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行》老白白

16、爱是永恒（1）

　　再见木子已是放假回来的事情。校服外面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在寒冷的冬季，显得格外注目。我们愉快的打了招呼：“新年过的如何？”
　　“非常好，足足胖了三斤。”木子嘟哝着小嘴说道。
　　“你不是说，女孩子不能说胖的吗？”
　　“可以自己说，但如果此时你同意了我的说法，就又成了你的错误了。”
　　“那我要怎样接你的话呢？”
　　“你要表现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说没有啊，一点都看不出来。”
　　看着木子一脸正经的样子，我不禁笑出声来，“每逢佳节胖三斤，很正常的。”
　　木子狠狠的掐了我一下，疼的我几乎喊出声来。
　　“说过了，你不许说的。”
　　“年前你好像请假了很久，怎么了？”
　　“整整一周，给你写完信就大病了一场，不要自恋的以为是因为你，只是普通的病毒性感冒罢了，可医生说非典刚过，一切发热症状都不可掉以轻心。硬是把我留院观察了一周，爸爸最初还有些担心我，每天送来各种好吃的，但后来看我活蹦乱跳的，还不用上学，都有些无奈了，好吃的也没有了，只剩下医院的病号餐，真是痛苦的日子。”
　　“十足的吃货。”我笑道。
　　“人家生病你都不关心，还笑话人家，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木子说着就又要来掐我。这次有了经验，被我顺势躲过。
　　看着木子委屈的表情，我安慰道：“我错了，我错了，医生也是为了你好，确保你的安全吗。”
　　“医生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北京的流动人口都是咱们市常住人口的几倍，北京才几十人患病，怎么可能传到咱们这儿。”
　　“注意一下总是好的，现在没事就好。害我担心好久。”
　　“担心也没看你来找我，鬼才信你呢。”木子朝我哼了一下。
　　“真的，不然怎么会知道你好久没有来上学呢。”
　　“你总是有借口，说不过你。”
　　“说不过你就帮我个忙吧？怎么样？”
　　“说。”
　　“晚上我想约烨子出来。能不能帮我传个话？”我搓着手掌，不好意思的小声问到。
　　“你怎么脸这么大啊？这么好意思？”木子吃惊又略带气愤的看着我。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想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我从兜里拿出写好的纸条。
　　“你可真行，找不到人就拿我开刀。不干！”
　　“一杯雪顶咖啡？”
　　木子狠狠的摇了摇头。
　　“一周雪顶咖啡？”
　　木子看着我，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下午等我消息。”说着，木子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纸条。
　　我连忙陪着笑脸，送木子回了教室。
　　下午大课间，木子来找我，告诉我放学后在二班门口等烨子。我说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她说：“不行，烨子要的就是你的勇气。”我只好谢过木子。
　　“别忘了我的雪顶咖啡，还有一顿饭！”
　　“饭？怎么又多了一顿饭啊？”我一副莫名奇妙的表情看着木子。
　　“我说有就有。”
　　看着木子不讲理的样子，可爱的不可言语。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喜欢的不讲道理，也许就连她抠鼻孔抠脚的样子都觉得那么不可复制。我笑了，“放心，保证上好的饭菜，上好的雪顶咖啡伺候。”
　　艰难的熬过了最后两节自习，在放学铃响这一刻，奇怪的感觉浮现在脑海，既希望路长一些，长到可以一直走下去，又希望短一些，短到一步也不需要再迈。我深吸一口气，故意放慢脚步，希望到二班的时间可以晚一些，人可以少一些。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二班任课老师压堂了，门还是紧闭着，同学们静静地听着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口若悬河。
　　我无奈的摇摇头，当门打开的一刻，同学们像打开闸的水，飞奔出来，但每名出来的学生都会用目光扫一下我的脸，使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而烨子也像故意的一样，偏偏等到最后才出来，校服的外面穿着一件粉红色长款羽绒服，样式与木子的相同，她的出现惊艳了整个夜晚。她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用眼神告诉我，跟她走，出去说。
　　我跟着烨子走到操场，冬季的六点钟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烨子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在等我说，如果我不先说，我们便会这样相顾无言的一直走下去。于是我先开了口。
　　“听木子说，你没有男朋友，是真的吗？”我先开了口。
　　“你听谁说我有男朋友了？”烨子低着头，没有看我，平静的反问着，就好像这个问题根本与她无关。
　　“李晓风不是吗，小学的时候就看到你们在街上牵手，初中后我也总是看到你们在花坛边有说有笑的。”
　　“这就说明我们是男女朋友吗？你不觉得你的逻辑推理很有问题吗？白白，你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个李晓风的名字，连问都不问我，就对我不理不睬了。难道这样的事情，还要女生去主动澄清吗？”烨子的语气略有提升，似乎已经饱含了愤怒，只是在刻意的压制。
　　“我以为你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打扰才是我最好的温柔。”
　　“呵呵，真是可笑。入学的时候，看到你来了，别提我有多高兴了，可看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好生气，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因为误会了站在我身边的晓风哥，我只是单纯的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子恒来找我，我不想你先说出不想理我，就告诉他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真是孩子气的误会。”我笑道。
　　“孩子气，难道在那个时候，那个场面，一个女孩子还不能考虑一下自己的面子嘛？难道要你一扭头走开，留给我一个背影，才是最好的结局吗？那是对你最好的结局，但不是对我。”
　　“嗯，你做的没错。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低着头，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直到后来，我认识了木子才知道你一直认为我是有男朋友的。真是太可笑了。我没有木子的勇气，我不敢，也不想主动去找你。”此时烨子的语气已经逐渐平缓，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虽然听着她低声的斥责，但当我听她亲口说出她没有男朋友这一刻，却是无比开心的。
　　“对不起，是我弄错了，是我没有把事情弄清楚，就胡乱的猜想。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我和晓风哥家从小就是邻居，三岁就认识，我们在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学前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他比我大一岁，每天上学放学他就像妹妹一样拉着我，我的手他已经拉了10年了，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我摇摇头，听着烨子继续诉说，不带任何情感，就像在给我讲一段别人的故事。
　　“小学5年级以前一直是这样的，你有注意到吗？”
　　“没有。”我知道事情总是有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局。我的错就在于没有注意过开端，发展，只是道听途说了高潮，就盲目猜测了结局。
　　“他上初中后，我便和欣仪一起回家了，后来是和你。我只是报了和他相同的补课班，下课哥哥拉着妹妹的手过马路一起回家，被你所谓的朋友看到了，就颠倒是非，这难道都是我的错吗？我要主动和你解释，主动像你认错，告诉你这一切都不是你想的样子吗？你什么都不问我，就把我晾在一边。上了初中后，你有看到我和他牵手吗？我们只是在花坛边聊聊天。知道为什么我要每天站在那里吗？”
　　我摇摇头。突然发现这天晚上，我说的最多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摇头。
　　“因为那里刚好可以看到双杠的位置。”
　　烨子的话不住的在我脑海里回响，“那里刚好可以看到双杠，那里刚好可以看到双杠”。我知道自己因为刚愎自用，已经犯下了滔天大错，可事到如今却想不出任何补救的办法。我跟着烨子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着，就像开始那样，希望这一切没有终点也没有尽头。
　　“这样的解释，你满意吗？”烨子的语气不咸不淡，却像一把刀狠狠的插在我的心窝。我想换个话题，逃避这压抑的氛围，于是问道：“03年元旦那张封贺卡是你写的吗？”
　　“是。”
　　“我有回你一张贺卡。有收到吗”
　　“收到了，看字那么丑，就知道是你写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怎么没有了消息？”
　　“你想要什么消息？我已经骨气勇气给你写了贺卡，而你正和木子打的火热。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要一个女孩子去你班门口找你，然后被你嘲笑，这样才开心吗？”
　　“可我没有和木子在一起，心里一直在想你。”
　　“这些我怎么可能知道。”
　　烨子说的有确实是事实，一年的时间里，周围的人基本都认定我和木子是在一起的，就像我认定烨子和李晓风在一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