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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时箭轻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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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柳轻。
“嗖、嗖、嗖”三支箭挟劲打破春晨的阴柔,先后穿过三片描上红色标记的柳叶,“啪、啪、啪”箭镝没入树干十来寸。
“师傅,我的箭法如何?”臧歌回头得意地笑。“勉强凑合!”两丈开外,一个一脸胡渣的男子摇着酒壶,漫不经心地斜了一眼,吐出四个字。
臧歌不服,把弓往前一送,“那师傅表演一个不凑合的。”这五年来,师傅从未在他面前发过一回箭。
“我不行——”那个男子起身,走了过来,把酒壶推到这个刚十七的少年胸前,“来,陪师傅喝一口。”从十年前的某天起,这个酒壶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
“不行,引弓者要时刻保持清醒!明儿我就是御林侍卫了。”
“清醒?!”那个男子冷笑一身,随手折了个柳条,扬了起来。臧歌只见一条曲线舞动了几下,那三片描红叶子飘然而下,那条曲线又往上一带,三片叶子滑进了酒壶。“你尚未到用箭的时候。师傅的酿酒技艺现可在箭法之上,有兴趣的话,师傅教教你。季春的柳叶入酒,苦而不涩,最适忆旧。依依杨柳,去者不留……”
“眼明,心清,一动如山崩,我都做到了,如何未到时候?”
“你哪来的明眼清心?世情纵横,岂风中叶子可比?纵你动如山崩,一刹之差,毁掉的也许就是你要保护的。”
兵刃是用来破坏的。师傅从一开始就告诫我,一旦破坏,无可挽回。在十三岁时,我告诉他要习弓的时候,他的脸忽地阴沉起来。其实,那时我只是为了打树上的鸟巢。渐渐
地,我喜欢上用箭。这种突破距离约束的破坏力有着巨大的诱惑。从引弓的那一刻起,猎物的命运已然注定。它怒它悲,它跳它窜,也抗拒不了死亡的到来。匿者一箭,最为可怕,再彪悍的高手也逃不过;当然,在有些人面前,你是没有发第二箭的机会。我从来不去想这第二箭,因为我的第一箭怎么可能落空。而两年后,它终于落空了一次。
姚氏余党挟持了五岁的怡央公主,要挟皇帝让位。御林卫困十数人于绍仪宫,因忌惮公主生死,围而不攻。我和四名侍卫藏在配殿的屋檐上,引弓待发。绍仪宫的一切洞若观火。可就在离弦的刹那,倔强的小公主在挟持她的武士手上咬了一口。那个武士一紧身,箭扎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在他的刀挥向公主的时候,我的第二箭刺入他的咽喉。我捏捏手里的冷汗,那只是运气好。
从那以后,我开始用刀。只有把所有的破坏力时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可靠的。真的只是这样吗?那张倔强的脸如此似曾相识,还有那一身水蓝色衣衫,明媚得像初霁的天空一般。我摇了摇酒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