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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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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初晨的街道尚还冷清,京兆府尹的大门口就停了两架马车,一架马车虽朴实了些,但是却显得雅致,另外一架镶金嵌玉,华光溢彩,却着实俗了一些,整个都散发着臭铜钱的味道。
阮阮从京兆府的大门出来,还不忘回头给那侍卫告别:“军哥哥别伤心,虽然此去一别,也不知道何时再见,但是小弟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我会深深的记得在京兆府里你我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
郝六着实看不下去了,掀了车帘子,扯着嗓子叫道:“小七弟,你在不过来,我和你韩四哥可就走了哈。”
阮阮扬头道:“马上就好。”然后又是往那侍卫肩上一拍,道:“军哥哥,你记住,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言罢,才转身跑上前去,朝着马车上的二人叫道:“四哥,六哥,想死你们了!”说着就要往韩四的马车上钻。
“停停停,老规矩。”郝六叫住阮阮,一把纸扇轻摇:“小七弟,你不能偏心啊,这郝哥哥的马车你还一次也没有坐过吧。”
阮阮看了一眼郝六,小声嘟囔:“谁叫你的马车如此的花枝招展啊。”
郝六挑眉:“你说什么?”
阮阮摇头,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不是老规矩吗,来来来,郝六哥一拳定胜负啊。”说着,便撩起衣袖,摩拳擦掌。
啪!郝六将折扇一收,再往腰上一别,也撸起袖子来,道:“小七弟,我要是赢了,我这马车你可是要坐三个月的啊。”
阮阮一咬牙,“成交。”
郝六笑,眉眼看向韩四:“还有四哥哦。”
韩四:“……”坐这么远也能中枪?
最后,在韩四的见证下,屡战屡胜的阮七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败给了屡战屡败的郝六,韩四表示非常不解,他才不想坐着郝六的马车在邺城里走街串巷,他是韩四少啊,邺城以雅著称的公子啊,难不成以后也要向郝六看齐?
他看向阮阮,以眼神询问:你故意的?
阮阮表示很无辜啊,她会故意不还钱,故意忘记带钱,可是不会故意输啊!
阮阮看向郝六,问:“郝六哥,作弊没?”
郝六眼睛看天,折扇一开,蹬着鼻子就要上脸的架势道:“愿赌服输,别瞧不起人,小爷的实力可是不容置疑的,你怀疑爷的实力,就是在怀疑爷的人品,怀疑爷的人品,就是在侮辱你们自己的智商!”
阮阮:“和我们的智商有什么关系?”
郝六睨着眼睛瞧了阮阮一眼,“哼,光长了脖子,没长脑袋呗。”
阮阮哭笑不得,怎么最近谁都针对她的脑袋啊,她脑袋不就比常人聪明了点,好看了一点吗,真是碍着谁了啊!
最后,当然是阮阮和韩四极不情愿的坐上了郝六的豪华马车,刚一上去,韩四瞅了一眼,便给出了最简单,最直接,最贴切的评价:纨绔子弟。
郝六表示不服,反驳道:“韩四,你非得让我说出来,你上个月花了黄金千两,就为了东海里一个河蚌!论这纨绔啊,你韩四过之而无不及啊!”
阮阮咋舌,这事儿她竟然还是头一次听郝六哥说起,她自然知道韩四家有钱,可是为了一个河蚌花掉一千两,还是黄金,土豪啊!
韩四解释道:“那不是普通的河蚌。”
郝六嗤之以鼻,拿着折扇摇啊摇,道:“往锅里一顿,还不都一样,你非要分清蒸还是红烧我也没办法。哦,或许还可以试试油炸。”
噗呲,阮阮忍不住笑出了声,见韩四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她赶紧端起一杯茶,道:“继续,你们继续。”
韩四继续解释:“那河蚌会产珍珠。”
郝六也不客气,回道:“那母鸡还会下蛋呢,也没见着你什么时候买过一只母鸡?”
噗!一口茶水来不及咽,被阮阮变成水花喷了出来。她假装看不见韩四的表情,在马车里随便扯了一张帕子将矮桌上的水渍擦干净,道:“继续,继续,不用管我。”
韩四维持着自己的耐心和风度,耐着性子又解释道:“那河蚌产出的珍珠会发光。”
郝六摇摇头,将折扇慢慢收起,才缓缓说道:“韩四哥啊,那老母鸡下的蛋还可以吃呢!不仅可以吃,还可以拿来孵小鸡,孵出的小鸡会长成大鸡,大鸡又可以下蛋,下蛋继续孵小鸡,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也可以赚上黄金千两。比起你的河蚌来可是划算多了。”
韩四咬了咬牙,阮阮听见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瞪着郝六一字一句道:“停!车!”
郝六不明所以:“停车干嘛啊,这帝缘楼一会就到了,我们将小七弟送到,还可以顺便拜访一下阮先生,对了,阮先生是大学问家,定是可以判断河蚌和老母鸡哪一个更有用!要我说,这老母鸡当真是好东西,就算有一天它不能下蛋了,还可以拿来炖汤,老母鸡汤啊,可是孝敬母上,讨好媳妇儿的好东西!”
韩四答非所问:“郝六,我再说一遍,停!车!马上停车!”
郝六见韩四似乎心情很不好,只得勒令马夫停车。韩四一甩衣袖,甩翻了矮桌上的茶具,然后丢下一句“郝六,这一个月不要找我”便头也不回的跳下马车走了。
郝六觉得自己很是无辜,干嘛突然向他发火啊,他拾起散落在马车上的茶具,内心在滴血:“可怜我小牡丹送来的茶具了。”
阮阮摇摇头,将自己手中的一杯茶递给郝六,好心提醒道:“郝六哥啊,这一次韩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郝六将阮阮送到帝缘楼门口,也不嚷嚷着要进去拜见阮先生,而是让车夫调转马头,自个儿往烟花楼去了,套用他的话说,那是因为他受伤的小心灵要去找安慰,可是,阮阮觉得,以郝六的性子,定是为了那被韩四摔坏的茶具而去找小牡丹赔罪了。
阮阮往楼上走,小九儿就笑着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凑上来张开双手就要给她一个熊抱。
阮阮灵敏的躲开,跳到一边瞪着眼道:“有事儿说事儿,别像个姑娘家搂搂抱抱的。”
小九儿瘪嘴,你不就是个姑娘吗?心里这样想,小九儿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规规矩矩重新凑上去,嘴甜的给那抹了蜜似的:“七爷,你可回来了,想死小九儿我了。”说着,便抓着阮阮的手往自己脸上摸,“你看你看,我的脸都瘦了一圈了。”
阮阮笑,顺手就揪着小九儿的脸往两边一扯,道:“我看看,这不仅瘦了,怎么连连弹性都不如以前了呢?”
小九儿连连叫痛,什么叫自讨苦吃,这就叫自讨苦吃啊。
“七爷!七爷!姑奶奶啊!楼……楼主。”
阮阮闻言,放开了小九儿,问道:“阮老头?阮老头怎么啦?”
小九儿一边揉着自己惨遭蹂躏的脸,一边又替阮城素叫冤,明明不过三十出头,却被人成天老头老头的叫,就怕是时间久了,真的被叫出抬头纹啊。
小九儿指了指楼上,“楼主在轻意居等着你呢,说是让我在这儿守着,你回来了便告诉你一声。”
阮阮瞪眼:“那你不早说,还在这儿和我瞎扯淡?”
小九儿何其无辜,哭丧着脸道:“七爷,不带这样的,刚才……”
才字还未出口,阮阮便出口打断,“什么刚才,我听不见你说什么了,我先去找阮老头了。”说完,便蹬蹬地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又道:“小九儿,今夜葫芦巷,别忘了啊。”
轻意居是帝缘楼后院的一处雅居,也是阮城素平日里处理楼里事务的地方,阮阮刚到门口,便看见齐老与自己招手。
阮阮三步并两步跑过去,抱住齐老在他耳边小声道:“齐爷爷,老头找我啥事儿啊,透露透露呗。”
说阮阮是阮城素的义子,但是真真将她带大的却是齐老,阮城素倒是像一个严格的先生,教她识文断字,教她琴棋书画,更是教她礼仪音律。可是,阮阮呢,天生便不是一个学习的料儿,这些正儿八经的没学会,倒是学了一身江湖气,什么好朋友一起走、感情深一口闷,偶尔受点伤回来,也是嚷嚷着: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大不了就是左一刀右一刀!。
每每这时,阮城素便板着脸训斥几句,后来也就由着她了。
所以,阮阮从小到大,倒是和齐老亲厚一些,也爱在齐老面前撒娇卖萌,实则扮猪吃老虎,没少从齐老身上打听情报。
“你呀,还是毛毛躁躁的,真当自己是个毛头小子?”齐老语重心长道,“虽然在外面闯荡,你这身打扮倒是方便一些,可是也别忘了自己是个姑娘家,男女之防也要时刻注意。”
阮阮:“知道了,齐爷爷,你放心吧,能让我吃亏的男人还没有出生了。”
额……那个人除外!
齐老笑了,拍拍阮阮的手,道:“先进去吧,先生等着你呢。”
阮阮往里面瞧了一眼,以口型问齐老:“老头生气了?”
齐老笑着摇摇头,没说话,只催促着阮阮快些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