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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时间啊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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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名言:时间像海绵里的水,要挤总是有的。
晨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在海底,看到的是水,摸到的是水,呼吸进去也是水。
到这里后,晨然就开始像鲁滨逊一样,每天在墙上划一道,后来还用废纸叠幸运星,每天叠一颗,丢进一只大陶罐里,废纸都是柱子拿来的,十四写过字丢弃不用的。
晨然想剩下的时间该怎么熬?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像小说里的人一样了,每天上午撒一把豆子在房间里,然后一颗一颗的找回来,等找全,也该到睡觉时分了。
醒来再撒,再捡…….周而复始,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这样的生活,不知是人蹂躏了时间,还是时间戏弄了人。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过这样的日子,晨然就冷汗直流。
这一日小月单独来看晨然,两人坐在院里聊了几句,晨然忽然拉住她的手说:“小月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叠了62颗幸运星了,我的琴也拉得比以前好多了,我会编6种辫子了,我会自己收拾房间了,我种的向日葵都开花了,我连针线都会做了……我……想家,真的好想……在这里好寂寞,再这么下去,我要废在这里了……我想家……”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小月惊慌的去捂她的嘴,说:“你疯了,这话千万别再说第二遍了,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别人想家也就算了,你想什么呢?回去你也是个奴才,还要被你大娘欺负,看着自己的爹就在旁边却不帮你,这样的日子你就想要么?若是我,宁可耗在这里,死在这里。这些日子相处,知道你是个玉做的人,玲珑的心,可这是皇宫,越是这样,越容易碎了。对你极好的,倒是你那哥哥,花了心思送你到这里来,这是真的护你呀。”
晨然愣了,这才想起,自己在这里哪有什么家,想想又忍不住抽噎起来。
小月劝了几句,就告辞了。晨然独自坐在那里,又趴在桌上哭起来。
哭了好一阵子,晨然止住泪,抬起头,准备打点水洗洗。转过身才发现,上次那个男子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
晨然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但肯定是看见了自己刚才哭得模样,不由有些脸红。
见他微笑的看着自己,晨然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傻子才相信他真的叫惜然。
既然不知道名字,晨然索性只朝他点点头:“你来了?”
“来了。”对方回答的也很干脆。
可是接下去他却不说话了,晨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加上心情不好,更加不愿开口。
两人就这么站着,半晌,他才开口道:“你哭什么?”
晨然答:“没什么,无聊。随便哭着玩。”
顿了顿,晨然又问:“你认得皇上么?”
他笑:“这是自然,如何?”
晨然听他说认得皇上,不由大喜:“你知道皇上最喜欢他的哪一个儿子么?”
这句话一出,晨然就后悔了,因为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铁青。
他哼的一声,一拂袖,将两手背到身后,转身便走,走到门口,又停下,却没有回头,只说:“原先只说你随便,没想到你竟这样大胆,圣上的心思岂是尔等随便猜度的?既做奴才……便要有奴才的本分!”说罢,抬腿迈出院门,自己走了。
晨然呆呆立在原地,刚才他嘴里奴才长奴才短的,很是刺激到了她,而且自己一句话引来他这样大的反应,她是没想到的。
晨然忍不住暗骂自己是猪,这里是皇宫,这里的主子真的有生杀大权呢。你以为是那个时代的英国王室么?那里就算百姓不问也会有狗仔队每天兢兢业业的爆料。
想到这儿晨然不由叹了口气,朝门口冲大喊一声:“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奴才我怕谁!!有本事你就把我咔嚓了…..”喊归喊,可是声音却渐渐低下来,到了最后一句,几乎已经是说给自己听了。
“宋芊芊接旨!!”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晨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完蛋了,”她想:“他说不定真的有本事把我咔嚓了,何必堵这口气,找死啊。”
她跪了,门外的声音却没有继续,晨然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继续,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只见十四在靠在门边看着她嘿嘿直乐,见晨然抬头,十四抬脚走进来,嘴里嘲讽的说:“看看你,什么样子。跪都跪的歪七扭八!”
晨然摇摇头,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窝蜂往这里赶,错开时间来多好,平时也不至于这样寂寞。
她缓缓起来,站直身子,恨恨的盯着十四,一字一句说:“是,没教过!奴婢惭愧得很,只有以死谢罪了。”说罢从桌上飞快的拿过一样东西塞到嘴里 。闭着眼飞快的嚼起来。
十四一个箭步冲过来,抓着晨然的手连声大叫:“什么东西?吃得什么?快吐出来。我只是一句玩笑话,你何必当真。快吐出来,快吐!!”
晨然不理他,还在大嚼。正准备下咽,两边脸颊已经被十四用力捏住,晨然嘴巴大张,紧接着十四一只手朝前一带,拉着她头向下,另一只手快速的跟上,在她咽喉处轻轻砍了一记手刀。只听“噗”的一声,晨然嘴里的东西喷了一地。
紧接着就听晨然一声哀号:“靠!我的芙蓉糕!最后一块了!!”
十四愣了愣,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啧啧,瞧你那点出息!当小爷是什么人?以为小爷会跟你抢一块糕不成?”
晨然想:“别人不好说,你这霸王!听柱子说说就知道,别人眼里的就一定是最好的。别人不稀罕的你是瞧也不会瞧一眼的。”
想到那块最终还是没吃到嘴里的糕,晨然气鼓鼓的看他,他却当没看见,只管笑嘻嘻的坐下来,手指一下下的扣着石桌。
晨然说:“你哪里知道我得块芙蓉糕多不容易,这块还是柱子……”
“柱子?秦柱儿”
晨然下意识抬起手捂住嘴,心里哀号:“晨然你真的是猪啊,这是柱子的老板,你提他干什么。”
好在十四并没有追究下去,只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也不管她话是不是没说完。
静了片刻,十四忽然开口:“我刚才看见八哥从你这里出去了,他来干嘛?”
晨然此刻才知道走掉的那个原来是八阿哥。
“他来…….”晨然刚张口,突然想到总不能说老八来了骂我两句就走了吧,那也太没面子了,于是说:“他来干嘛我也不知道,进门看了看就走了。”
看十四一脸的不相信,晨然赶紧转移话题:“别说他了,你来干嘛?”
十四哼了一声,拿出一张纸来,拍在桌上,说:“我就知道柱子那笨小子,怎么可能懂西洋学问。我早就叫人盯过他了,这段时间他只往这里跑。上次的题目你帮他的,是也不是?”
晨然笑了:“我没帮他。我们公平交易的。他出一碗红烧肉的价买的。”
十四没想到答案竟是这样,愕然道:“那你做出这道来,小爷我也出一碗红烧肉的价。”
晨然笑道:“价格是因人而异,不时因题而异的。你找我,只一碗红烧肉可不行。”
“两碗?”十四加价。
“……”晨然还是笑着摇头。
“你开价!”十四已经开始不耐烦。
晨然清清嗓子:“你可听好了。我要一套新衣裳,样子我自己定,其它你搞定。”
十四不是很明白什么叫搞定,但是听她只要一套新衣裳,心想这丫头倒不贪心。很快应了下来。
晨然看着图,又让十四念了一遍题目,很快就写出了解法。
十四放好了答案,笑问:“我若是问你是如何知道解法的,你会怎么回我?”
晨然笑答:“这是谜底,要等洞房花烛夜留给新郎作礼物的。”
十四大笑:“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说出来,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拿这个来敷衍。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得了,回头爷找人来给你做衣裳。告辞。”
晨然笑:“不送。”
转身走了一步,却又回来,拳起食指在晨然额头上敲了一记,说:“你见我时,做出这幅没规没矩的样子也就算了,见到别的阿哥若是也这样,当心脑袋!”说罢就走了。
晨然摸摸额头,盯着他的背影,心想:“已经是第三个让我小心脑袋的了。你们没看出来我已经很小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