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驱魔之曙光》哈尼雅

50、第四十九夜

　　庭院里悄然安静，就连本该在周围守备的黑衣人们也应BOSS的要求撤离到别的地方去了。虞飖被神田优扯着手臂来到庭院之后，就一直原地站着，而神田优则放开她的手走到了前面，他微微低着头，长长的墨蓝色头发散开，柔顺地披散在肩头。

　　神田优身上穿着一件代表着元帅身份的制服，紫底金边的立领长外套长及小腿肚，雪白的衬衫，黑色的长裤以及那双黑色的长靴。他站在喷泉池前，渐昏渐暗的橘色光线将他那张俊秀的脸庞照得晦暗不明。

　　他就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虞飖上前，打破这一庭院的寂静。

　　看到这样的神田优，虞飖还是有些心悸的，就好像上辈子在发现自己喜欢他时一样，胸腔里那颗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噗通噗通得仿佛要从喉咙口跳出来。往前走，来到神田优身边，虞飖伸出手去拉神田优的，先是指尖接触，再到掌心，手捏了捏他的，虞飖轻笑一声，道：“生气了？沙利叶说的话，你不需要放在心上的，她……只是想找个人宣泄下她心中的不满罢了。”

　　千年来，沙利叶都潜藏在人类的意识中，通过她所依附的人类去观望着这个世界。孤独，悲伤，愤怒……那些源于人类本身最阴暗面的情感，她都切身体会着，渐渐地，随着那些负面情绪的加注，她也逐渐开始崩坏。在彻底崩坏前，能够占据依附的人类的身体，出来那么一回，沙利叶自然要好好宣泄下这千年来的怨气。

　　如果不是她依附的人类是虞飖，压根不会找神田优去宣泄那股怨气。

　　只能说，神田优的运气不好。

　　神田优侧过头，看着站在身边，嘴角挂着浅浅微笑的虞飖，皱眉道：“我，不会为上辈子做过的决定道歉的。”

　　握住神田优的手一僵，下意识想去松开，却被对方紧紧握住。上一世发生的那些事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那般让人难受，说放下没有疙瘩那简直是放屁，被自己喜欢的人如此不信任，是个有心的人都会伤心难过的，何况那时候的她那么喜欢神田优。好吧，其实她自己也没多信任他，不然也不会在明知道格劳得秘密给她的任务明显不对劲的情况下不告诉神田优，与他一起商量。

　　早点坦诚说的话，或许很多事就不会发生了。

　　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了解，有时候必须靠说出来才行。

　　憋在心里，什么也不说，谁会知道呢？又不是对方肚里的蛔虫。

　　“我没想过你会道歉，而你也没想过让我原谅你。”虞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格外温柔，这让神田优想起了上一世在他每次受伤时，她趴在床头边，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话时的语调，温柔得让人去怀念。

　　神田优半垂眼眸，随着庭院里吹过的风，他的长发也随之扬起。神田优的头发比虞飖的长，虞飖也最喜欢神田优留长发，因为她很喜欢玩神田优的头发。

　　“时间过去得真长，是不是？”对其他人来说，这只不过是短短的十几年，可对神田优、虞飖和缇奇来说，这却是漫长的一生。虞飖不止一次在想，她为什么会重生，不但是她，神田优和缇奇的重生也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想来，或许是神在给他们三个重新回归正轨的机会。

　　绝望的未来，歪曲的历史，不该存在的她……这是神给予他们最宝贵的一次机会，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万劫不复。

　　她与沙利叶有个约定。

　　那个约定，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神田优。

　　不是不信任，而是……不能说。

　　瞒着比说出来好，这次跟上一世有很大的不一样，过程既然不同了，结局自然不能相同。

　　千年圣战来临，他们必须赢。

　　人要战胜恶魔，为他们的未来开辟新的道路，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世界很公平，这是一个等价交换的世界。

　　握住虞飖的手紧了紧，神田优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不会允许你离开的。”

　　眼微微睁大，怔了怔，虞飖笑道：“嗯，我不会离开的。”在那一天来临之际，她是不会离开的。

　　******

　　站在张祖梅为中央厅效力时曾经居住的别馆外，林克格外阴沉。这座别馆现在是张莫住的地方，里头特地用来保护资料和文献。一个多月前，林克遇上了张莫，在张莫的邀请下，他现在暂住在这座别馆。

　　张莫应林克的要求没有将他的消息传递给鲁贝利耶。说实在话，张莫也不会傻兮兮地把林克的消息告诉任何人，毕竟他是站在亚连.沃克这一边的。在张莫的心里，林克已经被划分到亚连的阵营了。谁让亚连在落跑的时候，这货跟着一起呢？

　　林克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一条米色的紧身裤和一双黑色的靴子。长金发绑成马尾垂在背后，他在别馆外面的湖泊边踱来踱去。自从亚连.沃克落跑，神田优带着虞飖私奔后，他发现自己对未来很迷茫。

　　理智上是该回到鲁贝利耶身边，将一切告诉鲁贝利耶的，但私心上，他还是将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隐瞒了起来。就算暂住在张莫这边，他也没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只是说了些这段时间路上发生的事以及亚连，虞飖和神田优落跑，留他一人的憋屈事。至于缇奇，他提都没提过，难道要他跟张莫说，那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跟诺亚的家伙在一起吗？

　　听听都觉得毛骨悚然好吗？

　　诺亚可是他们的敌人！

　　蹲在湖泊边，林克拾起地上一粒石子，狠狠往湖面上丢过去。石子落入湖泊，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眯着眼睛，咕哝道：“该死的沃克的，该死的虞.飖，该死的神田优！下次看到你们，一定要暴揍你们！！”把他一人留下，面对缇奇.米克，想想都心有余悸，他能活着简直是奇迹好吗？

　　不过，缇奇那家伙也是奇怪，竟然没有杀他就走了。

　　害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与之拼死一搏的决心化为乌有！

　　“林克，你在做什么？”张莫从别馆里出来就看到林克一人蹲在湖泊边，芥末到死的朝湖面丢石子。

　　“扔石子！”

　　张莫：“……”这是在闹脾气吗？

　　林克泄愤一样的往湖泊里丢了好多石子，湖面上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的，久久未曾停歇。过了好一会儿，张莫突然开口道：“最近伯爵不断制造着恶魔，那一天快来临了吧。”

　　林克的手握着石子还虚举在半空中，他讪讪放下手，道：“全世界的驱魔师算上逃亡的那三个和失踪的两个，也就剩下总部的那八人了。恶魔千千万万，诺亚也有十二名使徒，我们有胜算？”不是他对自己这方的人没信心，而是敌方的实力太强大，敌我之间的实力悬殊太多。

　　张莫听后沉默，他无法回答林克这个问题。

　　其实，他们心里早就清楚答案了。

　　赢得了吗？怎么可能，除非有奇迹。

　　******

　　apocryphos站在教堂内与这个教会的神父交谈着，当他知道虞飖和神田优再一次从黑色教团逃离后，气得直接将屋里的东西给砸了。那张斯文的脸阴霾一片，他通过格雷姆向中央厅的教皇传达着消息。

　　年轻的神父低着头不敢去看盛怒中的红衣主教，他才刚胜任神父一职，对于黑色教团内部的黑暗也只接触了一些罢了。说实话，他很不赞同中央厅和教皇厅的做法，那种牺牲民众的做法真的好吗？神，会认同吗？越是深入黑暗，越是觉得自己以往所信仰的东西正在崩塌。

　　apocryphos挂断联系，淡淡瞥了眼低眉顺眼的年轻神父，道：“如果发现神田优和飖.虞这两人的下落，立刻向中央厅汇报，明白吗？”

　　年轻的神父依然低着头，姿态谦卑。“明白了，这边会让教会的人密切查询最近进入这座小镇的人。”

　　很满意年轻的神父的回答，apocryphos没留下来，而是选择离开。

　　他要寻找亚连的存在，唯有将他与自己融为一体，圣战才有胜算。

　　为了【HEART】，他一定要杀了千年伯爵。

　　离开教会，来到街上，还没走几步，地底下突然冒出一个铁处女，里面和周身都是铁钉的铁处女将apocryphos结结实实关在里头。合闭的铁处女不到三秒钟被击碎，紧接着才刚突破禁锢的apocryphos面前出现了两个人，他们手里各拿着一把枪，一人一个对着apocryphos那张斯文的脑袋‘砰’的赏了两枪。

　　脑袋应声击碎，在倒下的那瞬间，apocryphos的身体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长条形的小丑，它的前肢紧紧抓住apocryphos的手臂。

　　攻击apocryphos的两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一个黑发，一个金发，他们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对于apocryphos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街上，他们表示这家伙的胆子很大。

　　“我是第10使徒【羁绊】的戴比特，接着下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年指着自己介绍道。

　　“同上第11使徒【羁绊】的加斯戴罗。”金发少年接着黑发少年的话介绍了自己，紧接着两人异口同声道：“两个人合起来就是加斯戴比！！抓到你了哟，混蛋自立型圣洁apocryphos！”

　　apocryphos没想到自己的行踪会被诺亚的人发现，等他想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加斯戴比这对双生子给抓住了。

　　圣战该走的轨道在这一刻正式出现偏离。

　　神，对于诺亚和人类的战斗，到底保持着怎样的态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