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驱魔之曙光》哈尼雅

49、第四十八夜

　　Giotto和神田优站在阴森森的廊道上，壁烛上的烛火烧得差不多，微弱的烛光不足以照亮这条长廊。

　　亚连和占据虞飖身体名叫沙利叶的【HEART】留在房内，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都大半天过去，也不见谁从房间里走出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差不多又过去两个钟头后，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出来的人是亚连。

　　那是绝对不能犹豫的事情，亚连在从房间里走出来前已经做好了后面的打算，必须与【HEART】合作，才能对抗得了千年伯爵和中央厅那边的人。亚连没有时间去犹豫这，犹豫那的，时间很紧迫，每天晚上他都会做梦，一点点复苏的，关于雷亚的记忆深刻烙印在脑海里，就好像是亲身发生在他身上似的。亚连心里很清楚，那些记忆的出现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能见到马纳，但他心里很清楚，在继续放任下去，他的意识，属于亚连.沃克的一切终有一天会被身体里的第十四任夺走。

　　“沙利叶，让神田你进去。”出来后的亚连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对神田优说的。

　　听了亚连的话，神田优挑挑眉放下环在胸前的手，往房间里走去。

　　“坐。”坐在沙发上的沙利叶朝神田优微微一笑。

　　神田优坐下，坐在沙利叶对面的沙发上。

　　沙利叶为他们俩各倒了一杯茶，那是Giotto之前让下面的人给他们准备的红茶。“我知道你讨厌我，从第一次见面，你就讨厌我。”

　　“既然知道，那就给我快滚。”神田优冷冷说道。

　　“呵，你真的是个很难能好好沟通的人。”沙利叶轻笑道：“有时候，连我也不明白你到底哪里好了，竟然让她那么在乎。”沙利叶口中的她是指虞飖，在这个世上能让虞飖那么在乎的人就只有神田优一人了。

　　她也的的确确为了神田优付出了太多太多。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神田优盯着沙利叶，明明是一张脸，一个人，但神田优却相当讨厌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少女。“或者说，你希望让我离她远些？永远也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跟那个家伙一样？”神田优从缇奇那边了解了些沙利叶的情况，自然也知晓了当初沙利叶第一次现身，与缇奇说的那番话。

　　沙利叶凝视着神田优的眼睛，静静的。“你有双很漂亮的眼睛。”她说，语气异常温柔。“飖.虞不会属于你的，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有一天会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去，就算下地狱……”说到这里，沙利叶故意顿了顿，嘴角扬起一小弧度，残忍而冰冷。“她也不会跟你们下同一个地狱。”

　　起身，来到少女面前，神田优伸手抓起黑发少女的衣襟，一张俊秀的脸寒骨刺冷，道：“你最好给我闭嘴，永远都不要说出刚才的话来。”

　　沙利叶并不怕生气的神田优，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少年，一字一顿道：“戳中了你的要害？所以生气了？神田优，你与她纠缠得够久了，不该再继续纠缠下去了。你和缇奇.米克最后的结局是一样的，你们谁也无法与她在一起。”

　　时空有个法则，这是从远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法则，谁也无法打破。

　　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终有一日会回到最初属于他的灵魂归所。

　　“当一切结束，她就会离开。”这是沙利叶和虞飖谈了大半天最后下的决定。

　　千年圣战的终结总是要付出一些牺牲才行的。

　　这世上哪有不牺牲就得到一切的？

　　抓住衣襟的手收紧，神田优的脸色越来越可怕，但沙利叶却不害怕，她只是用一种相当耐心的态度继续劝说着神田优，道：“不要去执着，否则万劫不复的那个人会是你。”

　　犀利的目光直视着黑发少女的，神田优猛地松开手，收敛怒容，认真地说道：“第一次，是她执着我。第二次，是我执着她。很公平，不是吗？在我还没有还清她之前，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就算死，也不会放过。既然已经纠缠了，哪有半途中就放开的道理？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放手？”

　　这句话让沙利叶沉默，她平静的表情从脸上褪去，显得有些僵硬，只是双眸还是直视着神田优的。

　　神田优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你自己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凭什么让我去做到？你说她终有一天会回到原原本本属于她的地方？如果真到这一天，就算违逆了神，违逆的世界的法则，我也会把她牢牢攥在手心里，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我曾经失去过一次，我不会再失去第二次。谁也无法阻止我的决心，就算挡在我面前的是神，我也会把他给砍了！”神田优说着，冲沙利叶扯出一个冷冽的笑容。“我不信神，从来就没信过。很早以前起，我就没信过神了，神不会救人，他如果真听得到人类的祈祷，千年伯爵和诺亚一族就不会放肆到现在。我和她之间，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那种刻入骨髓，融入血液和灵魂的感情，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说是扭曲也好，说是病态也好，我和她到死都必须纠缠在一起，她想离开我，摆脱我，永远都不可能。”

　　沙利叶低下头，半垂眼眸，她闭了闭眼，淡淡道：“我一直存在于她的意识之中。飖.虞的喜怒哀乐，我都能感觉到，没有遇见你之前，她是快乐的，就算有伤痛，她也不曾那么绝望过……她很在乎你，甚至是非常非常喜欢你，非常爱你。呐，神田优，当初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不信任她？甚至将她狠狠推开？你知道当时的她是多伤心难过吗？”

　　神田优不语，他无法回答沙利叶的话。

　　“她对你的爱甚至令她违背了从小将她带大的师父，包括一个驱魔师该有的忠诚。那时候，她甚至想过，就算会被关起来，被惩罚，她也无所谓，只要你好好的。可是啊，她想了那么多，却独独漏想了你对她的信任。”沙利叶道：“她曾经要的仅仅只是你对她的信任，可你却没给她……神田优，这一世，你是凭什么拉着她陪你一起纠……”

　　‘砰——’的一声，一拳头重重敲在少女靠坐着的沙发上。

　　门外的Giotto和亚连一听到里面的动静，马上就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神田优寒着脸，一副要把沙利叶给掐死的那瞬间，连忙冲过去，将少女和少年给隔开。亚连死死握住神田优的手，道：“神田，冷静，冷静啊！！”

　　Giotto挡在沙利叶的面前，笑容满面道：“神田君，沙利叶小姐是lady，对待女士要绅士。”

　　神田优额角青筋突突跳着，亚连和Giotto的出现，让他把部分怒气转移到了这两人身上。

　　“给我滚。”冷冰冰的声音让亚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亚连摇头，死也不肯滚。

　　现在可不能滚，真让神田优发飙，倒霉的就是虞飖的身体了。

　　沙利叶冷冷看着神田优，蓦地突然笑道：“你又有什么资格生气？放开她的人是你，伤害她的人是你，造就她最后悲剧的也是你。你没资格，比起缇奇.米克，你更加没资格……”话未说完，沙利叶的表情就出现了变化，她眯起眼睛，喑哑着声音道：“你还在帮他说话？飖.虞，你也是个疯子。”

　　被沙利叶压制住的虞飖一直通过沙利叶在看外面，她现在已经可以跟沙利叶自由互换意识出来了。沙利叶对神田优的谴责她都看在眼里，说到底上辈子造就的一切不过是他们互不信任对方。

　　“你再迁就，继续迁就，他现在会那么肆意妄为，全是被你迁就出来的！”沙利叶怒道。

　　她在跟虞飖对话，但看在Giotto和亚连眼里，就像是在自己跟自己说话，简直神经病到没朋友。

　　Giotto不着痕迹地挪移步子来到亚连边上。

　　亚连松开了握着神田优手臂的手。

　　神田优冷冷瞪着沙利叶，希望她快点滚回去，让正主虞飖出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沙利叶的语气似乎软化了许多。“你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你比我更清楚……你的去向是哪里……”

　　沙利叶刚说出这句话，神田优就上前猛地伸出手揪住沙利叶的衣襟，道：“飖.虞，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让这个女人给我滚进去！”神田优这话充满了威胁，他的表情特别凶狠。

　　沙利叶皱眉，她真的不喜欢神田优的态度。

　　凭毛她的宿体要被人欺负？上一个，都是雷亚迁就马纳的！什么时候马纳去迁就雷亚了？

　　【让我出去吧。】虞飖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这是我跟他的事，不需要担心的，沙利叶。】

　　撇了撇嘴，沙利叶轻叹一声，让虞飖拿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等虞飖一出来，神田优就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拽着她往外走。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亚连和Giotto沉默地看着虞飖被神田优拉走。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他们不需要掺和……不然会被神田优给砍死，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