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
chapter 5
阮阮不经常来轻意居，上一次来似乎都是三个月以前了。那次，是因为她捣了土匪窝，土匪前来报复差点烧了帝缘楼，阮城素一怒之下，将她软禁在轻意居小半个月呢。
这轻意居里，摆设一点也没变，就连那个被她卸了一只脚的椅子都还在，阮阮抬头看了一眼正立于书桌前写字的阮城素，才慢慢开口，叫了一声：“老……义父。”
阮阮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光子，差一点，就闪了舌头啊！
阮城素一手执笔，一手拂袖，写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待到最后一笔勾勒完毕，他才轻轻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宣纸对折放入一旁的信封中。
难道要让她送信？阮阮不明所以，看着阮城素将信封蜡，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朝她招手。
“过来。”阮城素叫道。
阮阮心里打鼓，身体却乖乖的挪了过去。
“拿着这封信，去长安花满楼找花四娘，见信之后，她便知道该怎么做了。”阮城素将信封递给阮阮，又道：“我已经让齐老安排了，后天一早乔装菜农出城，邺城，你就先别待了。”
阮阮拿着信封，明明不过一张纸，此刻却觉得沉甸甸的，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义父，你是要赶我走吗？”
虽然这些年阮阮大祸小祸闯了不少，阮城素最多也就将她关上几天，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将她往外面送的。
“尽说些混账话，如果要赶你走，何须等到今日。”声音是难得的温柔，阮城素摸着阮阮的头，道：“阿阮，邺城山雨欲来风满楼，宋侃之死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义父送你去长安，四娘会庇护你的。”
“可是……”阮阮有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阮城素轻叹一声：“阿阮，你不是孩子了，不能再任性了，况且宋侃之死，已经让宋孜盯上你了，所以，这长安，你必须得去。”
“可是，义父，我，我怕啊！”阮阮扯住阮城素的袖子，“义父，长安也不见得比邺城安定，而且我在那边一个朋友也没有，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花姨也不一定应付得了啊。”
这倒不是假话，阮七爷可以再邺城横着走，是因为有邺城六公子罩着，和帝缘楼撑着，可是，出了这邺城，谁还认识你阮七啊！真要是行走江湖了，就凭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和爱惹事儿的性子，死一万次都不够啊！
所以，阮阮是真怕啊！行走江湖，劫富济贫，虽然是她的梦想，但是梦想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阮城素一向考虑周全，这一点他自然早就想好了对策：“……小九儿和小六儿与你同去。”
小九儿轻功一流，小六儿剑法无双，有这两人在身边，进可用剑杀敌，退可飞檐逃命，绝配啊！
阮阮豁然抬头，哪里还有半点愁容，脸上是大写的开心二字，她说：“事不宜迟，义父，明天就走吧。”
本来她那些借口就是她胡诌的，世界这么大，她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阮城素有自己的打算：“……明天，不行！”
“为什么？”
“明天还有一出戏要演！”
***
亥时，葫芦巷，鬼鬼祟祟有两个黑影。
阮阮再三确认了小九儿包袱里背的东西，第十次嘱咐道：“小九儿，今晚的客人听说有些功夫底子，待会儿 ，你将东西给我，我下去和他们交易，你就躲在树上观察情况，但凡他们有一丁点过河拆桥的迹象，你就将梨花雨使劲儿往他们头上砸，然后我们趁机抢了他们东西就跑。”
这种道上称为黑吃黑的情况，阮阮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是最后的下场都被阮阮连着衣服抢了个精光。可是，这一次的情况有那么一点不同，对方一开口就下了大单子，指明了要五十瓶肾宝，要知道，以前向阮阮买肾宝的可都是一瓶两瓶的量，这次来了一个大的，阮阮能不心动吗？
她将心动化为了行动。
古人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古人还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所以，为了那一锭一锭的银子啊，她决定冒险一试。
阮阮将包袱取过来挂在自己身上，然后飞身跳下了树。
葫芦巷里漆黑一片，阮阮一身夜行衣，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了。她将身上的包袱紧了紧，慢慢走到巷子另一侧，找到事先在地上做好的标记站定，抬头看向方才那棵树。
很好，完全看不出来树上有人，一旦待会情况不妙，以现在的方位站定，加上和小九儿的完美配合，她确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夜深人静的时候，任何细小的声音都为被放大无数倍，阮阮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很好，人来了！还不止一个！
果不其然，对方也不想暴露身份，一身黑袍将自己捂了个严实，头上又带着奇怪的帽子，真当自己是黑袍怪吗 ？
阮阮率先亮明身份，说出了事先约定好的接头暗号：“床前明月光？”
“地上鞋两双。”
阮阮继续道：“一对狗男女？”
“其中就有你。”
暗号接头成功，阮阮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包袱：“你们要的东西全都在这儿，五十瓶，不多不少。额外赠送销魂香一只。”
那三人中为首的一人点了点头，便从队伍中走了出来，道：“我们要验货。”
阮阮取下包袱，小心放地上一放，抬头道：“请。”
这道上做生意，都讲究个规矩，交易之前验货，也是这个理。
只见那黑袍怪蹲下身去，将那五十瓶肾宝一一查看了一番，阮阮一直盯着那黑袍怪，倒不是怕他们耍什么花样儿，而是怕这黑袍怪偷偷将她辛苦做出来的肾宝给抢走了，要知道，一瓶上好的肾宝光是药引子就十分难寻，做成成品更是需要一番功夫。
突然，那低头查看的黑袍怪豁然抬头，阮阮虽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从眼神中，可以感受到那人在对她不怀好意的笑，果然 ，下一秒，寒光一闪，那宽大的黑袍中便陡然现出一把剑来，剑锋翻转，直取阮阮命门。
说时迟，那时快，阮阮当机立断往地上一蹲，大叫：“小九儿，快。”
哼，还和小爷我装荆轲，你还真当我是秦始皇啊！看我不把你炸的梨花带雨哭爹喊娘！
数十个梨花雨从天而降，落地便是一阵烟雾缭绕，阮阮抓过地上的包袱随意一挽，捂着口鼻便往树那边跑。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那三个黑袍怪，几乎是和阮阮同一时间，那三个黑袍怪便从那些烟雾中脱身而出，且毫发未伤，见阮阮往这边跑，便跟了过来。
阮阮见势不妙，摸出怀里的梨花雨往身后扔去，可是身后之人身手敏捷，灵活的躲过了阮阮进攻，好在梨花雨散发的烟雾模糊了视线，阮阮和黑袍人渐渐拉开了距离。
跑至树下，黑袍怪已经重新追了上来，阮阮将包袱扔给小九儿：“小九儿，你带着东西，我们分开跑。”
小九儿担忧：“小七爷，他们功夫不低。”
阮阮：“我自然知道他们功夫厉害，可是脑子没我厉害啊。”
小九儿觉得也是这个理儿：“……好，那你小心些。”
阮阮自信满满：“知道了，将东西保护好，坏了一个就拿你来陪。”
小九儿轻功极好，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了，阮阮朝身后追上来的人吐了吐舌头：“黑袍怪，来追我啊！”
黑袍三人组对视了一眼，放弃小九儿，全都奔着阮阮而去。
阮阮不敢耽搁，卯足了劲儿往烟雨巷跑，烟雨巷是邺城出了名的的花巷子，青楼遍布，地形错综复杂，饶是你武功高，也让你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
看着阮阮往里面跑去，黑袍怪三人组不疑有他，也一头扎进去了，进去之后才知道这巷子里有乾坤，玄妙之极，每每看见阮阮身影，追过去却是不见人影，他们深知任务失败，却又深陷这巷子之中，一时半会又出不去。
和黑袍三人组的窘境比起来，阮阮显得轻松得多，这条烟雨巷，她七岁就摸得门儿清，多少次解救她于水火之中啊，想在这里面和她玩，简直不自量力啊！
阮阮坐在墙头，远远看着在巷子里像无头苍蝇乱走的三人，顿时玩心大起，往怀里掏出一副弹弓，还有刚才逃命途中顺手拿的几个青枣。
青枣入口，有些涩，不过枣核有了，还怕打不着好鸟么？
“哎哟！谁？”命中脑门。
“哎哟！是谁？”命中后脑勺。
“哎哟，到底是谁？”命中屁股。
阮阮坐在墙头乐得直不起腰，她选的这个地方极妙，她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他们却怎么也看不见她，除非他们长了翅膀能上天！
阮阮乐不可支，完全不妨身后，待她察觉到身后有人，为时已晚，那人已经一手捂上了她的嘴，一手擒住她的腰。
阮阮睁大眼睛，正懊恼不已。这特么还真有人长了翅膀飞天上啊！
一咬牙，阮阮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可是现在她又偏偏被对方擒的死死的。
莫不是，她堂堂阮七今天就这样认栽了？
阮阮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便听见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别出声，跟我走。”
这声音……是他！
哪里还有方才的担忧，阮阮心里暗爽不已。
终于等到你了，我的金主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