都没出过这儿,咋会有你这种城里的朋友?”

      “陈伯生前给别人操持了大半辈子的白事儿,自然见多识广,认识几个城里的也不奇怪,你说对吧?”
      陈百福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侧身让秦淮和郝仁进到屋里,随后也跟了进来,关上大门。

      三人先后走进灵堂,秦淮站在离棺材两米的位置弯腰轻轻给陈伯鞠了三个躬。
      郝仁看到后赶忙照做,岂料鞠躬的同时突然想起了儿时陈伯带着他玩耍的样子,竟真的有些伤感起来。

      “这灵堂是谁带人布置的?”秦淮问道。
      “是、是邻村的风水先生赵伯。哦,也是俺爹生前就认识的朋友。”
      “那他现在在哪儿?”
      “说是要回家拿点东西,过会儿就来了。”

      秦淮点了下头后,再不言语。

      “怎么的?”郝仁小声问。
      秦淮摇摇头,再次看向陈百福:“麻烦带我到你父亲的房间去看看行么?”
      “哦。”陈百福木讷地应了声,掀开了里屋的门帘子。

      陈伯的房间不大,就是那种普通农家的陈设。可也不知是才死了人屋里阴气重还是怎么的,总之郝仁一进这间屋子就觉得后脊梁阴冷,浑身不舒服。

      正对着房门的,是一张单人床。左右两边分别是两张旧木柜子,上面压着个玻璃板,下面放着几张老照片。
      床头上方是一扇窗户,上面糊着油纸,只有很少的光线能够透进屋来。床下铺着张草席,席边陈伯的黑色布鞋还放在那里,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秦淮不动声色地走进屋中,巡视般的在屋中来回踱步。郝仁的注意力则是完全被压在柜下的一张老照片所吸引——
      照片上是一群少年,他们勾肩搭背的很是亲密。这些少年或清秀或英气,皆是面容姣好的样子。
      只有一人例外。

      只见那个男孩个子很矮小,瘦削的脸上那副神情呆滞的表情和这些生动的面孔放在一起显得很是格格不入。与此同时,郝仁也注意到了这男孩身边的人。
      那是多么精致的一张脸!清秀的瓜子脸上一双弯弯的月牙眼,显得纯情的同时还带有一丝女人般的妩媚。那少年正目视前方,略带腼腆的笑着。
      想必真人定是比照片上还要好看许多吧,郝仁暗自想。

      “这是俺爹年轻时在梨园行的照片。”陈百福走到一旁解释。
      郝仁忍不住感概道:“原来陈伯年轻时还唱过戏啊……”

      等等!郝仁的心猛地一颤!
      唱戏……昨晚上那女鬼在唱戏,今天又知道陈伯也呆过梨园行。
      莫非这一切都存在着什么联系?

      “请问你父亲的房间是不是专程请人来给他布置过?”秦淮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走到郝仁背后,冷不丁冒出句话来。
      “倒不是专程,但俺爹的房间的确是让赵伯给重新摆排了下,他说这么一整,俺爹的咳嗽病就要好很多。结果你看怪事儿,自打赵伯给他这么一布置,俺爹那咳嗽病真的就好些了。”

      秦淮听后点点头,又看了那屋子一眼,转身对陈百福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告辞。打扰,还请您节哀顺变。”
      陈百福对付地应了几句,便把秦淮和郝仁送出了陈家。看二人走远后,先前那哭丧的女人赶忙朝陈百福走来,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转身进屋关上了大门。

      路上,郝仁见秦淮自打从陈家出来后便不发一言,忍不住先开了口。
      “诶我说,你刚刚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
      “那屋子是不是有啥问题?”

      秦淮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郝仁。郝仁吞了口口水,也不解地望着秦淮。
      “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难办。”秦淮道。
      “怎么?”
      “陈伯是被人害死的。”
      郝仁瞪大眼:“果真是被他儿子?!”
      “是赵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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