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左情在右》吴薇薇

10、谁是谁的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阮楠按了重拨键，还是那句话，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得到这样的回答了。
　　“阿楠，你准备好没有？下一个节目就到我们了。”
　　阮楠玩弄着手机，低语：“雅然，我想退出演出。”
　　“为什么？”
　　“我现在无法专注表演，心里七上八下，今天的状态不好，我怕会影响效果。”
　　“为了这个演出我们都准备了几个月了，这样就放弃吗？如果表演好的话，我们就可以代表学校参加市的表演，这个机会很难得。而且老师为什么要安排我们作压轴表演，你应该明白。”
　　苏雅然轻轻拍了拍阮楠的手，鼓励道：“振作精神好吗？让我们一起努力，相信我们会成功的。”
　　阮楠轻轻点了点头。这时听到外面支持人宣布最后一个节目上场。
　　苏雅然和阮楠携手款款走上舞台，他们向台下观众深深鞠了一躬。苏雅然定好优美的舞姿，等着阮楠奏乐。
　　阮楠十指落键，轻灵的音乐从琴键上流泻出来。苏雅然翩翩而舞，像一只轻盈曼舞的蓝蝴蝶。台下掌声四起，她的注意力都在阮楠身上，仿佛她此刻不是在表演，而是在为她的王子而舞。
　　从入学报到的第一天，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了他，因为他那双玲珑剔透的眼睛，睁眼看什么就可以把什么影像映入瞳孔的眼睛。她总是想，拥有如此澄澈双眼的人，他的心该会有多么澄澈。
　　琴音突变，曲乐变得凌乱，苏雅然无法依乐而舞，只好停了下来，台下一片唏嘘。苏雅然小声叫道：“阿楠，你在干什么？”
　　阮楠仿如未觉，十指在琴键上疯狂跳跃。每一件艺术都是有生命的，如雕塑，如音乐，创造者赋予了它们以灵魂的魅力。现在琴键上吐出的音符，每一个都诉说着弹者内心的凌乱无比。
　　苏雅然双手压在黑白琴键上，阮楠茫然抬头。
　　“阿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
　　“我们失败了，本来不是这样的。本来可以很完美的，可我们还是失败了。你知道吗？”
　　阮楠低头看着琴键：“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对不起。”
　　“好了，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你的琴音告诉了我。或许我不应该逼你上台。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现在我们先回后台吧。”
　　阮楠和苏雅然在众多的议论声中走入后台。
　　“阿楠，等我卸了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别想太多了。”
　　“嗯。”阮楠点头，目送苏雅然走进更衣室后他演出服也不急着换，就掏出手机，再次按了号码，对方已经关机，他对着手机发呆。
　　她怎么了？他联系不了她，联系不了她就像弄丢了她一样。他是如此的焦急，不知道是不是她又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陆如蓝把手机放进包包，收拾好课本。
　　“你怎么不接电话？”
　　陆如蓝装作若无其事：“我饿了，很想吃饭。”
　　陈轩彦站起来：“你想不想去我家喝张姨做的炖汤？很好喝的。”
　　“我不去了，你早点回去，我去饭堂吃。”
　　“那我也去饭堂吃。”
　　“怎么可以啊，你没在饭堂吃过饭，饭堂里的饭菜你会吃不惯的。而且你才刚出院，应该补营养••••••”
　　陆如蓝没说完，陈轩彦拉起她往教室外走：“走吧，不是说饿了吗？”
　　饭堂里，陆如蓝和陈轩彦面对面坐着，陈轩彦把自己盘里的肉挑给陆如蓝。
　　“你把那么多肉给我，我怎么吃得完？”
　　陆如蓝夹起一块肉想放到陈轩彦盘里，陈轩彦移开了盘子。
　　“好吧，我不夹给你了，快吃饭吧。”
　　吃了几口饭，陆如蓝见陈轩彦皱起眉头，她忍不住侧头问：“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陆如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轻笑，因为觉得自己和轩彦像坐在饭桌上吃饭的两夫妻。
　　陈轩彦把盘子推到一边。
　　“可能是我吃惯了住家菜，没关系，以后惯了就好。”
　　“以后？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吃吗？”
　　“你在这里吃，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吃，以后多叫张姨送炖汤来，我们可以一起吃。”
　　“在这里见到陈轩彦，应该不是我眼花吧？”
　　陆如蓝抬头看到一个黄头发爆炸头男生，她反感调过头，不去看他。
　　陈轩彦侧头望见来人，面无表情。
　　“轩彦，我正要找你，那个•••大雄想约你比赛，你什么时候有空，最好这几天。本来想打电话给你的，在这里看到你太好了。”
　　“不要来找他，他不赛车了。”
　　“不赛车？为什么？”
　　“因为我不让他去。”
　　“你又不是他父母，你凭什么不让他去？”
　　陆如蓝望向陈轩彦，迎上他望着自己的目光。
　　“就凭我是他女朋友。”
　　陈轩彦心中一紧。
　　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妈妈走后，这12年来第一次有人让他觉得如此温暖。
　　如蓝，你不知道，在我形影相伴的这些年月以来，你的这一句话，让我感到在荒诞寂寞的人生中，原来我已不是自己一个人，原来我终于不用再自己一个人。
　　“轩彦，到底你说了算还是她说了算？找个女朋友回来管着你啊。”
　　陈轩彦望着陆如蓝：“她说了算。”
　　那个人离开时也没说什么，只是摇头。
　　陈轩彦一直看着陆如蓝。从那个人进来到那个人离开。
　　“干嘛这样看我，我有什么不对？”
　　“你不后悔吗？留在我身边你真的不后悔？”
　　“轩彦，你需要有个人在身边。而我，我只是想，想大家都好好的。”
　　陆如蓝望向窗外。
　　她这样做，大家就会都好吗？另一个，他知道这样的结果，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