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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暴君降临 ...

  •   “召唤的咒文记已经记住了吧。”
      立于深山镇的间桐邸,是一栋有些年头的洋馆,对于深山镇的居民来说,间桐家的人并不是很讨人喜欢,或许是因为这栋宅邸显得过于阴沉了吧,建在偏僻的山丘上,通往此处的只有一条怎么看怎么阴森的小道,被墨绿如深海般的树木环绕着,隐约还传出一股腐烂酸臭的味道。
      就是在这样一栋没什么人气的宅邸中,却是藏有一间地下室的。
      在平时,这间地下室总是有着密密麻麻的虫子,拥挤在这并不算空旷的空间内,发出叽叽喳喳的声响。但今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怪的魔法阵。
      白发的青年死死的盯着这个魔法阵,对于“父亲”的提问只是点了点头。
      “不错。”年迈矮小的老人露出愉快的笑容,却并不是因为“儿子”的能干而展露微笑,更像是观看着一场笑话的观众,只是因为对眼前之人即将露出的滑稽表演感到期待的笑容。
      “不过,在那段咒文中间,还要额外加入两节别的咏唱。”
      “这是为什么?”白发青年的语气并没有多少疑惑,就只是这样随便一问,或许是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会照办的吧。
      “没什么,这是很单纯的事情不是吗。”老人拄着拐杖转过身,“雁夜,你作为魔术师的水准比起其他的master来说要差的多,这对servant的基础能力也是会造成影响的。既然如此,就从servant的职阶来修正,提高基础数值就行了。”
      master、servant……老人的口中说出了奇怪的单词,但在这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画着魔法阵的空间内,这样的单词就脱去了那些奇怪的味道,变得神秘又奥妙起来。
      “我要你对其附加上‘狂化’的属性。”
      ——Berserker。
      这样一个单词在白发青年——间桐雁夜的脑海中浮现。
      看着老人露出愉快的表情,间桐雁夜了解了他的想法,这是嫌他还不够惨是吧?
      不过也无妨……
      间桐雁夜用右手捏了捏已经没什么感觉的左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正他已经没多长时间可活,他的servant是Berserker也好saber也罢,这都无所谓,只要能确实的获得胜利就行。
      “啊,对了,还有这……”年迈的老人似乎是刚刚想起来一样,掏出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生锈的铁盒,间桐雁夜仅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这个生锈的铁盒散发着一股不好的感觉,让他心里产生了丝丝惧意。
      “那是什么?”
      “恩?当然是圣遗物。”老人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出了那份惧意,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虽说并不知道这是哪位英灵的圣遗物,但既然意外得到了这个东西,就用上吧。”
      老人打开了铁盒,那个让间桐雁夜感到恐惧的东西被展露了出来。
      那是一枚精致的小刀,刀身相当薄,形状也很奇怪,看上去像是暗器之类的东西,然而若说是暗器的话那是不可能呈现出这样的色泽的。
      这枚薄如蝉翼的刀刃,其刀身呈现出暗红色,就好像被鲜血浸染过一般的红。
      这是刑具……间桐雁夜突然这样想到,然后把目光移到了将圣遗物置于地上的老人身上。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看见这个令人作呕的臭虫被■■■,将他■■■,然后■■■,那一定是世上最美的场景。
      老人似乎并未发现他的想法,十分平静的说:“雁夜,开始吧。”
      间桐雁夜点了点头。
      ……他一定是已经坏掉了,身体濒临破碎,心灵也残破不堪。然而只要想到从小一直爱慕的那个女性,想到那个眼神黯淡的小女孩,这个已经快碎掉的人,就能继续前进,哪怕前路是无底的绝望。
      仪式,开始。

      “吾之意愿乃汝之命运,吾之命运乃汝之宝剑——”

      “应圣杯之召唤,若愿顺从此意、从此理的话就回应吧——”

      奥妙的咏唱响起,或许是巧合,也可能是命运的安排,这样的咏唱并不仅仅是在这阴冷的地下室内响起,还有其他地方,别的人在进行咏唱。
      却只有这里的咏唱,在此时,此刻有了些许不同,那是带着疯狂意味的句子。
      感受着体内沸腾的魔力,刻印虫疯狂的榨取着他的生命,间桐雁夜将增加的咏唱念出——

      “然汝之眼中将布满混沌,心灵狂暴。汝将为狂乱所囚者,吾即手握其锁链之人!”

      破败的身体无法承受刻印虫的暴动,间桐雁夜在吟唱的同时承受着剧烈的疼痛,只是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召唤的仪式上,不管是毛细血管的破裂,还是右眼留下的血泪都无法动摇他的内心。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制之轮、天秤的守护者!”

      炫目的光芒闪耀,间桐雁夜感受到体内的魔力疯狂的向魔法阵内奔流而去,巨大的风压逼的他睁不开眼睛,只能隐约的看见光芒中浮现出黑色的人影。
      被赋予“狂化”属性的servant,其身材并不壮硕,被宽大的黑色长袍覆盖的身躯,反而纤细的让人觉得弱不禁风,狂乱的气流将servant长至腰间的墨色长发吹的到处飞舞,与其说是狂战士,更像是仙人一般。
      但是从这具瘦弱身躯中散发出的气场告诉了间桐雁夜……召唤没有出错。
      这是一名亚洲的英灵,考虑到使用的圣遗物,加上他的装扮,间桐脏砚古怪的笑了一声:“原来如此……是这位啊,这不是相当成功吗!雁夜哟!”
      英灵张开了双眼,和发色一样漆黑的眼睛就这样牢牢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双眼虽夹杂着让人为之胆寒的狂气,却也是清明的不可思议。
      少年微微扬起下巴,他的声线是清亮的,但他的语气却是极其庄严,让人想要不自觉的向他下跪:“胆敢以Berserker职阶召唤朕之人,乃何许人也?”
      受那股气势所影响,间桐雁夜不禁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只觉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这就是他所召唤出来的servant,如此可怕如此的强大,想来间桐脏砚早就估计到是这种情况了吧。
      隐隐猜出servant是何人的间桐雁夜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令咒,似乎是想从中得到一些安慰,又似乎是从中得到了什么勇气,咬着牙,硬是忍住了充满内心的恐惧,与那双漆黑的眼睛对视:“是我,我间桐雁夜就是召唤你的人……你的master。”
      闻言,间桐脏砚笑出了声来。
      或许在此时并不该这样回答,至少也不该显示自己的强势,对方应该是那个以残忍出名的暴君,这样的宣誓主权或许会激怒他,关于这点,间桐雁夜也很清楚。
      但若servant不愿听从他的命令,那这场战争就毫无胜算,他没有退路,只能硬是逼着自己迎上去。
      果不其然,残忍的暴君皱了皱眉。
      但他的回答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朕乃昭景帝司景,以Berserker职阶降临于此,如此,契约成立。”
      与想象中的不同,servant并没有动怒,反而异常顺从的接受了他。
      以Berserker职阶降临的暴君——昭景帝,是以热爱酷刑为名的暴君,其出生不过是偏远小村的大夫。当时昏君当道,各地举起了反抗的旗帜,而他则受邀加入了其中的一支队伍。不过十二岁,但展现出的行军布阵水准却是当时无人能及的,仅以五年,就将昏君斩杀。然而刚上位的这位十七岁皇帝,并没有率先安抚经历动荡的百姓,反而是下令将其余几支反叛军以残忍的手段全数诛杀,以这样的手段牢牢的把握住了权利。其能够以Berserker职阶被召唤的原因也源于此。
      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哪怕如今是servant,但也是个君王,他缓缓的迈着步子,走到间桐雁夜的眼前,向他伸出手,说:“既然汝召唤了朕,作为奖赏,朕会为汝取得圣杯的。”
      这样的反应简直不可思议。
      “呵,就算是暴君,但也不过是区区servant而已吗?”由于事情的发展与想象中的不符,间桐脏砚露出了兴致败坏的表情。
      闻言,暴君再次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因角度的关系,这细微的表情只有间桐雁夜看见了。
      暴君那双漆黑的眼珠看着他,开口:“雁夜,这是何人?”
      对上那双眼睛,间桐雁夜发现狂乱的气息正在逐渐消退,却仿佛变成深渊,引导着他坠落下去。顿时手,心里全是汗,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隐隐在心里冒出,他抬起一只手捂住胸口,似乎是想要将这念头按下去,喘了几口气之后回答:“那人是…………我的父亲,间桐脏砚。”
      “父亲?”暴君淡淡一笑,也不知从他的眼神动作中看出了什么,下一秒,竟从手中甩出一条长长的锁链,一把将间桐脏砚捆了起来。
      “雁夜!你在做什么!快让你的servant放开我!”间桐脏砚生气的叫到。
      或许是因为在自家宅院里而疏于防范,这个狡猾的操虫使竟然被逮个正着。但就算在这里杀了他也是没用的,间桐脏砚早就在间桐樱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寄宿虫,就算杀了他,也能够再次复活。
      间桐雁夜深知这是何等奸诈狡猾的一个人,所以他从未想过召唤servant对付操虫使,因为那人肯定还在哪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留着一手。
      但此时,年少的暴君以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思,就好似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个令人憎恨的魔术翁就将被他杀死。
      这简直是来自恶魔的诱惑。
      明知不可能,却因为那双眼睛想要去相信。
      “你杀不了他的……”声音干涩无比,间桐雁夜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动摇。
      暴君又笑了,自信的笑了,以一种平淡的口气说道:“敢这样瞧不起朕的人,还没有活着的先例。”
      间桐脏砚也笑了:“哦?是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怕啊。”
      两人的话语无疑又是一场拉锯战,间桐雁夜依旧在内心挣扎着,他怎么会不想杀死间桐脏砚?杀死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家伙?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个人能够被剥了皮扔进油锅,像个虫子一样在滚烫的油里拼死挣扎!对……就像他眼前的暴君最擅长的那样,施以各种极刑!
      杀了他!杀不死的……杀了他!将他拦腰砍断!不行的,这样做是没用的……杀了他!割下他的脑袋!怎么能做到呢……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汝只需相信朕即可。”
      这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蛊惑人心正是帝王的专长呢?
      他想要陷进去,哪怕内心一次又一次的在阻止自己做这种蠢事,也依旧想要陷进去。
      “Berserker!!!我命令你!杀了他!杀了间桐脏砚!!!不得好死!!这个男人不得好死!!!”
      暴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举了起来,修长纤细的手指间夹着薄如蝉翼的刀刃,正是与那用来召唤的圣遗物相同的东西。
      昭景帝虽以残酷出名,但与那些酷刑一样出名的是他的医术,因此昭景帝对于人体相当熟悉,怎样才能制造最大的痛苦,怎样才能让人疼到发狂也不至于失去意识,原本用来治病救人的医术在他手中变为酷刑的最佳辅助。
      纤薄的刀刃从背后刺入,造成一个浅浅的小口。
      间桐雁夜盯着那握着刀刃的手指,只觉得移不开眼,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画面。
      只见手腕一动,手指带着刀刃迅速的向下一划,划出一道直线,衣服被划破的同时也划出了一道浅红的印记。
      ——剥皮。
      在场的两人察觉到了这柄刀刃在暴君手里所能发挥出的功能。
      “雁夜!!!!!”极恶的魔术翁咆哮着,“你竟敢!你竟敢!!!!!”
      老人的怒吼与其说是因即将死亡而愤怒,不如说是因为间桐雁夜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暴怒,因为他并不会就此死去。
      就如间桐雁夜所知,就算杀了在这里的这个身躯,也并不能真正的杀死“间桐脏砚”这个存在。
      看着被锁链束缚的身体突然瘫软下来,间桐雁夜感到了恐惧,这是老人常年以来对他造成的影响,这具被放弃控制权的身躯宣誓着他此时徒劳的挣扎。
      啊啊……一时被servant的气势诱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样的话……小樱……他还能救得了小樱吗?
      间桐雁夜脱力的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暴君冷哼了一声,收起了手中的锁链和刀刃,转身走向他:“还站得起来吗?”
      间桐雁夜有些恍惚的看着他。
      “命令朕杀了他的是你啊,不看到最后怎么行呢?”
      暴君眼中的狂乱此时已经完全退去,但间桐雁夜此时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关于间桐脏砚的本体所在。
      “不行……小樱会死的。”
      是的,那个恶劣的魔术翁,那个灭绝人性的操虫使,肯定会选择这样做的,或者说,如果不是以此为目的的话,他还能瞄准哪里呢?
      “你可还记的朕之前说了什么?”暴君皱起眉头不满的说。
      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着这位暴君,看着他向自己伸出手,间桐雁夜咽下口水:“我能……相信你吗?”
      “啊啊,尽情的相信朕就可以了。”
      那是一双剥夺过数千生命的手,此时握着这双手,却仿佛握着希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暴君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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