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尤汐》雅畈

14、Chapter 13

　　赫敏睡得舒服，突然被人大力推醒了，正想发火，模糊间看见是金圣煊这张脸横在眼前，于是极度不满道：“老哥别烦我，我还困着呢。”
　　“别睡了，睡这样多脑子里小心长虫子，你快出去溜达溜达。”
　　赫敏别过脸继续睡，呢喃道：“我不去，我不爱溜达。”
　　“那你去抽烟好了，去厕所抽烟去。”圣煊一把拉起赫敏。
　　赫敏醒了过来，看见尤汐竟然站在身边，恍然大悟道：“哟，原来我们亲爱的四有公主来啦，稀客，真是稀客呀！”
　　圣煊拍了一下赫敏：“别没正经。”
　　赫敏自顾自地说：“哎，公主您总算跟这猪头和好了，否则我早晚被他折磨至死……”
　　赫敏话还没说完，就被圣煊一脚踢出了教室，回头看尤汐，正抿嘴偷笑。
　　尤汐坐在圣煊座位上，圣煊在赫敏座位坐下，幸好书桌前有为了方便睡觉起到遮挡作用的书墙，不然尤汐还真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教室里好奇爱慕的目光实在太多太多。
　　圣煊也觉到了这一点，也有点想在尤汐面前耍耍威风的意思，站起身，拍拍桌子大吼道：“该干嘛干嘛去，不好好学习乱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圣煊坐下又看见了尤汐熟悉的略带讥讽意味的笑容。
　　“这是什么笑，又来了？”
　　尤汐看圣煊真生气了，不禁真心笑了出来：“没有，我只是听你这个不学习的家伙嘴里说出‘不好好学习乱看什么’这类话来有点吃惊罢了。”
　　“那是什么吃惊，明明是嘲笑，别以为就你们好学生能说这样的话，我最近也有好好学习的。”
　　尤汐拉住圣煊胳膊，对着他甜甜一笑：“别生气了，我往后不敢了。”
　　圣煊听尤汐难得撒娇求饶，心里得意极了，偷偷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是想我了才来看我的吧？”
　　尤汐乖乖点了点头。
　　圣煊发自内心的高兴，不是因为空间狭小，颇有点想手舞足蹈的意思。
　　看见圣煊高兴，尤汐也觉得高兴。
　　“你不用学习吗？”
　　“已经很努力在学习了，下课再继续学习我会死的！”圣煊用了极为夸张的口吻，“再说，你好不容易来了，我一定要好好陪你的。”
　　“对了，你能理解数学题难得叫人想自杀的感觉吗？还有历史，非得记住谁谁谁在几几年干什么了，哎呀，都是过去几百年的事情了，还要记得那么清楚，我知道日本鬼子杀了咱祖父辈不就好了。”
　　尤汐趴在课桌上，静静看着圣煊，嘴角浮现了一个美丽的笑容。
　　圣煊急了：“你不是又在嘲笑我了吧？”
　　“没有没有，我也觉得那数学题很烦人，有次我一节课才做了两道题，我也头痛得想自杀呢！”
　　“真的假的，你也这样想，不是安慰我说着玩的吧？”
　　尤汐为了加深话语的真实度，表情也状似难受。
　　“怎么会，你不知道，我对那物理也头痛的要死，乱七八糟的公式实在记都记不过来。”
　　圣煊觉得惊讶：“我还以为你对学习乐在其中呢。”
　　“有乐在其中的科目啊，像你说的历史，我很喜欢，我觉得作为国人是很有必要知道咱们自己国家的历史的！”
　　“啊，你喜欢历史，那当初为什么不学文呢？”
　　尤汐笑：“这个世界也不是喜欢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很多时候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学会放弃……学文学理来说对我也不是那么重要，不学文我平日也是会看有关历史方面的书。”
　　圣煊听到尤汐不学文还会看历史方面的书，不禁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懊悔，企图辩解：“其实我也不讨厌历史，只要不叫我背年代，我觉得还是满有意思的。”
　　尤汐貌似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圣煊笑了。
　　赫敏突然回到了座位上，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为了欢迎我们美丽的尤大小姐，我特地去学校对面咖啡馆买的。”赫敏冲圣煊眨了眨眼，“怎么样？够意思吧！”
　　圣煊接过咖啡递给尤汐。
　　尤汐喝了一口，感觉很不错，客气地对赫敏道谢。
　　赫敏还想说什么，圣煊截话道：“赫敏小弟，你可以走了！”
　　“嘿，你这人还真把我当小弟了哦！”赫敏玩笑着骂骂咧咧走了。
　　尤汐担心道：“赫敏不会生气吧？”
　　“没事，我们平时这样闹惯了的。”
　　尤汐笑着转开了视线，看了看圣煊的教室环境。
　　“在看什么？”
　　“看你们班的美女。”
　　圣煊好奇：“为什么是看美女不是帅哥？”
　　“秘密。”
　　“快给我说说。”
　　“不说。”尤汐脸一扬，颇为自得。
　　“你说不说？”圣煊一脸无赖样，“不说我亲你了啊，到时候你想说都说不出来了，说不说！”
　　“真奸诈，还威胁我呢，”尤汐嗔了圣煊一眼，“好吧，我说。”
　　“我看你们班的美女是为了知道她们对我的威胁系数是多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尤汐嘴贴在圣煊耳畔，轻轻说道：“就是说你太帅了，我怕你被别人抢跑了。”
　　圣煊开心地笑了，这是他听尤汐说过最动听的话。
　　彼此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圣煊突然吻住了尤汐，只几秒的时间，就被尤汐推开了。
　　尤汐红着脸骂道：“你干嘛呢，这是教室。”
　　圣煊还没说话，一阵大的动静推开了教室后门，施雪菲满脸怒容地瞪着他俩。
　　圣煊心虚，一时结巴了：“你、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施雪菲没理他，直接走到尤汐身前，居高临下。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是我男朋友！”
　　“就算是你男朋友，也有交朋友的权利。”
　　“你不要脸！”
　　施雪菲二话不说拿起咖啡即泼在了尤汐脸上，幸好是冬天，这咖啡也已冷却所剩不多，不然非毁容不可，尤是这样尤汐脸上还是红了起来，狼狈不堪。
　　圣煊顾不得教训施雪菲，赶紧脱下外套替尤汐擦拭。
　　尤汐堵着一口气走出了教室。

　　周四上午课间操结束了，操场上到处都是人，圣煊找到尤汐把她拉到了天台上。
　　圣煊扯得尤汐的胳膊生疼，惹得尤汐大叫：“你这是干什么啊？放开我！”
　　“干嘛不回我短信，不接我电话？叫你来天台也不听！”圣煊也很不满。
　　“不想回，不想接，不行吗？别一天到晚来找我，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可不想让别人骂我抢人家男朋友！”
　　“你——”圣煊为之气结，“你别担心，我会跟施雪菲分手的！”
　　“我倒没担这个心，你好好对施雪菲吧，我不希望你和她分手，你跟她分手也不能跟我在一起，总归我不想背上第三者的罪名。”
　　圣煊猛得看住尤汐，眼睛里满是愤怒。
　　“那我们怎么办？”
　　尤汐沉默，没有回答他。
　　“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
　　尤汐淡淡地笑了，看在圣煊眼里有点轻蔑。
　　“这是你自找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这是怪我，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当初也是被你激的，你不做出那种事情，我能跟你赌气？”
　　“那是你自己没大脑，这种事情也可以拿来赌气的吗？”
　　圣煊一下子火了：“你少自以为是了，就你有脑子，你有脑子会和边濯——”圣煊看尤汐乌黑的眼眸凌冽地瞅住他，一时竟不敢往下说了。
　　尤汐见他住了嘴，转身就走。
　　圣煊忙急急拉住，态度已软了下来，语调很是讨好。
　　“好不容易你来了，我们怎么就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了呢。从现在开始我们忘记其他人好不好？”
　　“我也没想跟你吵架。”
　　“那就别避开我，”圣煊圈住尤汐，哀求地，“你知道你三天没理我，我的日子多难过吗？”
　　尤汐嘟囔：“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圣煊脸上立刻出现了高兴的神色。
　　“可是你也不能天天叫我来天台见你啊，那样我没法向自己交代！我跟施雪菲抬头不见低头见，很不好受……你得站在我的立场想想。”
　　“我说了我会跟她分开。”
　　“我真的不希望这样。处在高三上别叫她失恋，会影响学业的，我怕她一蹶不振。”
　　“不会那么严重，你太高估我的魅力了。”
　　“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你，你不要装糊涂，我不想再发生上次被泼咖啡的事情。”
　　“我保证不会让你再……”
　　“别伤她的心！”尤汐低低地说，声音仿似叹息，“得到了又失去不如从未得到，你懂吗？”她这样说并不是因为不记恨施雪菲，只是理解施雪菲的感情。
　　“所以我不想失去你——”
　　不想失去你，所以只能选择伤害别人。
　　圣煊低头覆上了尤汐的唇，尤汐迟疑一下，然后勾住圣煊的脖颈，热情地回应。
　　一个很甜蜜的吻。
　　金圣煊只觉得如痴如醉，突然尤汐猛地推开了他，力道太大，圣煊踉跄地差点摔在地上。
　　圣煊莫名其妙看住尤汐。
　　尤汐脸色不太好看，过了一会才有了些微改善。
　　“刚才好像……有人偷看！”那人好像是施雪菲，但因为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尤汐也不太肯定。
　　圣煊明显愣了一下，是谁那么无聊？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一时也有点担心。
　　俩人不再逗留，各自回了教室。

　　中午放学的时候尤汐被班主任叫到了教务处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片肃穆，单班主任和教务处主任在，可是气氛异常凝重。
　　班主任让尤汐站在一旁跟主任谈话，平日里习惯了优生待遇的尤汐立刻知会了其中的意味，只暗地深吸一口气作好最坏的打算。
　　主任是惯有的严肃。
　　“尤汐同学，我想你也知道，我们凡仕在这个市，甚至全省来讲都是数一数二的名校，名校有名校的风范，凡仕建校以来从未出过什么有毁学校清誉的事情……”主任察觉到尤汐的不耐，冷哼了一声，“我废话也不多说，我把你叫来，是想你对这封匿名信有个解释。”
　　主任扔给尤汐一个白皮信封。
　　尤汐冷静地打开信纸，仔细地阅读起来。信里是点名道姓地直接指出尤汐和金圣煊在天台接吻的事情。因为简短，尤汐很快读完了，读完后她冷哼了一声，嘴角浮现了一个轻蔑的微笑。
　　这声冷笑听在主任耳里。
　　“你笑什么？”
　　尤汐毕恭毕敬地回答：“我只是挺佩服写这封信的人——”
　　话说了半截就不再言语，主任还是一脸严肃，只说：“接着说。”
　　“第一，我佩服她心思细密，写匿名信还知道用打印稿，应该是怕我辨别出她的字迹知道她是谁，肯定是我比较熟悉的人；二是她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点！”
　　“你的意思是这封信的内容都是虚构的？”
　　“主任，如果我没猜错，写这封信的人应该是我们班的施雪菲同学。我跟金圣煊关系是还不错，可是如果说接吻，那也太离谱了，倒是施雪菲同学，她是金圣煊的女朋友，可能因为看不过我和金圣煊太好才捏造的这个事情吧……她那么怕被我看出来是她写的，肯定也是因为怕被揭穿……至于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可以找我们班上的人问问看谁是金圣煊的女朋友，匿名信是不是虚构也可以问问施雪菲啊。”
　　尤汐理直气壮地缓缓道来，眼睛里澄澈一片。
　　“你说的我会再查。只是你一个好学生，以后还是少和金圣煊他们在一起……我和你班主任都很重视这件事情，一方面是因为凡仕的校誉，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想你们这些好苗子误入歧途。我听你班主任说过，你一向是班里品学兼优的尖子生，我当初看见这封信也很震惊，不相信你这样的好学生会做出这种事情，你高一高二给学校赢得奖项的事情，我也是有印象的，所以这才很着急……”
　　主任语重心长，尤汐面上虔诚地望住主任认真聆听训示，心里却在冷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圣煊看见伊雅自己一个人在吃饭，有点纳闷，忍不住找到伊雅问了问。
　　“怎么就你自己，尤汐呢？”
　　“她放学的时候被班主任叫走了。”
　　圣煊担心地看了看表，离放学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知道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不过我看班主任脸色不好看，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来得严肃。”
　　正说着他们看见尤汐走进了食堂，金圣煊立刻迎了过去，尤汐一直冷着一张脸。
　　“你怎么了？”
　　尤汐打上饭坐在伊雅身边，一言不发。
　　“你到底怎么了？”圣煊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好。”
　　“被班主任批了？”
　　“不是。”
　　“那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只是去了一趟教务处，教务处主任找我谈话来着。”
　　伊雅吃惊：“天，你说那个‘俾斯麦’主任！难怪你脸色不好了，换了是我光看见他一分钟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教务处主任尤其爱体罚学生，且冷面冷心，被学生戏称为惯用“铁血政策“的俾斯麦，寻常同学都怕这位俾斯麦主任，所以伊雅一听很是同情尤汐。
　　“你这半个小时都是在那里？”
　　“是。”
　　“他为什么要找你谈话啊，为了什么事？”
　　“别问了，我心里烦着呢！”
　　圣煊闷闷地“哦”了一声，不再发问，只看尤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心里很不好受。

　　下午上课前施雪菲被叫进了主任办公室，进去的时候看见金圣煊也在，心里竟莫名害怕起来，圣煊也是看见施雪菲的出现就一下子万分紧张了起来。
　　“你怎么也来了？”
　　施雪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主任走进了办公室。
　　“施雪菲，听说这封匿名信是你写的？”主任扔了一个信封在他俩的桌子面前。
　　施雪菲看了一眼信封，没有说话。金圣煊拿过信来看，看了之后异常气愤，望住施雪菲的眼恨不得杀了她。
　　“金圣煊，施雪菲是你女朋友吧？”
　　金圣煊低着头也不说话。
　　“你们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吧！”主任立时火冒三丈，操起一旁的棍子就朝金圣煊身上挥去。
　　金圣煊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下，看得施雪菲心惊肉跳，这个闹过□□的“□□”可是不管犯法不犯法那一套，依着自己的脾气下手极狠。
　　施雪菲再也无法忍受了，大喊大叫道：“是，我就是他女朋友。可是现在学校里谈恋爱的不在少数……”
　　“这么说那封信也真的是你写的咯？”
　　“是，是我写的。我说的都是事实。”
　　“既然是事实，你为什么不大大方方说清楚，人家说你用匿名信是因为怕被人揭穿你是因为私仇故意捏造的！”
　　“我没有！”
　　这一刻施雪菲反倒镇定异常。
　　“没有？反正你跟尤汐总有一个人在撒谎！”主任气极了，把矛头转向了金圣煊，“金圣煊，你来说，信上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圣煊十分为难，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果回答不是，那雪菲肯定免不了挨一顿揍，可如果回答是，自己挨揍不说，还会连累尤汐，尤汐也许会因此被记过。
　　主任又一棍子打在金圣煊屁股上。
　　“快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圣煊想了一想还是决定牺牲雪菲，毕竟如果回答不是，只是施雪菲撒谎，但如果承认，那就不只撒谎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是要受处分的。
　　“主任，你是说信里说我和尤汐接吻的事情吗？”圣煊一副才反应过来的表情，“没有这回事，绝对没有的事。”
　　“你说的都是真的？肯定没有？”
　　“真的没有。就算我想，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主任看金圣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相信了他。
　　“你走吧，你给我从今往后规矩点，少去招惹重点班的好学生。”
　　圣煊临走前背上又挨了一记，他跳脚地出了办公室，门关上的一霎间他看到了施雪菲满是哀伤的表情，眼里流露出的绝望叫人不忍看第二眼。走出不到三米，圣煊就听见了施雪菲挨打惨痛的哭喊声，带着浓厚哭腔的话语叫人听不懂说的什么，但听在圣煊心上只觉异常难受，回到教室那手还不由带了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