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少女》想想zjelly

68、三、混乱与秩序的境界线(10)

　　不同于之前害羞的样子，克丝莫斯极为干练的打开他的行李，除了脑科手术的全套器械外，还有一块已经搭载着程序的通用芯片，完全是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尽管疑惑，但弗蕾雅也只能看着女人和自己的妹妹熟练的合作，麻醉、剔去多余的头发、打开头盖骨。

　　整个房间里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看着乳白色偏黄的脑仁，弗蕾雅几乎要吐出来，而那对姐妹却毫不在意的忙碌着。

　　随着芯片植入冈佐洛的大脑，也来不及缝合，就在程序启动的那一瞬间，门外剧烈的撞击声停止了。克丝莫斯的方法奏效了，想要入侵局域通道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而讽刺的是一旦入侵，遍历整个网络却只需要几毫秒，甚至更短的时间。

　　没有劫后余生的欢呼，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继续为冈佐洛做着头部缝合的女人，简单的针线穿梭却如同入殓般庄重，这个人用他自己意识的消亡换来了其他人的生存，不论之前的功过，至少这一刻他理应得到尊重。

　　房间里沉默的如同无言的墓室，看着提尔怀中还在昏迷的格欧费茵，弗蕾雅忍不住想，如果是她，会不会有人愿意为她这么做，愿意为一无是处的她献出自己的生命。

　　像是感应到她的想法，提尔猛地转过头来，在于那片翡翠绿的对视间，女孩读懂了青年的意思，与冈佐洛一样，他也愿意为自己所爱的女人做任何事情，包括死亡。

　　明明这就是自己最想要的回答，明明就应该幸福的微笑，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在真空通道里的那个拥抱，弗蕾雅却想要哭泣。从九岁戴上公式化的社交面具时起，她就没有再哭过，即便是被父亲背叛下令杀死，她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此时，刚刚产生哭泣的想法，泪腺便如同不受控制一般，不断分泌着酸涩的液体。

　　“任务完成！”就在弗蕾雅手忙脚乱的擦着似乎总也止不住的泪水的时候，卡欧斯突然伸了个懒腰，叫出声来。

　　任务？所以的人都疑惑的看着女孩，而她丝毫不在乎房间里悲伤的气氛，开心的笑着跑到自己的哥哥面前。

　　“呐呐！没有你和克丝莫斯的帮忙，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噢！”

　　“是么？我怎么感觉你已经弄得无法收场了。”

　　“才没有！”卡欧斯反驳着，言语中有着撒娇的意味，“你都不夸夸我，我可是装得很好的，这些人到现在都不知道，会让改造士兵集体暴动的可是我编写的……”

　　“卡欧斯！”弗雷突然厉声打断了自己妹妹的话，眼睛意有所指的看看四周，“你说的太多了！”

　　“有什么关系！病毒本来就是我设计的，测试效果也很好啊！你要是担心这些人听见说出去，大不了就像在斯特拉要塞时一样。”说着女孩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全部杀掉好了！不过在他们死之前，我要让他们知道，杀死他们的人是我，卡欧斯．奈特罗德！”

　　斯特拉要塞？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个南方边境的要塞，在一年前惨遭屠戮，所有的人下至后勤厨师，上至将军参谋，一夜之间全部遇害，无一幸免。虽然对外宣称是遭到了共和国边境军的突然袭击，但在南方军部看过报告的弗蕾雅却很清楚，那些尸体有多么的惨不忍睹，几乎每一具尸体上都遍布砍伤、枪伤，还有大量匪夷所思的撕裂伤。当时想要全力追查下去，却被中央军部以更高的权限向强制中止了，如今想来，那里发生的事只怕和现在是一样的。可她很难相信这样血腥暴力的事会出自一个女孩之手，何况那时候她才15岁。

　　“你们最好都不要动噢！我手里的这个按钮可是直接连到要塞的弹药库。只要我按下去，大家可就都没命了噢！”看着几个暗自端起枪准备反抗的士兵，女孩笑靥如花。

　　“现在能不能麻烦你们把枪都扔到袋子里去？”指了指靠在提尔怀里还在昏迷中的格欧费茵，“她的也不要忘记噢！”

　　“别玩了，这里不是斯特拉要塞！”看着女孩将一大包枪械扔到门外，弗雷冷冰冰的开口，与他表情丰富的妹妹不同，即便言语中已经有发怒的征兆，可他的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可我都已经说出来了，那怎么办？”卡欧斯噘着嘴，用撒娇的语气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只有把他们都杀掉喽！”

　　“我说了这里不是斯特拉要塞！你不能再随便杀人了！”

　　“你凶我……你居然凶我！”女孩有些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以前我随便杀了那么多人，你都说没关系，为什么今天就不可以了！”

　　“是你转性了，还是说这些人中有你在意的人？你是我的哥哥，我不许你在意其他的人！”卡欧斯狠狠的跺了一脚，冰蓝色的眼睛因为生气已经有些微红了，掏出怀里的手枪，歪着脑袋她笑得有些癫狂。

　　“呐！是不是只要把哥哥在意的人杀掉，哥哥就只属于卡欧斯一个人了？反正克丝莫斯是不会和我争的，所以只要杀掉哥哥在意的人就好了！”

　　“哥．哥．在．意．的．人．到．底．是．谁．呢？是．谁．呢？”伴随着女孩如同念儿歌一样一字一顿的声音，黑洞洞的枪口意义指过房间里的人，最后停在了一个士兵身上。

　　“是你吗？”卡欧斯笑着问。

　　“不…不……”士兵忙不迭的否认，可女孩也不理会。

　　“嘭！”子弹毫不犹豫的穿过他的眉心。转过头，看看弗雷无动于衷的样子，女孩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哎呀！真的不是呢！对不起了噢！”

　　朝着弹孔处还在向外冒着鲜血的尸体吐了吐舌头，女孩又开始念她的儿歌，这一次最后一个字停在了霍尔德尔的身上。

　　“你可知道这位大人是谁？他可是霍尔德尔皇子殿下，谋杀皇族可是重罪！”书记官生怕女孩会开枪，赶忙搬出了皇子的身份。

　　“闭嘴！”一枪打在书记官的大腿上，面对哀嚎不已的男人，卡欧斯的笑脸在一瞬间变得狰狞。

　　“少拿身份吓我，我才不怕你们！呐，哥哥你怕皇族么？还是说你在意这个皇子？”转向弗雷的时候，女孩又笑得一脸天真，可惜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也对，财团从来就不怕什么皇族，像这种任性的白痴，除了巴尔，才不会有人在意呢！”被女孩用枪指着侮辱着，身边是血流不止的书记官，霍尔德尔却只是低着头默默的为自己的下属包着伤口，看不出一丝情绪。

　　“巴尔会在意他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是共享一个子宫十个月的双生子罢了！说起来，这个房间里到有人比我和克丝莫斯更像哥哥呢！一样的头发、眼睛，同源的名字，倒真像是哥哥的双生子呢！”卡欧斯的枪口指向了弗蕾雅，“我说的对么？弗雷哥哥！”弗雷还是没有回答，但微微皱起的眉和抽搐了一下的嘴角出卖了他。

　　“Bingo！我猜对了！哥哥你在意的人果然是她！弗蕾雅．瓦特阿尔海姆！”

　　“弗雷……弗蕾雅……”女孩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喃喃着，“哥哥，她就是你的双生子吧！”

　　“什么？”吃惊的看着被点到名字的男女，人们发现他们的确长得非常像，漆黑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看着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男人，弗蕾雅却觉得很困惑，她不记得帝国有这样可以制造出转性别人类的技术，也从不知道自己是双生子中的一个。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安排这场戏花了你不少的力气吧！”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不愧是哥哥啊！”卡欧斯赞许的鼓着掌，然而在寂静的房间里听起来却格外的刺耳。

　　“半年前，你从南方回来之后反常了很久，我就一直在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随便冒充一下给南方军部发了份公函就拿到了所有资料，顺便也就发现了她，本来早就计划好了。不过这位大小姐的突然辞职倒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呢，还好巴尔这个笨蛋没让我失望，我只是假装将写着他弟弟是目标的伪造文件丢在他在财团的办公室，这个笨蛋就忙不迭的跑去告密，最后还不是按我的计划把他们都引来了！真是笨蛋啊！”

　　巴尔德尔还活着？霍尔德尔见到的并不是鬼魂？财团，那个连皇族都不放在眼里的财团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卡欧斯的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也有太多的疑惑，可弗蕾雅张开嘴却只是一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是啊！从这个白痴皇子梦见他的笨蛋哥哥开始一切就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卡欧斯的脸上慢慢的得意。

　　“弗蕾雅．瓦特阿尔海姆，南方的钢铁公主，机要特务机关直属研究所特级研究员，传说中帝国最聪明的人！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借你父亲宰相的身份受尽吹捧的人偶罢了！我明明给了你质问我的机会，可是你却说什么相信我，13岁的女孩不可能参与这样的计划。少看不起人了！你无能不代表我就不行，要知道当年可是我告诉索尔公这个实验方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