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古剑》慕容泫玺

312、尽心竭力养仙根，闻说惨祸心境平【132】

　　即使是一般的夫子，即使是专门帮着那些学生应对科举的夫子，他们所教的许多东西，都会隐隐戳戳地告诉这些学生，字非字也，言有尽而意无穷也。
　　尤其是那些帮着学生应付科举的夫子，说不定还会在教导这些学生学问的时候，还教导他们为官之道。
　　而这为官之道嘛...
　　呵~
　　现在想来，陵云曾经的夫子倒是眼光非常独到，索性将陵云这样一个对官场本身就不敏感的人提早撇开，如此也省得真的哪一天做了官，却被人谗害好得多了。
　　天墉城么...
　　虽然的确不怎么干净，但这些弟子之间的相互倾轧，以及这些阵营之间的相互争夺，可比朝堂上的风云变幻简单许多了。
　　书香门第...
　　呵...
　　齐鲁之地...
　　哎~
　　果然是不能与江南相比的。
　　江南...
　　太湖...
　　宋家...
　　琴川...
　　欧阳家...
　　难怪...
　　心头的想法兜兜转转几许，自己也知道在许多事情上自己的认识和陵云的认识之间存在着太大的偏差，尤其陵云他...恐怕也不会了解官场上的许多事情，对于有些弯弯绕绕，无论怎么跟他讲，他都是不会明白的，如此，又何必多言？
　　并且，此刻的他非常确认是自己错了，他是对的。
　　这般情形之下，又有什么相争的意义？
　　这不是一个立场的问题。
　　而是从根本上就存在分歧的问题。
　　就像他认为陵越的弱冠之礼，便是确定陵越代执剑长老之位的时候。
　　他以此来要求自己从了他。
　　但从实际上来看，他只是看到了一个大势所趋。
　　却没有看到掌教、陵越、执剑长老，这三股权力之间的实际角力。
　　之前，自己也并未与他分说这些事情。
　　现在，似乎也没有必要来说。
　　这种事情，是无法与陵云争明白一个所以然的。
　　他来天墉城，终究还是晚了些。
　　没有经历过曾经那场剑术大会的惊心动魄，没有体会过那场剑术大会的众人哗然，没有见过那些长老明明灭灭的眸色，没有见过当初的许多...
　　总是自以为是的他怎么能够明白，实际上天墉城上层的权力体系一直都是十分扭曲的？
　　且这种扭曲是自第七任掌门就开始的？
　　后来有了陵越便更是如此？
　　执剑长老的来源很是神秘。
　　陵越虽然极其仰慕执剑长老，但却从来没有提过执剑长老的曾经，亦或师从何人？曾经身在哪个门派？那样一身绝顶剑术如何得来？身负的绝世修为怎么获得？为何加入天墉城？在加入天墉城之前，有何经历？与天墉城的诸位掌门长老之间，究竟是何关系？
　　且执剑长老似乎跟天墉城诸位的往来都很有限，反而是跟太华山那边的交往颇多。
　　甚至很多时候，陵越都会被执剑长老秘密地派往太华山。
　　此事，陵越只对自己说起过，并且要求自己谁人都不能透露。阵营里的其他人问起，统统以他被掌教派往山下除妖作为理由回答。
　　这个事情，自己倒是理解。
　　毕竟自己要在他离开的时间里，操持整个阵营的运转，所以他究竟是因何离开，会离开多久，自己这个心腹头子是必须要知道的。如此才能在有突发状况的时候，能够有合理的应对。
　　但自己不理解的是，陵越每次跟掌教报备，都说是有事外出，但却从来不说明具体原因。
　　而更加令人惊悚的是，就是这么烂的理由，掌教竟然眼睛都不眨的就同意了。
　　这很显然，掌教知道，陵越这所谓的有事外出，是要去太华山。
　　至于是去太华山做什么，这个可能不仅仅掌教不清楚，自己也无法推测。
　　这般情形之下，难道不是很让人怀疑，陵越跟太华山之间在暗通款曲吗？
　　但这仅是从一般的猜想而言。
　　若是从实际上来看，执剑长老这么做，应当有他的深意。
　　太华山的诀微长老——清和真人，倒是明明白白的，的确是鲜卑族。
　　清和真人之徒，逸尘子——夏夷则，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
　　清和真人在未曾加入太华山之前，还与当今圣上称兄道弟，交情甚好。
　　甚至好到，当今圣上可以放心的把他最疼爱的儿子交给清和真人教养。
　　如此一番，很难不让自己猜测，原本跟清和真人关系甚好的执剑长老，秘密派遣陵越前往太华山，是否是在为陵越拉拢目前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夏夷则？
　　再者，无论夏夷则是否成为下一任皇帝，他都是皇族血脉，以后捡个王爷当当，也是个轻而易举的事情。
　　若是跟皇族扯上了关系，这般还有谁能动摇陵越未来的地位？
　　并且，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即使昆仑山处在化外之境，但始终也得向朝廷俯首称臣。
　　若陵越跟当今圣上一家扯上了关系...
　　难道...
　　呵~若是如此，陵越不成为天墉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掌教，那才是一件天大的怪事。
　　凡此种种，几乎都是他陵云看不明白的，再如何争辩，又能够改变什么呢？
　　还不如...
　　毕竟，对牛是可以弹琴，但牛懂不懂得音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自己确实是有这个要把陵云往陵越核心心腹位置推上一把的想法，也有这种做法，但看起来...怕是要被陵越...
　　陵越他...
　　其实...从接触而言，感觉上身份并不普通。
　　尤其，撇开他是执剑长老之徒的名头之后，便能见得更多属于他本身的能力。
　　暂且不论道法和剑法一事，仅仅只论他这个人的能力。
　　当年，他就这么孤身一人现身天墉城的剑术大会...
　　其实，那一场剑术大会，陵端能够暂时夺得魁首一事，暗藏玄机。
　　那次剑术大会，实际上距离掌教收下陵端并没有多久。
　　在剑术大会之前的几年，陵端便已经被掌教带上了山，就这么养在天墉城里，也没有对他有什么想法。
　　只是听那些长老说，陵端虽然有点顽劣，但在根骨上还是不错的。若是好生教导，在未来未必不是一个人才。
　　也是因此，陵端得到了一个特殊的待遇——进入执剑长老之徒备选团做备选人。
　　这么一个备选团，其实由来已久了。
　　当年的自己得知此事，是某一次被凝丹长老瞧见，便正好使唤自己前往天墉城西北边那里，给第十届和第十一届的天墉城门人送上端午节要用的艾蒿，听那些天墉城门人说起的。
　　当时，自己前去送艾蒿，那些门人见自己的身体还比较壮实，或许也有点觉得自己有修仙的资质，便逮着自己左看右看。看了半天，觉得自己似乎还是不错的，便说起了这个执剑长老之徒备选团的事情。
　　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知道整个天墉城都在努力地选拔资质优良的弟子组成一个团体，等待着什么时候掌教真人有幸请得执剑长老来喝茶的时候，便让这些优良的弟子一一给执剑长老过目，就看谁有这个运气能够成为执剑长老的徒弟了。
　　当时，自己还有点好奇，便问了一问，执剑长老一直都没有收徒吗？
　　那些门人告诉自己，自执剑长老就任第六届执剑长老之位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第十一届，历任了五任长老之位，都没有一个天墉城的弟子被执剑长老瞧上眼，收为弟子的。
　　听着这些门人的介绍，自己敏锐地发觉，这位神秘的执剑长老的寿数可颇有些异于常人，遂自己索性又问了一问，执剑长老的年纪肯定不小了，正常人是活不了那么长时间的，难道执剑长老是仙人吗？
　　那些门人瞧自己这么敏锐地发现了问题，都笑呵呵地说，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这般，实际上他们也变相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如此，自己便知道了这位神秘的执剑长老不仅仅是仙人，还历任五任长老之位，还知道天墉城的掌教们都在努力地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能得执剑长老青眼的徒弟。
　　之后，自己也被选入了那个执剑长老之徒备选团。
　　原本自己以为，这种事情，应当还是会做得比较隐秘的，但哪里知道，这个事情在整个天墉城中，竟颇有些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架势。
　　真的是搞得全天墉城上上下下都知道，哪些人有这个幸运，进了这个备选团。
　　那时，自己便瞧见了不少颇为有意思的投向自己的目光，以及感受到某些热情过头的殷勤。
　　但自己并没有在意。
　　因为在自己的眼里，自己来天墉城只是为了逃避益州，以及不想在这么个年纪就在江湖上浪荡而已，其他的，自己可什么都没想。被选上，也只能说明，或许自己跟道法和仙途之间有点缘分。
　　就这么的，没过多久，就等来了一场特别的训话。
　　那时，掌教将所有被选上的弟子集中在天烨阁，颇为威严地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话，甚至还亲自盯着所有人学会最标准的行礼姿势。
　　那阵仗，还让自己以为，自己这是马上就要觐见皇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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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之前讲过，阳阳的爹妈是从太湖的宋家本家私奔到益州的哟~这里提到宋家，暂不剧透是为啥哈~至于欧阳家是否与宋家之间有牵扯，也不剧透哈~阳阳又为什么对为官之道那么了解呢？也暂不剧透~
2.云云是有那么一点点自以为是哈~也确实像阳阳所说的那样，云云来的晚了点，所以好些事情都是不知道的，就真的判断偏差有点多了。
3.之前提过，给越越代执剑长老之位，是为了捋顺越越和苏苏于天墉城到底是第几代弟子的这个问题。这里提到，天墉城上层权力体系自第七任掌门开始就是扭曲的，这就是因为师尊尊是第六任执剑长老。这样子，相当于其他长老一直都处于掌门之下，而师尊尊则一直都处在这些掌门之上。所以，这个权力体系就是扭曲的。为什么说，有了越越以后更是如此？因为有了越越之后，越越实际应该算作天墉城第七届弟子。如此，涵素就应该喊越越为前辈了。而现在越越却又算作的是第十二届弟子，所以这就更扭曲了。明白了吗？所以，才有后来越越上任，师尊尊要退位这个事情。这个事情，一者确实是满足越越的一个愿望，即在他心中，剑术厉害者除师尊尊以外，就是苏苏了，所以他要给苏苏一个长老之位，给苏苏尊荣，而长老之位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执剑长老之位啦~二者，因为师尊尊存在，整个天墉城的上层权力体系一直是扭曲的，所以师尊尊需要退位，来给越越捋顺这个事情。否则，最终就会导致越越事事都听师尊尊的。如此，天墉城就不再是天墉城，而是他紫胤一个人的天墉城了。比较类似于老板干掉雷炎之后，回到青玉坛的状态。这一段儿剧情，到时候作者会仔细安排的。
4.师尊尊确实很神秘哈~古一对他的描述其实不多，来源什么的，真只能靠猜~要不是对他来源的含糊其辞，大家估计也不会觉得他就是小紫花儿了~这里把针对师尊尊的疑问摆出来，就是为了之后他退位做准备的。
5.这里为什么提了一句，师尊尊和天墉城诸位的来往都有限，反而跟太华山交往颇多呢~一则是因为后期，他要去太华山那边，跟清和叙旧，如此就碰到乐无异他们，然后看昭明，这是为了接这个剧情留的伏笔。另外一点是，师尊尊的好友是清和真人，南熏真人。此间，并没有提及他与天墉城的那些长老和掌门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没有提及，大概就能够估测，要么就是个毫无感情的同事关系，要么就是个能够聊个一两句的关系。这种状况，肯定是要反应在他与他人交往的方方面面的。所以，这里才是这么写的。
6.陵越秘密前往太华山一事，前文提过。
7.清和是前朝第一门阀之后，门阀指世代为官的名门望族，即有家族势力，还有朝堂势力。这个么，还是跟小紫花的慕容家挺像的。如此，才有这里清和是鲜卑族的设定。因为要与小紫花平齐，这玩意儿才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呀~当然，这也跟门阀有关系。相当于这差不多的家庭背景，也是他们成为好友的契机。
8.关于清和以及夏夷则、圣元帝之间的纠葛，阳阳只看到了表面哈~毕竟隔了那么远~
9.阳阳的猜测呢，是合理的。但前提在于他还不知道越越的身份。否则，这可就是神仙打架了。甚至清和都还得被拉下水。清和是前朝门阀之后哈~这里阳阳的猜测其实是越越跟夷则搭上了关系，这样天墉城就能往国教的方向靠拢了，所以，才说越越不成为天墉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掌教才是怪事。因为这算是把天墉城在红尘中的地位给拔高到了最顶端。
10.这里阳阳有点怀疑越越并非出生普通人家了，但他也只是把越越往清和那种身份地位去想，还没有猜到终极谜底。
11.这个执剑长老之徒备选团的事情，也是之后在越越提出他要去争代执剑长老之位的时候，阳阳能够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