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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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七月初七，是中原地区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民间称作女儿节，又叫七月七，是女子互相传授女红技巧和比试才艺的日子。
旧时的江洲，到了七月初七，女子多在家中做些刺绣、缝纫等伙计。后来，随着本地区商贸事务的日益增多，一些制作精巧的女红成品，也会在这天拿到市集上出售。
市集上出售商品的种类和数量逐渐增多，加之周边城镇的商贩也会在节日期间涌入本城进行交易，交易时间一再延长。最后确定每年的七月初一至七月初七为集会日。
七月初七这天，白锦起了个大早，从衣箱里挑出一套素色的新衣换上，发髻也梳的一丝不苟。整理完后对着水盆照了照，觉得自己脸色确实苍白了些，又顺手在脸上拍了两下。
穿戴完毕，宝宝还没起床。白锦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宝宝，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几个孩子去庙会。他不习惯去人多的地方，总觉得跟人格格不入。转念一想，既然答应了，就不能临时变卦，人都讲究一诺千金，谁叫他现在是在做人呢。
用过早饭，白锦叫人请元冲过来。元冲这厢还在吃着，听说白锦要见他，囫囵吞了半碗粥就急匆匆赶过来。
白锦对元冲说自己想去拜会一下元老夫人，他来到元家也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拜会过家中长辈，有些不合礼数。况且今天还要请老夫人帮忙照看宝宝，不去看望一下也说不过去。
元冲以为白锦叫他是因为着急出门，原来是想去拜会老太太。摆摆手叫白锦放宽心，跟他解释道，老太太喜好清净，在后院深居简出惯了，一般不出来会客，不会介意此等礼数。
话虽如此，白锦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托人照顾孩子，还是要当面感谢才行。
元冲见他坚持，也不推脱，直接答应带他去见老太太。
白锦抱着孩子，跟着元冲来到后院正厢房。元冲挑了门帘让他进屋，自己走进东侧内堂，跟翠姑一左一右把老太太搀扶出来。老太太刘氏今年刚过六旬，精神不错，就是腿脚不太好使。
白锦头一回拜会元家长辈，论理不能两手空空，可怜他身无长物，只能厚着脸皮前来。老太太也不介意，面带慈笑招呼白锦落座，又叫翠姑接过宝宝，同奶娘一起进屋去奶孩子。
老太太对白锦近期生活颇为关心，大事小情皆询问清楚。白锦都一一回答，落落大方，故老太太对他印象甚佳。元冲在一旁留意，见白锦把老太太满意的眉开眼笑，赶紧趁热打铁。
“奶奶，话说回来，我跟白锦还颇有些缘分，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也感觉十分投缘。白锦现在无依无靠，不如就常住在咱们家，您也多个人说话。”
老太太挺喜欢白锦，对元冲的提议也没意见，还是礼貌地问白锦道：“也是个理。白公子当真无处投靠，要不就安心住下，你看可行？”
白锦思考片刻，起身对老太太作了个深揖，感激道：“多谢老夫人！”心里却明明白白，他住一个月也好，住一年也罢，都只是解一时之需，“常”住也长不过他的一生，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归宿。以后该怎么过他没有想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孩子长大再另做打算。
老太太见白锦答应，很是高兴，再瞧瞧旁边傻笑的元冲，教训道：“冲儿，你看看人家，稳重大方，有礼有貌，你就应该多学学。别整天跟你那帮狐朋狗友混吃混喝，没个正经样。”
元冲笑着应道：“奶奶教训的是。还要请白兄多教导教导小弟了。”说着给白锦作了个揖。
老太太听元冲称谓，顺口问道：“你们两个究竟谁年岁大些？”
元冲答道：“奶奶，您别看白兄相貌小，其实比我还年长一些。”
白锦点头算是承认了，只是这年长可不止一些。
元冲接着说：“白兄，既然你我彼此投缘，不如做个结拜兄弟。”说完还偷偷朝白锦眨眼。
白锦眉头一皱，这元冲又在搞什么鬼，突然跑来要跟他结义。
老太太察觉白锦神色，似是有些不满。结拜是好事，只是元冲提及的有些唐突。于是圆场道：“结义也要讲求缘分，怎能贸然提出，你也要先问过白公子才是。”
又转头对白锦说：“白公子，这结义是好事，冲儿他也难得有个上心的人，你要是不嫌弃，看什么时候缘分到了，跟冲儿做个换帖兄弟，日后也好相互照应。”
“就按老夫人的意思。”白锦不动声色应道。
从老太太住处出来，白锦快步走在前面，元冲紧跟在他身后，看他越走越快，伸手一抓他袍袖，把人拽停下来。
白锦回头吼了他一句：“你又搞什么鬼？”
“你别生气，”元冲赔笑道，“我就是想着，咱们俩要是做了拜把子兄弟，你既能名正言顺呆在这，我又能正儿八经照顾你了。”
白锦一哼，“刚才老夫人已经请我常住了，难道不是名正言顺？”
元冲忙解释，“那不一样，我们要是拜了把子，你就是我元冲的兄弟，看谁还敢找你麻烦。”
白锦把他手甩开，说道：“我看没这个必要，只要你不把麻烦往我这送，我这就没麻烦可找。”
元冲被他呛的也有些火气，两个人僵在院子里不说话。
陈管家从前院过来，看见他俩终于出来了，小跑过来叫人。
“老爷，夫人和小姐们都在前院等了。”
“知道了，你先过去吧。”元冲摆手叫陈管家回前院去。自己低头小声对白锦说：“一会逛街乐呵点，可不许这样了。”说完捅了白锦腰眼一下，自己笑嘻嘻走了，气得白锦直想踢他。
元冲、白锦来到前院，一群人已经等候多时。二夫人王氏牵着娟娟和玲玲，身旁站着秀秀。三个小姑娘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新裁剪的襦裙，头上梳着丫头髻，点缀了几朵小绢花，十分喜庆。陈管家跟前站了两个小厮和三个丫鬟，此时正在听他交代上街的注意事项。
元冲扫过人群，问秀秀：“你娘呢？”
“我娘去店里了，一会我们过去接她。”秀秀答道。
元冲点点头，又问王氏：“小蓉呢？她不去吗？”
王氏回答：“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跟我们去了。”
元冲皱眉，“怎么又不舒服？找大夫看过没有？”
“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休息就好了。”王氏应道。
元冲了然，也不多问，招呼众人出发。等出了门，元冲叫那两个小厮在前面开路，自己跟白锦并排走在后头。
元家地处城东南，出了家门往西走两条小巷便能看见吉祥大街，沿大街往北走三条横街就是泰和街。平时去泰和东街的元记店铺，只需出门沿着西边第一条小巷北上，穿过个把胡同便能到达。
元冲本是要走近路去店里接蕙娘，可秀秀非要走大路，说是要去街上看热闹。正巧从大街上传来放鞭炮的声音，两个小的听见也吵闹着要看，只好从正街绕路过去。
话说这街上确实热闹非常，临街的酒肆客栈门前挂满了成串的红纸灯笼，店家皆提早了营业时间，迎送往来宾客。辰时过半，越往北走人流越发密集，头顶的装饰物也多了起来。就见道路两旁的树木之间，均在两人高的位置悬挂了一排大红灯笼，每排图案各不相同，一直延伸到城中心。
元冲告诉白锦，这些彩灯皆是官家布置，每条街都有百步来长，到了晚上便会点亮，格外喜庆。
接近泰和街，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把城中心的小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锣鼓鞭炮声响起，最受欢迎的舞龙表演开始了。
二夫人抱着玲玲，丫鬟牵着娟娟，防着两个小的往人群里钻。元家一行人好不容易穿过人堆拐进东街，元冲点了下人头，一个不落，便催促着往店里去。刚走出两步，衣摆被人拽住，低头一看是秀秀。
“爹，我想买东西。”
元冲叫其他人先走，自己和白锦留下陪秀秀买东西。
秀秀带着人往回走了一段距离，在一家店铺门口停下。元冲抬头一看是家胭脂铺，心想，我闺女才多大点就懂得胭脂水粉了？
脚还没迈进店里，又被秀秀扯住，指着门口一个挑担子的老头，示意是来买他家的货。
老头儿蹲坐在门口台阶上，身前一把扁担挑了两个箩筐，筐里塞满干草，看不出是卖什么的。老头抬眼看见元秀秀，立马热情招呼。
“大小姐您可来啦！老朽这都给您留着呢。”说着从干草堆里翻出块砚台递给秀秀。
秀秀接过砚台，脸上少有地露出天真可爱的神情，对元冲讨好道：“爹，女儿要买这个。您买给女儿好不好？”
元冲拿过砚台反复看了看，问那老头儿：“怎么卖的？”
老头儿比了个数，“五两银子。”
“这么贵！不就一块破石头吗？”再一看，这砚台也就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有光泽，面上刻着山石苍松，摸起来倒是很滑润。元冲不是文人墨客，自然不懂砚台好赖，怎么看都不值五两银子。
老头赶紧解释道：“这位老爷说的可是行外话了。我这砚可不是一般的砚，您看这料子，这是上好的龙尾砚，真正的声如金石颜如玉啊。就这石料坑，都是采去给官家造砚的，大块料子被官家运走了，我们山里人捡个漏，就等着过节换点银子呢。”说多了，又激动地指着砚上的花纹给元冲看，“您再看这雕工，运刀干净，雕花大气，都是出自老师傅之手。五两卖给您真不赚您什么钱。要不是大小姐叫老朽帮她留着，早就给人买走了。”
元秀秀也在旁边帮腔：“是啊爹，文斋里卖的跟这一样的砚台都要三十两呢。”
白锦看元冲一脸像是割了肉的表情，扑哧一声，取笑他说：“你不是答应你闺女想买什么都给买的吗，怎么又舍不得花钱了？”
元冲虽是答应了孩子随便买，是想着小孩儿也花不了几个钱，可这大闺女一张嘴就五两，着实有些肉疼。这边白锦都开口了，再不买真是要丢了面子，赶紧掏钱走人。
秀秀拿着砚开心得不得了，又讨元冲要了一两银子去买锦盒来装，拿完钱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元冲领着白锦往元记铺子去，寻思了一会自言自语道：“她拿回家不就直接用了吗，还买盒子干嘛？”
白锦心里笑他，你闺女是拿去送人的，这都看不出来，真是笨。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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