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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陡生变 ...

  •   京城中的疫病得到控制,百姓似乎也逐渐忘却那个久病缠身,不久前才驾鹤西去的皇帝,孟时清和景和回到王府。陈家与丞相两派间的争夺陷入了焦灼的状态,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就是谁坐这个皇位的大事了。
      丞相一派拿着孟疏朗乃先皇后嫡子一事做文章,陈家势力坚持让更有能力的孟时清来当。
      经过尚书之子那事之后,太后消停了好一阵子。
      这时从边陲传来了好消息,邵锵率领五千人马将异族大军包围,斩杀对面三员大将,大获全胜。消息一传开,宫中就炸开了锅。邵锵回来定要加官进爵,少不了大涨陈家势力,丞相一派缺少如同邵锵这般兵权在握的重臣,必然要被狠狠打压一番。
      早朝时太后红光满面,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说是要亲自去城门口迎接邵锵回来。
      六日后邵锵大军归京。景和本打算避避嫌,省得让邵锵认出来,孟时清却道无妨,让他大方同他前去不必担心这事。
      纵使景和心中有再多担心,孟时清既然敢这么说他便不再退缩。直到后来出了事才明白孟时清的意思——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一身喜色的太后率领众臣在城门口眼巴巴地等着邵锵归来,等到的却是一个噩耗。
      早前大军在城外三十里的一处村庄中休整,那邵锵见落脚之处有几位姑娘姿色不错,便让士兵将那些姑娘绑上他的床,哪知他这一上,床,就再也没有下来了。
      景和听闻这事万分惊诧,这也太巧合了,想到孟时清那时笃定的语气心中琢磨着这事该不会又和他有关,但是想到邵锵的死因,又觉得孟时清应当与这事没什么关系。这人还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能够未卜先知。
      如此一来,似乎事情兜兜转转又到了原处,陈家的又一个助力倒了,这仗只胜给了百姓,却没有胜给那些争权夺利的人。
      太后觉得邵锵死得蹊跷便派人去探查,回禀的人说邵锵当时的确是死在了温柔乡,三个上他床的姑娘是村里一户人家的闺女,自小在那儿长大,被官兵掳去邵锵那处险些失身,恰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候邵锵忽然七窍流血,呼吸不畅,暴毙死了。太后为这事费心费神,邵锵之死重重挫了陈家锐气,又是在这么节骨眼的关头,当务之急只能找陈家家主打个商量,是夜便安排出宫前往陈家。
      过了几日是邵锵出丧的日子,孟时清领着他的小谋士前去府上看望,恰逢了孟疏朗与丞相正在同邵夫人说话。邵夫人看上去十分憔悴,在丫头的搀扶下朝孟时清行礼还险些摔个跟头,景和恰巧在侧便伸手扶了一把。
      邵夫人对两个王爷前来看望万分感激,便让他们几人留下来用过午膳再走。说是留下用膳,主人家却因为身体乏累早早便退席了,一时间桌上只剩孟时清、景和、孟疏朗、季相四个人相顾无言。
      孟时清给自己斟了杯酒,道:“人有旦夕祸福,邵将军此番着实可惜了。”
      季相点点头,像是十分赞同的样子,“王爷也别太过伤怀,保重自己的身体。”说罢朝着孟时清举杯一饮。推杯换盏间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
      孟疏朗看了看景和,景和的目光恰好也落到他身上,景和见他看向自己,顿时觉得有些不自然,低头提起酒杯想借着斟酒掩饰这种尴尬,孟疏朗便将自己的酒杯伸了过来。景和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接过酒杯注了满满一杯。
      孟疏朗朝他笑了笑,沉默地喝光了那杯酒。
      景和被他笑得如坐针毡,只好将目光转投到其他地方。却听丞相一声惊呼——“王爷!”他回头被眼前一幕吓到,孟疏朗正仰面朝后倒去,鼻子和嘴巴下方全是血。
      现场登时乱作一团,景和被吓得手足无措,孟疏朗就这么平白无故出了这么多血,还陷入了昏迷。丞相抱着孟疏朗的上身,让他的头不至于磕在地上,侍卫一早前去叫医师,孟时清过来捏了捏景和的手让他不要害怕,安排其他侍卫先将孟疏朗抬进屋中。
      好好的一餐午膳就这么遭了意外。
      邵府上的医师查看了一下孟疏朗的情况,发现是中了毒。丞相意识到是有人想害孟疏朗,立刻让人将邵府团团包围,绝不放走一个可疑人物。整个邵府被丞相的人搜的翻天覆地,查到最后查到了中午用的那餐饭上。
      孟疏朗倒下之前吃的东西同孟时清他们吃的一样,唯独他最后喝的那口酒是侍女新上的一壶,丞相找人验了毒,发现酒壶中残余的酒没有毒,然而孟疏朗酒杯中的酒却有剧毒。
      一时间矛头竟然指向了景和斟的那杯酒。
      丞相找到景和厉声质问,景和没想到查到最后他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一脸茫然地接受丞相的问询。
      “丞相,景和乃本王谋士。如今你怀疑是他做的手脚,莫不是在怀疑本王给九弟下了毒?”孟时清摆出王爷的架子将他挡在身后。
      “老臣知晓王爷护人心切,然而九王爷正是因为喝下景和斟的那杯酒才中毒,此事怕是同他脱不了干系,还望王爷将人交出来,老臣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景和站在孟时清身后见他与丞相周旋只为保全自己,心中清楚自己什么也没做,觉得这样坐以待毙毫无用处,脑海中挤出奇奇怪怪的各种办法,情急之下冲动地拿起自己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孟时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朝他吼了一句“你疯了吗!”丞相也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片刻才反应过来。
      因为喝得有些急,景和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孟时清拿手一直轻拍他的背,还不停问他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丞相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景和用衣袖擦了擦嘴,“没事,王爷莫担心。”冷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他喝了这杯酒也没有什么用…反倒是让孟时清白白担心一场。
      丞相似乎看着景和闹了个笑话,许久才沉声道:“在事情未查清之前老臣不会伤景和半分,也请王爷放心交人,老臣定还九王爷和您一个公道。”
      孟时清低头看向景和,目光中满是担心。景和摆手道:“王爷无需担心,草民也想还自己一个清白,且让我随丞相去。”
      孟时清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听他说完后更是重重捏了一下。
      “本王既然相信丞相的能力,也请丞相莫让本王失望。希望本王下次再见到景和时,他依然是毫发无损的。”这话虽是冲着丞相说的,孟时清却一直看着景和,温柔且笃定。
      景和被囚在丞相府一处牢中。虽说是牢,一日三餐顿顿不落,睡的是绸缎穿的是织锦,还有侍女问他需不需要捏腰捶背,丞相确如当时所言,在真相未查明前尽心竭力地伺候着他。
      景和在牢中待得无趣,丞相也不来管他,每天只派人轮番盯着他吃喝拉撒睡,他脸皮厚,过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也乐得自在。过了两天觉得这种生活与猪无异,他总不能在这里坐着等孟时清来救,或者等到真相大白,恐怕那时他已经在牢里长蘑菇了。
      冷静下来之后他想了想,现在孟疏朗生死未卜,自己又因为那杯酒蹲在牢中,很明显是有人要借他之手除去孟疏朗。孟疏朗当回他的九王爷以来,因为党羽之争树敌不少,多半是陈家那一派有人要害他。
      那又为何要借着他的手?
      景和回想了一下他这些日子得罪的人,这一盘算才觉得他最近得罪了挺多人。但真要说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恐怕只有太后了。原先他毫不留情拒绝陈家家主就留了隐患,要是真如他猜测那样,孟时清为了他除掉了尚书之子,那这就更得罪太后了。这么一想似乎事情就想通了。
      这事其实也不复杂,孟时清身为局中人知悉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恐怕他也猜到这事是谁做的了。难就难在丞相不知道孟时清和太后之间的裂隙,搞不好会以为孟时清他们要丢掉景和这颗小棋子然后来个苦肉计。
      用景和这个平头百姓换孟疏朗这个九王爷一条命,想想也挺值的。
      景和招来正盯着他看的守卫,严肃道:“大哥,能不能知会你们家老爷一声,我想和他谈谈。”
      守卫见景和一脸认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你等着,我去给你通报。”
      “哎!您真是大好人!”景和的声音听起来太过狗腿,守卫转身时踉跄了一下。
      没过多久守卫回来了,依然面无表情地说:“六王爷来了,老爷现在没空见你。”
      景和听到孟时清来了,心中一喜,总觉得他在就安心些。他又问:“那九王爷身体如何了?”
      守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说“自己都管不好,还有闲心操心别人”,道:“九王爷福大命大,被小人下毒坑害从阎王爷面前走过一遭又回来了。”
      景和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你才小人,你全家都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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