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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

  •   3.
      宇智波佐助经常会做些事后很后悔的事。

      早些年,天下还没有大乱,佐助袭得宇智波家族的名号,是那时鼎鼎有名的剑客。他追随着主公,带领家族镇守着群马县的木叶市。可是性子太傲,被奸人挑拨离间,杀了敬重的亲生兄长不止,还连累了宇智波家族的声望一跌再跌。
      后来战火燃起,各地大名争相雇佣武士,无数的血战,宇智波家族也在无数陨落的璀璨家族中化为乌有,成了历史。佐助本该在战场中切腹自尽,可惜死意虽有,却自杀不成——他被兄长留下的死士所救,那个长相颇像他的死士代替佐助做了挂在城墙上的孤魂头颅,佐助只能隐居在秋名山,背负着一身的罪孽和血债,苟活着做这个世上最后的宇智波。

      细细回想,他是不是一直在走自以为正确的道路?他昂首挺胸,像个小丑似的带领着全家族走上了覆灭,还有一直疼爱他的兄长,是不是也在佐助为他介错时是一声难了的叹息?

      这难道就不是教训么?

      大义确实在前方,可佐助却一步步地走错路。

      也许能有所成就,佐助的剑术,魅力,志向……全都具备了,但并不适合做一个完美的领袖。

      于是佐助心灰意冷,舍了姓氏,脱去武士装束,只带着一柄从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草雉剑,象征着昔日的辉煌;还有一些银两,已十八岁才成年不久的年纪,隐入山林。他十二岁和父兄战场杀敌,桀骜不驯,十八岁孑然一身,却心灰如死。

      如果不是闯入的九身湖,佐助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和外界有什么交集可言——他愈发的淡漠沉稳,厌恶世人的丑陋嘴脸,血腥的杀人战场,最近是连出山去采购用品都不愿意了。陪伴佐助的只有他的剑,还有一只至今不愿离他而去,盘旋在山里的战鹰。

      不过九身湖的到来,也正好解决了这一不大不小的难题——衣服,食物,一些生活用品。女人都擅长这些,佐助以他记忆中原先宇智波家族的女人为蓝本,就是这么坚信着。

      但可惜九身湖是一介艺伎,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这些家用常识怎么会知晓?

      佐助原以为这个骨子里同样傲气的九身湖根本不屑一顾于之一类的琐事,然后佐助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她离开。让女人留下的事佐助第二天就后悔了,多年的遭遇让他谨慎,名叫九身湖的女人一定有什么秘密隐瞒,而这种秘密又说不定会牵扯到山下的权贵丑闻……但佐助绝对不会做什么强迫的事,爱说不说,不说拉倒,他才懒得理会。

      佐助只希望这个女人是真的识相。以前他那些同伴就嘲笑佐助,去花街伎馆从不是怜香惜玉的主。虽然如今性子有了收敛,但可不表示宇智波佐助会为了一个女人随随便便舍掉原则——这是他的骄傲,也是曾经宇智波的骄傲。

      但九身湖的毅力也确实让佐助吃惊。

      饭,不会做;衣服,不会洗。她咬牙收拾了狼狈的残局,用水边烧剩下的泥灰抹在脸上,又撕了一条她那件红色和服的内衬绑在头发上,挎着破旧的竹篮,装成寻常的农妇,扭着胯腰下山去找本地居住的村民。回来时就一改去时的无措和不安,一脸镇静淡定。其实佐助很想笑话她,脸上抹得那么乌七八糟的,摆出冷静的表情真的很蠢,活像能剧面具一样。

      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去毒舌一下。他只是说,“腰扭得不错。”
      九身湖笑了笑,“装得够乡土气了吧?”

      然后九身湖就从生活苦手蜕变成巧妇,洗衣做饭收拾家用,把佐助的小破屋收拾得井井有条,她还在河岸边采了些野花,装饰在榻榻米边和窗棂上。她自己坦言是从山下和善的村民村妇那儿学到的技巧,不过也有些家人警惕过了头,以为她是外村的奸细,硬是把人赶了出去——像她学会的炒菜活儿,就是扒拉着人家窗户偷学到的。

      “你就不怕别人打你?”

      佐助抱着剑坐在树杈上,俯视下面的女子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勤快地洗衣服。皂角用的很少,她自己去采了些药草碾成去污的粉末混在里面,衣服洗干净以后是一股散不去的药香,“这种事以前做过吗?”
      “没有,我们这样的人,平时虽说吃的是山珍海味,但也不过是客人的剩饭而已……”九身湖擦擦额角的汗水,满手的泡沫。她一身粗布麻衣,发髻低垂,眼眶有点泛青。不再是刚来时的贵气清艳,倒有几分乡气的俗世美丽。

      九身湖笑得颇为辛酸,但眼里的羞辱恼恨是久久停留的,“真没想到,其实比起那些大名官员御用厨子做出的饭食,顶顶贵的珍馐,还没有这乡野村落自己做的美味 ……嘛,反正都是以前的事了!”她笑了一声,把衣服又浸泡在奔流的水里,麻利的拧干,抖落去水珠。佐助发现九身湖最近是笑得越来越多了,笑影一直挂在端丽的面容上,确实比刚出现时的人偶娃娃要漂亮不少。

      佐助看了她了一会儿,然后跃下大树,向山林上方走去,身后是女子的呼喊,“佐助大人!你要去哪儿?!”

      “你先回去!我过会回来!!”

      他转过脸,摸摸下巴,再想了下刚才的问题——
      ——似乎家里,少张屏风啊。

      他的草屋只有一张榻榻米,虽然大的够两人睡,但对独身的九身湖都不太和礼数——山里没有什么精致的熏香屏风,但纸糊粗制的短木屏风还是可以的吧。

      给九身湖带回张木屏好了,算做……这段时间的谢礼。

      ——连佐助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在笑,是这些年少有真实的笑。

      4.
      山上的木材很多,适合做屏风的薄木也不少。只是一刻的功夫,佐助就砍好了需要的木材。只是简陋的榻榻米,也需要不了什么精巧的屏风,他草草裹扎好背在身后,轻巧的往回
      去的路上奔去。时间花费的并不长,九身湖应该还没有洗完衣服。
      但佐助却看到,岸边是洗完的衣物,人却不在了。

      她去哪儿了?正纳闷着,就听到凄厉地呼喊,“佐助大人!佐助大人!!”佐助听着眉毛一拧,顺着传来的风声奔去。

      九身湖被一个男人劫持了。

      “想活命的话,放开她。”
      人质在对方手里,佐助不敢多说什么挑衅的话,只能强自冷静地命令道。男人狰狞地笑了笑,钳住女子的手臂用力,九身湖几近窒息地皱了脸,“小子!你可知道这女人犯了什么
      事?少提她说情!这女人啊,居然偷听大名的机密谈话,她死定了!”

      “我不是故意想听的!”九身湖尖叫着挣扎,被男人一耳光扇在脸上,“你这**少罗嗦!大名很生气,他想要你的命,你啊,再漂亮也是个戏子,也得死!!”

      九身湖侧开脸,头发垂落着遮住她的面容,但从佐助这个角度分明看到她眼底的怨毒和杀气,让人心寒。佐助心中一凛,他想也不想抽出腰间的草雉剑,破空声让男人一阵惊愕。
      “九身湖死不了……不过你的命得留在这儿了。”

      “你小子……等,等等!那个是草雉……!!”

      男人的话音还未落,剑已经到了他的肩膀处,划破血肉的刺啦声让九身湖迅速侧过身体,躲避去四溅而起的鲜血。而佐助莫测的身形已经到了咫尺之处,他一剑就斩下了劫持者的
      手臂!

      “那是……草雉剑!!!”

      佐助甩去剑端的血珠子,冷眼看着断了手臂的男人踉踉跄跄,面容可怖地盯着他手里的剑,眼神不是恐惧,不是呆滞,而是讶然到极致的震惊。“能率天下之兵的草雉……居然,
      各地大名和将军居然找了这么多年,居然在……”

      他连连倒退,一不留神就滑倒,落到水里。九身湖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被佐助拦住,“别去了!他失了很多血,活不成了。”

      “可是佐助大人!这不是主要问题,那人必须得死!”九身湖焦急地干脆甩开他的桎梏,顺手从他腰后抢过刚才砍木头的斧头,跳到染得鲜红的水中。那个男人被冲到有些距离了
      的地方了,佐助就这么遥遥看着女子挣扎着游过去,手起,寒芒一闪,落下——血溅得有几分刺眼。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子从水里出来,衣服鲜红。她摇摇晃晃地拖着尸体走过来,血拖了一路,染红了周围的草叶。露出疲惫的笑容,“佐助大人,我这就去埋掉。”

      男人的一只手臂没有了,是佐助砍掉的;他的头也没有了,是九身湖砍掉的。

      “他的头呢?”
      “落到水里,找不到了。”九身湖的表情有些懊恼,“对不起,佐助大人……我会,会试着找回来的。”

      “不用了。”佐助转身,连她递过来的斧头都不碰,“你去埋了吧。”

      回草屋的时候,佐助把背后的木板统统丢下了——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什么屏风了。如果哪一天他的头没了,说不定就是他做的屏风害的。

      这是第一次,佐助救下的艺伎,让他觉得心狠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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