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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

  •   从京城到杭州用的是上好的官船,本身行驶速度就远胜其它,但即便全力以赴加速,也堪堪飘了七八天。夜空中那轮皎洁从半轮渐渐爬到囫囵,除了两三个家乡就是杭州的嫔妃情绪逐渐高涨外,其余人的脸色被这沿途的风和船底的波澜搅和得一日差过一日。

      “我很想念我的手机。”高傲的后脑勺在钟书书脑海里不断放大,她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幺鸡。”
      “本宫也是。”贤妃拿过这张牌,“杠。”
      “你都杠了四次了。”毓妃愁眉不展看着眼前丝毫不减的一长条,“本宫这是怎的,一张牌也递不出去。”
      范清莹结束了她的苦恼:“我胡了。”
      牌一推,众人把脑袋凑上前一清点,还真是。
      于是啪啦啪啦开始数钱。

      “嘿嘿嘿。”范清莹盯着面前堆起来的小山一脸幸福。

      钟书书促狭道:“宝月,快数数你家小主挣了多少。”
      宝月闻之往前一步,规矩地向众人福了一福,饱满如天上月的脸庞处变不惊,只略略清算便报了个数:“二百四十九两。”
      钟书书乐不可支,又扔了个小白团子过去:“来,凑一两。”
      范清莹丝毫不介意捡过来,继续面朝小钱堆傻乐。
      时也,命也。杭州竟是她的福地,这些日子天天能挣个二三百两,大大充裕了她的小金库,回去可以愉快地充值手游了。

      “说起来,范大人不是户部尚书么?清莹妹妹怎么还会在意这些小钱?”毓妃作为贡献这二百五的中坚力量,有些吃味说道。
      她这话没甚差错,宫中虽然包吃包住、每月另有三百到一千两不等补贴,但对于满后宫侯门贵族女儿随便在礼节上往来的钱来说根本不够看。一两银子,在民间足以买袋五十斤的上等大米,可在后宫交际中,最基本的配饰都要百两以上。
      几乎每门每户都会给自家女儿每月额外补贴上千两银子不等。
      范清莹的父亲是当朝户部尚书,肥差职位,按理确实该格外关照着些。只是他素来廉洁,又不愿过度溺爱子女,遂以身作则,不仅自个儿不资助范清莹,还勒令家里人不许资助。慧和夫人每回只能费尽周折暗度陈仓心疼闺女,但次数毕竟有限。
      范清莹抿抿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继续红着脸数慢慢变烫的钱两。

      “你瞧瞧,小心眼了不是?”钟书书招来细细,从她怀里抱着的零钱缸里捞了一大把放毓妃跟前,“拿去拿去,你输给清莹的钱,我尽替你出了。”
      “谁家没有这几个子儿,偏就你丞相千金能够阔气。”毓妃原本只是有点小眼红,这下又羞又恼,水珠儿快漫过眼眶,猛地扭身面向贤妃,“你可得替我做主。这秀嫔欺人太甚!”
      “啊呀,这怎的还哭了。”钟书书本就是闹着玩儿,眼见篓子捅大了,赶紧起身往前大迈一步,把毓妃拉进怀里摸脑袋,“乖啊乖啊,都是妹妹的错,妹妹给您赔不是,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要不您看妹妹身上哪儿肉乎,象征着打两下出出气。”
      毓妃被搂得太紧,闷得喘不过气,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推开钟书书,气早散了,只恨得牙痒痒:“你就是个无赖!”
      一抬头,见周围贤妃、文嫔并一干宫女太监都忙着偷笑,一口气噎在胸腔不上不下,却莫名跟着弯了嘴角,就此一笑泯恩仇了。

      阴转大晴,又摸了几圈麻将,船也靠了岸。
      一船名门贵女妥妥当当被送进事先备好的府邸。

      此番出游,条条宗宗皆与往日有所不同。
      尤以这每日两个时辰的自由活动一条就破了大例。
      这一批嫔妃入宫满三年,鲜少有踏出宫门机会。便是有,也鲜有人能有机会下杭州游玩。是以少顷安顿后,众人都忙不迭更换了行头,嬉笑着约着出去逛街。
      钟书书头脑活泛,早已猜到其中必有蹊跷,遂谢绝其她姐妹邀约,拉着范清莹独守闺房:“你且等着,有个大惊喜在路上呢。”

      范清莹一头呆愣:“什么惊喜?”

      钟书书故意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摇头晃脑做佛祖样儿:“不可说,不可说也。”
      然后神秘地递了个眼色。
      下一秒范清莹就被周围的宫女们架到梳妆台前。

      宝月和细细上前一步,微微一福,各自站开,后面两排宫女便一齐打开了整整二十个盝顶盖黄金边的酸枝木大箱子。
      范清莹缓慢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我、我的天……”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一件华丽的凤羽裳能增加100点魅力值,一件普通的月白秀服只能增加10点魅力值。钟书书游戏玩多了,已深谙服饰之于女子的意义。听说好闺蜜要在此行邂逅一生所爱后,连续几晚将行李中最精美、最般配之首饰衣物一件件挑选出来,又挖了宝月作为间谍,将范清莹行李中最好看的衣物一并拿来,贿赂了船上最好的绣娘重新裁剪,做了不少轻微又小心机的改动。

      譬如范清莹一件桃粉色轻纱绸缎裙,本身衬着她白腻肌肤显得很可爱出尘,但被钟书书改了后腰身掐紧,领口处直接拆了件粉晶首饰拼凑出小朵桃花,缀了严丝密缝的刺绣打底。
      范清莹浅浅一笑时,粉晶的光芒似乎都陷入她双颊梨涡里,又有气韵,又可爱,又将女儿家的娇媚显出好几分。

      她眼泪汪汪拉住钟书书的手:“书书……”

      “打住!”钟书书连忙喊停,“事儿多着呢,别浪费时间。”

      统共就在杭州十天,现下谁也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处理完公事过来,这意味着随时随地都可能碰着那个偶遇机会。
      每天穿什么、如何装扮、如何补妆、万一衣服刮了脏了用什么替补……
      碰着了该作何反应、看得上的话说什么、看不上又该如何及时止损……
      机会可能不止一次,两个人也未必就能擦出火花,但初次印象极为重要,马虎不得。万一范清莹喜欢了,却因为哪里的失误错过了呢?
      钟书书护短,绝不能让好闺蜜遇到这个“万一”。
      她又掏出一个大本子,上面详细记载了各种攻略——全是她玩恋爱游戏总结的套路。船上飘着的每日晚上挑灯写的,密密麻麻一大本。

      范清莹眼底晶莹更甚,手中愈发用力:“书书……”
      好在她没辜负闺蜜的一片心,感动片刻后立刻着手准备。两个人忙了一下午加第二天一上午,才总算把一切整理好。
      就等着“东风”上门。

      只不过干等了五天后,这“东风”也丝毫嗅不到一丁点要敲门的味道。
      连杭州知府之女吴婉仪都一手拎着家人的叮咛,一手打包着给姐妹们带的礼物省亲回来了:“两位妹妹,怎么竟一天也没出去逛吗?”
      她满脸震惊递来本地特色绣品,“这是杭州啊!”
      秀丽山河、名满天下的杭州啊!
      她吞下对于家乡的吹捧,忍不住再追问,“你们……不喜欢这儿?”

      钟书书道:“……也不是。”

      等了一会,吴婉仪还没等来后文:“那是?”

      钟书书非常纠结地挑了下眉,鼻子皱出一个烦恼的褶子。
      “算了。我身上不大方便。”钟书书忍着心痛回绝道。

      她没游山玩水的爱好,只是来了杭州,总也有些猎奇心理。原本只是盘算着把小伙伴跟如意郎君撮合后,带着细细好好逛吃一顿。这一晃五天过了,再不出门,可真还不一定能将特色美食给吃囫囵了。但又让她丢下范清莹,这也绝不可能。

      “磨磨唧唧的,莫非怕生呢?”吴婉仪捕捉到钟书书眼底一晃而过的渴望,被她不一致的言行闹得一头雾水,心里直犯嘀咕。
      她见范清莹拉着钟书书的衣角,两人一番交头接耳,更是急性子上头,“哎哟”一声,一手拽一个往外走:“得商量到什么时候去,不就出个门吗?一个相府千金,一个尚书明珠,还怕见不得人了?”
      她虽出身江南名门,但这届杭州知府吴书博是从偏僻乡里一步一步考出来的,等御上亲封其为状元郎时,已四十出头,同年小女吴婉仪出生,备受宠爱,无拘无束,性子也格外急躁些。
      她见不得谁磨叽,尤其是钟书书这种在宫里嚣张惯了的,更是难以置信她会害怕出门,略嘲讽道:“怎么着,怕街上能蹦出老虎来?”
      钟书书哭笑不得,与范清莹交换了个眼神,就由着吴婉仪念叨,心想,我已经尽力了,太后娘娘要想娶儿媳,就自个儿加油去吧。
      想开了,她心里落得松快,一抬头见吴婉仪带她进了家翡翠珠宝店,掌柜正卖力推销他的镇店之宝:“这个镯子可不一般,各小主瞧瞧,成色手艺咱不消夸,您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咱要说说这个镯子的来历,这可是个宝物,有灵气的。”

      “什么灵气,别磨叽,直接说。”吴婉仪拍拍桌子催促道。

      钟书书好笑,报复性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收敛着些,仔细回去礼仪课不及格。”
      吴婉仪家学到底弱了些,不比钟书书这种耳濡目染长大的,纵使平常再荒唐,该端着的时候立刻就能起范。她经常在礼仪考试里不及格,要头顶书卷在学堂练走姿到半夜,闻言浑身一抖,赶紧摆出规规矩矩的姿势来。

      掌柜连忙简而述之:“这个镯子说来也奇了,要说来源,倒是没人知晓。也是我偶尔之间高价寻来。几位小主可走近些,瞧瞧装它的匣子。”

      钟书书瞧着也一脸新鲜,她算是宝物见腻了的人,还真没见过这种材质的匣子。四四方方的大红色小盒子,也不知是装了什么机关,开合时又轻便又安静,摸着也柔滑舒服,没有真丝缎子那么细腻,但比寻常冷冰冰的木匣子却柔和得多:“这个倒是有趣,还有吗?”

      “您还真是问对人了。”掌柜一拍掌,“您要是问别人啊,哪儿都寻不着,偏您就这么巧到了咱家小店,偏偏还真有一个,这世上怕是再难寻到第三个了,我跟您说啊……”他这架势似乎赶上说书的了,奈何吴婉仪手脚是规矩了,眼刀直接飞出去一个,将掌柜要说的话一个凌厉切断。
      掌柜老老实实闭了嘴,弯腰在里间掏出另一个宝蓝色小盒子。

      钟书书接过来先愣了一愣,这里面装的镯子很是有点别致啊。
      又细又轻的金色手环,上面还刻了一行压根看不懂的字——TIFFANY
      钟书书:“这是什么字?”
      范清莹:“瞧着也不像周围小国的文字。”
      吴婉仪刀了一眼掌柜:“说!”

      掌柜很委屈:“这个我也抄下来问过不少人,没人知道哇。”

      有点意思。
      钟书书两个都让细细收着了:“怎么卖?”

      掌柜大喜,他这两样收得贵,又是个稀罕玩意,寻常人他也不想卖,刚看到吴婉仪和两位贵女一道过来,心里琢磨这是个机遇,果不其然还真捞着了。
      他做出一副舍不得的犹豫样子,将价格哄抬了一百倍:“十万两。”

      吴婉仪也喜欢,闻言嘴角一抽,心里默念了三遍要规矩才忍住。“十万两?怎么不去抢?”她心里的小人简直按捺不住要写“奸商”两个大字贴店门口了。
      范清莹也拉扯了下钟书书:“要不,算了吧?”她觉得稀罕喜欢,但到底不过是个玩意,哪里值这么多钱?何况刚一出门就露大财,总觉得心底生怯。
      就连钟书书也惊了一下,这个价,可以买个很不错的珍品了。

      掌柜本来就是想探探三个人的底,见她们各自的表情后判断各自财力,眼底一转,正打算打个对折说五万,没想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斜边插入:“劳驾,我家主子甚是喜欢这两件物事,钱两现付,不知三位姑娘可否割爱?”

      钟书书见是个眼睛又黑又大、身直体健毫无娇弱之风的小美人,就像一只闪闪发光的玉壶一般,不由眼前一亮,生了打趣的心:“不知你家主子是何人?”
      对方却骄矜道:“何必问来历?主子说,只要三位姑娘肯割爱,店里的其他首饰,三位姑娘可每人任选一件,算到我家主子头上。”

      钟书书道:“十万两的也行?百万两的也行?”
      对方不以为意道:“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钟书书在炫富的道路上狂奔了十五年,头一回被人蔑视,她细琢磨了下这姑娘眉眼里暗藏的傲慢,不可置信地在心里炸了点愤怒:“谁家跑来的小婢女,嫌弃我穷?”
      她没回话,缩了缩脖子环视一圈,锁定了店内东南角一处座位,两个男人正泰然坐在那里品茶。只不过两人都背对着她,瞧不见容貌,只隐隐感觉两人非富即贵,气场颇盛。
      再偏头,这美“玉壶”又在眉梢添了簇得意,眼底加了把志在必得的笃定,成功将钟书书心底的攀比之火煽燃:“不好意思,我家婢女已经收了,这钱合该我来付。”

      “玉壶”笑容终于生出裂痕,她讶异地看了钟书书一眼,显然被意料之外的走向给惊住。

      钟书书一口咬定:“细细,付钱吧。”

      细细跟了钟书书多年,早习惯了她的大手大脚,这次出行为防万一,特地把临行前钟夫人寄来的十万两带着了。只不过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位祖宗刚出门就给败了个干净!
      她心疼地把十万两银票递给掌柜,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洒脱样子。没错,她们相府就是这么阔绰有面儿!

      掌柜喜得眼睛眯成道缝,搓着手发出“哎呀”三连叹,开了票据之后又老老实实拿出三款精美不俗的首饰当做赠品相送。
      钟书书十分大方的让两位小伙伴挑选。
      范清莹倒是习以为常,侧身示意吴婉仪先选。
      吴婉仪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拿了一盒让贴身侍女收起来,心里的小人舌头都捋不直了道:“乖乖,不愧是真正的豪门贵族,这气度、这做派!绝了!”

      钟书书买完就把与“玉壶”的恩怨一笔勾销,意气风发走出首饰店,在心里颇为得意地重哼一声:“这世上能跟本小姐抢东西的人,还没出生呢。”
      哼完,她又高高兴兴拉着吴婉仪:“杭州特色美食是什么?你是地主,快请咱们去吃!”
      吴婉仪:“……”她要收回刚才的想法!

      “玉壶”见她们走远,转身到东南角桌上,教养贵气打包收起,嘟起嘴在脑门上草书一行“不高兴”,斜眼看看旁边两位道:“这就是我那未来嫂嫂?明儿我就回了姑妈,这门亲事可不能成。”
      当朝皇太后并非独女,她的亲生弟弟乃镇守襄阳的长襄将军,将军膝下无儿,唯有二女,一是入宫的毓妃,还有一个便是这自称有主的“婢女”了。她已许了京城言安侯家小侯爷,本要赴京,听说姐姐要来杭州,便绕路过来提前和姐姐团聚。
      久未相见,自然是聊了通宵的八卦,她得知小时暗恋过的皇帝哥哥此番出行目的后,定要会会这个未来堂嫂。是以刚才听闻那两个小盒子是皇帝哥哥需要之物后,自告奋勇要去买回来,顺便交个手,没想到对方简单粗暴,把她闹了个措手不及。
      当然,钟书书把最好的首饰衣服都改了给了范清莹,自个儿穿的是范清莹的,导致她错认了人这个大乌龙,她眼下还全然未知。

      “说好的名门贵女呢?一点谦让的风度都没有。”
      她没办好差事,心里发虚,顺嘴将已经离开的钟书书拉来垫背。

      “唐思砚,不得胡闹。”左边的男子抬起头来道。只见他生得浓眉大眼,额头宽阔,嘴唇微厚,脸略微有些方,五官显得大气俊朗,气质却极为凌厉,只横扫一眼,就无端令人感到压迫。
      唐思砚被这目光一下拍端正了,只敢哼哼句:“表哥!”
      闻远川没搭理她,眉头紧皱看向右边的男子:“要不,微臣高价再买回来?”
      李唐摇头,视线从手机里的照片挪开,他虽想不通皇太爷为何要寻找此物,但却十分肯定:“她不会让。”
      唐思砚抓耳挠腮,又献出了个馊主意:“不然……堂哥你先以|色|诱之,拿到东西了再甩了她?”她还记得小时听外祖母讲的故事,边境敌军压阵之际,正是智貌双全的倾城夫人自愿献身以谋取两天缓兵时间,长襄军为首的军队直驱而入,大获全胜。战胜后,倾城夫人得到诰命,不仅光宗耀祖,还拿着圣上的令牌云游四海,活成一段传奇。

      闻远川怒斥一声:“放肆!”
      唐思砚五脏六腑都随着怒吼震了三震,她被余悸缠绕,委屈得掉下眼泪:“我还不是为了皇帝哥哥……”
      她抽泣了会儿,竟然大着胆子又献了个馊主意:“……或者,偷?”

      那边钟书书吃得很欢快,一口葱包桧皮酥内香,越是咀嚼越是来劲,吃两口再喝片儿川的汤汁,被笋的鲜美冲击得神魂震荡。
      吴婉仪听范清莹说喜甜,又点了糖桂花和定胜糕。
      钟书书连忙举起筷子:“多点一份。”
      吴婉仪:“……”她对店小二说,“那再加一份藕粉。”
      钟书书:“还有侍女们呢。”
      吴婉仪愣了愣,于是干脆所有的都加了一份,让侍女们单独一桌也尝尝鲜:“难为你竟还想着她们。”这趟出游,对钟书书的见解真是屡次刷新。
      范清莹含笑:“她呀,一贯是这样的。”
      钟书书没觉得这有什么,人多吃着才香甜嘛。她恋恋不舍嚼完最后一片笋,擦干净嘴,捧着一杯龙井在窗边小口啜着消食。冷不丁往下扫了眼,忙拉过范清莹:“你瞧,那是不是刚才想跟我抢首饰的人?他们怎么敢跟上来?呀,他们进楼了!”
      一转身,隐约还能感受到脚步声,“他们上来了!”
      一级戒备!!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就是这么无法无天的富N代+官N代熊孩子【没眼看(/▽╲)】
    然后~ 漂亮妹纸们就是要这么开开心心在一块儿打闹嘛,咱们不宫斗(~ ̄▽ ̄)~
    太久没写文了有点手生,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一定要提意见哇,我会努力进步的!握拳!
    给今天留言的宝贝们也发红包,么么哒,记得收藏人家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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