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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母逝 ...

  •   “楚辛,刚才电话里面,凌枫跟我都说了,他觉得对方来头不小,猜测是□□。你回来就一个多月,有没有接触过□□的人?”
      楚辛用力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接触过。”
      楚逸阳边开车边分析,“对方就是冲着你来的,跟你有仇,这是必然的。普通人做不了这么严密的计划,也收买不了这样的死士,凌枫说那个想侮辱你的人,宁死都不吐口,娘的,要我在现场,一定把他好好揍个饱,不死也让他落个残废。”
      冲着窗外又骂了声,才接着说:“如果你没有接触□□,那么就是想害你的人,他(她)跟□□有关,他们出动这么多人,我们顺藤摸瓜总能查到点蛛丝马迹,这事你就交给我和凌枫。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你出门尽量小心。对了,反正过几天你就得走了,还是别出门了,就呆在家里吧,有什么要买的就让家里的佣人去帮你买,知道吗?”
      楚逸阳比楚辛年纪要小,可他的出身与楚辛不一样,从小就被楚家带出去,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三教九流也常有联系,在社会上混的时间比楚辛长的多,也深入的多。
      楚辛觉得他倒是象自己的哥哥,虽然平时总没个正形,但关键时刻,他毫不犹豫地会帮助自己,看到他出现,就有种安稳的感觉。
      “我知道了。” 楚辛回答。
      可楚辛还是没有按既定的安排,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闭门不出。
      因为,她的妈妈,辛若兰出事了。
      电话是晋城交警部门打过来的,打的楚辛的手机,“是喻小姐吗?”
      楚辛听到这个称呼,再看一下来电显示,是熟悉的区号,老家晋城的号码,“是的,我是喻辛。”
      在晋城,亲戚朋友、同学邻居都不知道她改姓,都还是叫她喻辛。
      “你妈妈是叫辛若兰吧?”
      楚辛心里一紧,“对呀,她怎么了?”
      “哦,没找错人就好。我这里是晋城交警大队啊,辛若兰被一辆越线行驶的卡车撞伤,车辆肇事逃逸,又用的□□,我们出动警力,还在搜查当中。你是她女儿,尽快到市中心医院来看望她,辛若兰情况很不好,一定要尽快啊!”
      对方声音宏亮的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楚辛的大脑嗡嗡作响,手机啪地滑落在地板上,电池和手机外壳分了家。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楚辛用力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半天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有交警的声音在她耳边一直回荡……
      “撞伤……逃逸……情况很不好……要尽快……”
      等她反应过来,看到摔在地上的手机,她颤抖的把电池装回去,将手机开机,呆滞的,下意识的打给赵晨。
      “赵晨,我妈妈被车给撞了,我要回晋城……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楚辛的声音带着哭腔。
      “当然,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赵晨的声音平稳沉静,楚辛镇定了不少。
      见到赵晨,楚辛还是怔怔的。
      短短几天时间,先是身在京城的自己差点出事,然后是远在晋城的妈妈突遭横祸,
      她以为独自一人到英国读研,凡事亲历亲为,独立解决困难,已经变得坚强果敢,不再害怕任何事。
      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虽然极其卑鄙下流,不忍直视,楚辛还是咬牙挺过去了,她怕赵晨担心过份,并没有把事情告诉赵晨,她相信楚逸阳、凌枫他们一定能循着线索,找出幕后黑手。
      但是,发生在妈妈身上的灾难,让楚辛心恸的直不起腰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她最最害怕的就是妈妈不能陪着她,见证她的未来。她有好多计划,她想着从英国学成归来,在京城买层大点的公寓,和妈妈同住。即使以后结了婚,她也不过二人世界,她的妈妈,是一定要陪着她的。
      她不愿意把事情想的很坏,但交警的话,让她不可抑制的想到最坏的结果,这是她无法承受之痛。
      “楚辛,别这样,你先要镇定。来,你告诉我,伯母现在是什么状况。”赵晨心痛地拭去楚辛眼角的泪珠,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楚辛把晋城交警大队那边打过来的电话内容,转述给赵晨。
      赵晨宽慰道:“也许伯母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胡思乱想也于事无补。”
      赵晨帮楚辛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在路上通知了楚逸阳一声,赶到机场。
      晋城是个地级市,从京城飞往晋城的航班每天只有一趟,一早就起飞了。
      两人只能先搭飞机从京城到省会,再转搭城际快线到晋城。
      明亮的天空正一点点地暗下来,被深蓝色取代,一眼望去,所有的地方全被罩上了一层暗灰色的薄纱。晋城的街道上,街灯渐次亮起,行道树在路上投下黑漆漆的影子,那一根根纤细的树枝繁密地交织着,印在深蓝色的天空中。
      这样的北地风景,楚辛和赵晨谁也无人留意,无心欣赏。
      如果用“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来形容楚辛此刻的心情,倒是贴切。
      赵晨一路上看着楚辛栖栖遑遑的小脸,知道她焦虑不安的心情,没再对她说什么话,只是握着她的手,再没松开过。
      两人风尘仆仆地从城际快线下来,没做一丝停留,拦了辆的士直奔晋城市中心医院。
      等见到重病区的辛苦兰,赵晨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交警没有夸张,她真的情况不好,很不好。
      辛若兰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蜡黄,没有一点正常的血色,原来就清瘦的脸颊,现在只看得到颧骨,双眼紧紧地闭合着,脸上罩着呼吸用的面罩。全身上下插满医用管道。
      他担心的看一下楚辛。
      楚辛上下打量妈妈的身体,片刻,抱着她用力哭起来,边哭边喊“妈妈……妈妈……”
      赵晨的眼中渐渐蓄满眼泪,他转过头,悄悄擦掉。
      护士把医生叫来,向医生介绍,病人家属是从京城赶过来的。
      医生同情的对楚辛说:“病人的身体本身就有问题,乳腺癌晚期,就算切除病变的源头器官也没用,癌细胞已经扩散,只剩下不到半年的生命。车祸又对病人心脏冲击非常厉害,现在她的心脏功能也在衰竭。我建议,家属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医生的话一句一句敲打在楚辛的心里。
      原来妈妈患上乳腺癌,既然是晚期,她肯定有所察觉,但上次回晋城探望她,她却只字未提……
      她泪眼朦胧地问医生:“我妈妈怎么不醒来?”
      医生道:“车祸带来的心脏病。她现在心脏跳动不规律,呼吸困难,全靠呼吸机和这些插管来维持生命,情况非常不乐观。如果期间出现短暂清醒,你们一定抓紧时间跟病人交流。”
      医生的话等于下了辛若兰的病危通知书,楚辛全身无力地跪坐在辛若兰床前,默默地看着辛若兰。
      晚上,赵晨出去买了张护理折叠床,让楚辛睡会儿,自己打醒精神,盯了一夜。
      辛若兰在第二天上午睁开了眼睛,楚辛按铃叫护士,又叫着赵晨,两张面孔一起凑近她。
      “妈妈,您醒了?我是辛儿,这是赵晨,我们来看你呀。”
      辛若兰听了,无力的浮出一点笑意,头微微的点一下。
      护士和医生一起进了病房,医生给辛若兰做了检查,对着楚辛摇摇头,“你们有话就说吧。”
      护士上前,取下辛若兰的呼吸罩。
      楚辛的心脏瞬时僵硬的抽紧。
      辛若兰呼哧呼哧地呼吸,“辛儿,听我说……妈妈本来就……没几天好活,不要为我难过。你……带赵晨……回来,我……很高兴,你……要听……你爸……爸……的……话,好……好……过……。”
      辛若兰越说越慢,越来越困难,护士赶忙又把呼吸罩给她罩上。
      她再次陷入沉睡。
      在楚辛和赵晨的守护下,辛若兰在沉睡中没有醒来,当天下午离开人世。
      赵晨陪着楚辛,把医院的费用结清,交警还没找到肇事者,所有医疗费用都需要楚辛支付。辛若兰的遗体运到殡仪馆火化,然后送去晋城公墓,在公墓办了个小型的告别仪式,辛若兰生前一个单位的同事来了不少,喻爸带着继任的太太也出席了仪式,喻洁背着家人,偷偷地过来与辛若兰告别,安慰楚辛。
      喻爸趁太太走开,握住楚辛的手,递过一个厚厚的信封,“辛儿,这是你借我的三万五千块钱,你收好。”
      楚辛泪盈于睫,把信封推回去,“爸爸,女儿没什么可以报答您的,这点钱您留着吃点好的,或者给孩子买衣服。以后有什么需要女儿帮忙的,您尽管跟我联系。”
      她仍称呼他为“爸爸”,毕竟喻爸对她有十多年养育之恩。
      她以往对人性的把握实在过于简单,人性不仅仅只有黑与白。
      喻爸平时对她不闻不问,可他的心里,还留有辛若兰和她的位置,他只是能力有限仅能自保罢了。
      喻爸再三推让,楚辛坚决不收。看太太就要回来,喻爸没办法,把信封又放回自己口袋。
      临走时,喻爸双眼哭的通红,抱着楚辛不放,最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这样一来,楚辛已经错过了杜伦大学的开学时间。
      她还是不想就这样离去,她对赵晨说想多在晋城陪陪妈妈。
      赵晨联系楚逸阳,楚逸阳通过楚家在英国的人脉,去大学帮楚辛办了休学半年的手续。
      楚正山在鄂省听闻辛苦兰因病加伤而去世,几天没有露面,把自己关在家里,闭门不出。
      王冉听了莫先民的汇报,有点担心楚正山的身体,请了假从京城过去鄂省照顾他,一见面,发现楚正山的鬓边又多了许多白发,心下大为伤感。
      赵晨的事务所成立不久,手下十几号人,等着赵晨回来联系项目,制订计划,带领他们做事,本来楚氏的项目落选就已经士气低迷,赵晨这次迟迟又不回京,事务所人心浮动,已经有几名骨干跃跃欲试,想要跳槽离开。
      楚辛让赵晨先行回去,赵晨百般无奈,只好留楚辛在晋城,自己回京去灭火。
      喻洁在赵晨走后,每天陪着楚辛,有个人做伴,楚辛呆在老房子里,回忆着妈妈,心里也没那么凄凉。
      她从楚辛口中,已经得知自己和楚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她和楚辛从小关系就好,一起玩大的,既是亲戚又是朋友,知道以后,也没有疏远楚辛,仍是一如既往地与她亲密无间。
      喻洁大学已经毕业,但她不喜欢朝九晚五的工作,声称要创业做老板。
      今天在网上开店,明天考司法考试想拿律师执业资格,后天改为开宠物店,猫猫狗狗买了几条在家里放着,没过两周,又觉得宠物太难伺候,气味还难闻,干脆全部送人。
      她的创业行动,让家里人眼花缭乱,担心不已。
      喻洁问楚辛:“姐,你进到楚家,他们对你好吗?”
      楚辛点头,“很好。”
      喻洁不相信,“我听说在京城豪门里出来的人,可都是人精,你这么善良,别人欺负你,你都不一定知道。”
      楚辛耐心地把楚正山、王冉、楚逸阳以及爷爷奶奶,叔叔姑姑,对她的情形,详细讲给喻洁听。
      喻洁叹口气,“那你还是挺幸运,没有遇到特别阴险的小人。你那个王冉阿姨看来对你虽然没有好感,但也算客客气气,也不来打扰你,这样很好了。”
      楚辛也觉得如此。
      喻洁重点打听了楚辛和赵晨之间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
      “哎,姐,你和赵晨可真是兜兜转转,阻碍重重啊,最后快没戏的时候,还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哇塞,这真的象小说一样。”
      说完两眼放光地盯着楚辛,“我也想有这样的恋爱。”
      楚辛无语地瞪她一眼,“你闲得发慌吧。你当我愿意这样曲折呢,不是此中人,不知其中味,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又看不到。还是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感情更好。”
      喻洁哼一声,不想跟她争执。
      姐妹两个促膝谈心,言无不尽,楚辛没有把自己在凌枫会所遇到的龌蹉事告诉她。
      她还刚出校门,对社会充满憧憬,哪里能体会这么复杂黑暗的东西。
      辛若兰住的是单位的家属楼,属于单位集资房,单位出了地皮费用,剩下的每人只出两万多块的建房费用,就能住进来。
      从领导到普通职工,都不能选楼层,全部通过抓阉的方式来确定。
      辛若兰抓到写着二楼的纸团,全家人当年很是高兴了一回。
      现在妈妈不在了,楚辛以后也不太可能住在这里,只有把房子卖掉。
      这种集资房,可以转卖,但只能卖给本单位的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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