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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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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足够动摇一个人的决心。
“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
“不是说过，只要有亦琛，多高都可以到达吗？……”
“……说不定，亦琛会原谅自己？……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辈子深居山林，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然幸福地渡过一生？……”
无数的思绪在一夜间将云杉原本坚定的决心变得摇摇欲坠……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了解云杉和亦琛，那么这个人就必定是云飞了。
以前，云飞总说自己和亦琛很像。自己却不以为然，一个外表平静如水，但内心顽劣而孩子气，一个冰般冷淡，表里如一，他们两个哪里像了？
记得每当自己反驳时，云飞总会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像个巫师似的神秘地说：“你们难道没发现吗？纵然你和他如何装掩，都抹不掉眼底最深处的那一份落寂。”这样一个设问句，云杉总会觉得好笑。
但，现在回想起云飞的话来，倒真有几分道理。是呢，无论他们是身处繁华都市，还是田乡僻野，在那甬道的尽头，他们永远都是孤身一人。
自出生，到现在，一人花开，一人花落，无人问津，无人知晓……
清晨，云杉走在人行道旁，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不是漫无边际地游走，而是有目的地到达。
遍地枯黄的树叶踩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阵冷风吹过，路上的行人不自觉缩了缩领口。不知不觉，秋天来了。
是啊，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来了。路上的行人总会不住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云杉。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云杉现在依旧只穿着一件白色夏季休闲服，似乎秋天的逗留与他无关。
即便是高贵如女神，这样的穿着也实在是有些奇怪了。
云杉并不是铁打的，虽然很想回家换衣服，但是他担心一回到家，就再没有勇气走出来了。
在云杉历尽“千辛万苦”之后，终于来到了云飞的家门口。犹豫再三，云杉修长的手指还是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人正是云飞。
看到来人是云杉，云飞多少有些诧异。他们虽是一个系的，但如果不是亦琛，他们或许不会认识。
云飞微微一笑：“进来吧。”想到了这一层，云飞便大概猜出了云杉的来意。
“想喝点什么？”云飞礼貌地招待着云杉。记得以前，亦琛总会买许多花花绿绿的饮料，云飞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亦琛要喝。问津多次无果后，云飞便决定去跟踪亦琛。结果，很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饮料竟然是为云杉准备的。
“可乐。”云杉微哂，毫不客气地点了花花绿绿的饮料中的一种。
果然，一点没变。
“奉”上可乐后，云飞很快就进入了主题：“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不知是不是云飞的错觉，云杉的嘴角似乎滑过一丝苦笑：“我只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然后，云杉怔愣了半晌，才缓缓道开这个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个叫笑的男孩遇到了另一个叫煦的男孩。不久后，他们相爱了。可是，要知道在这个拥有众多世俗偏见的社会中，他们之间的爱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所以，那个叫笑的男孩终于决定以骗局来结束这场不被世人看好的爱恋。接着，煦离开了笑。”
顿了顿，云杉惨然一笑，又开始述说：“几年后的一天，煦又遇见了笑。煦在与笑的相处下，渐渐察觉当年的分手根本是场骗局。笑知道，如果再不离开煦，他们之间的关系迟早会被发现。笑不想让那么骄傲的煦蒙羞。所以，他再一次骗了煦。接着，煦如笑所愿，去了美国……”
云飞静静聆听着这个故事，不语。他终于知道当年在云杉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了为什么在某一场雨季之后，亦琛为什么突然开始抽烟，酗酒……
云飞缓缓抬眼，肃然问道：“那么，你想问我什么？”
云飞凄然一笑，俊逸的面旁滑过一抹自嘲：“那个叫笑的男孩突然间发现，这么多年的隐忍不过是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流言蜚语，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挽后亦……煦的心……能告诉我吗？他该怎么做……”
云飞静静凝视着云杉，却又低头，嘴角不禁扯出一丝苦笑：“为什么问我？……”
云杉抬头，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似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以为……你很了解他……”
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云飞喃喃自语：“是啊……是很了解……”然后，正视云杉，一脸严肃地说：“去找他。报着坚定的决心去找他。”
“报着……坚定的决心？……”云杉低头，揣摩着云飞的话，然后，猛然抬头，收敛起茫然，露出恍然大悟后的释然。“我知道了，谢谢。”然后，犹豫了一阵，还是说了一声：“我要走了，再见。”
“再见。”云飞给予一个鼓励的微笑。
看着云杉走出家门口。云飞本想送他的，却被云杉回绝了。他知道云杉想的是什么……
犹豫了片刻，还是跑向了阳台。望着云杉单薄的背影渐渐消逝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上，云飞淡淡地笑了。心间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被掏空……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了……
突然很想抽支烟。云飞在口袋间摸索了很久后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戒烟很久了……
叹了口气，望着那个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有眷恋，有不舍，有宠溺，有……欲望，占有他的欲望……最终，却又归于平静。低头，喃喃地道出一句不知是离别还是祝福的话语：祝你幸福……
离开云飞家后，云杉努力抑制自己不要想任何事，只要回到家，收拾好行李，明天就可以见到亦琛了。飞也似地回到家后，云杉迅速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躺到床上，倒头就睡。纤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脑子却一片空白。
他只是在心中默念着：就一次……就一次……
然后，一滴晶莹的水珠透过紧闭的眼皮缓缓地划过了脸庞……
今生，就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