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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中二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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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飞速运转，杨念晴用力捏着手指，假装沉吟：“其实我的名字也不一定是真的，听说我之前差点死了，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怎么，大侠你认得我？”她似乎想到什么，急切地问：“难道你见过我？”
对方没有回答，似乎在思考。
杨念晴兀自试探：“你是不是觉得我眼熟？你以前抢劫过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方终于开口：“不知道。”
杨念晴失望地“哦”了声：“那你是缺钱了？四海之内皆朋友，你要什么就拿去吧，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她望着巷子外面，情绪有些低落：“我现在无依无靠，只想找到家人……你放心，我没看见你的模样，不会报官的，我闭上眼睛行吧？”说完真的闭上了眼睛。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
生死被人掌控，杨念晴也是生平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感受，额上冷汗沁出，眼皮都忍不住发抖，双腿几乎软得站不住。
眼睛不能视物，其余感官变得格外敏锐，浓郁的香味萦绕在鼻端，好似桂花的甜香。
等待让时间变得漫长，也许才过一会儿，也许已经过了许久。
终于，颈间一轻。
杨念晴慢慢地缓过神，试探着叫了声“大侠”，没听到动静，她这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摸脖子，发现架在那里的刀已经不见了。
凶手真的放过了自己？
杨念晴转身背靠着墙，长长地吐出口气，慢慢地滑坐下去。半晌，她又警惕地看看四周，扶着墙站起身，快步往巷子外跑。
刚跑出巷子，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洁白的衣袍好似夏日晴空里的白云，自信的姿态带出十分潇洒，加上高大的身材和俊美的脸容，让他在满街行人中显得格外醒目。
俊眉微皱，步伐比平日略快，他边走边扫视四周，眼神有些凌厉。
心头恐惧蓦然消失，胸口涌上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如潮水般，汹涌得像是要溢出来，杨念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融化在这片潮水里了，再也走不动路。
终于，她开口唤：“李游！”
声音不大，甚至有点小，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李游还是听到了叫声，立即转脸朝这边看。
杨念晴红着眼圈站在巷子口，望着他。
见她安然无事，李游似乎松了口气，快步走过来：“你……”
“李游！”杨念晴猛地扑到他怀里，又哭又笑。
李游先是愣，随即神色柔和下来，他安抚似地拍她的背，等她慢慢平静，这才柔声问：“出什么事了？”
杨念晴抬起头，顾不得擦眼泪：“凶手，我遇到凶手了！”
李游立即抬眸看她身后的巷子，便知凶手已经离开。他欲言又止，到底没有责备她，只叹了口气：“下次别再乱跑。”
杨念晴“嗯”了声，羞愧地垂首：“我没看到他的样子。”
李游笑道：“想必是姑娘一声‘大侠救命’，吓得他掩耳逃走了？”
杨念晴气得推他：“这种时候你还笑话我！”
李游摸摸她的头发：“好了，有我在，不用怕，你先讲讲方才的事吧。”
看到那温暖明朗的笑容，杨念晴情不自禁地跟着弯了下嘴角，不自在地从他怀里离开，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
李游道：“他改变了声音？”
“对啊，”杨念晴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确认我失忆就走了，我觉得你可能猜对了，我跟其余几个死者不一样，他杀我只是个意外，也许是我撞见了他的秘密，他怕我泄露出去，现在知道我真的失忆，他就放心了。”
李游道：“人在危急时刻的反应最真实，此人装作劫匪试探你，无疑是很聪明的。”
“幸亏我及时反应过来，装不知道，”杨念晴回想自己的应对策略，颇有些沾沾自喜，“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
李游失笑：“遇上这种事，你还高兴？”
“我是为我的机智点赞，”杨念晴摆手，“我总觉得，他对我手下留情了。”她踱了两步，摸着下巴分析道：“你说，比起失忆，杀我灭口不是更保险吗？柳烟烟、楚大侠和冷夫人他们都被灭口了，凶手行事周密，还轻视无辜人命，照理说，他不应该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那种人吗？可他唯独放过了我。就说那个寂寞梧桐，他要是真想杀我，应该用立刻毙命的剧毒才对。他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吗？说不定他早知道邱神医来这边，算准有人会替我解毒，他只是想警告我们别查了，也许他不想与我们为敌。”
李游蹙眉道：“他既然是杀人的凶手，就不会有多善良，之前杀你可能是意外，这次放过你也可能是意外，你不可因此掉以轻心。”
杨念晴“噢”了声：“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李游沉吟。
杨念晴见状问：“你想到什么了？”
李游抄手道：“我在想，他若想确认你失忆，也应该在你醒来之后才对，为何此时又来确认一次？你至今都没有说出任何线索，已能证实失忆是真，他何须多此一举？”
杨念晴也愣，半晌问：“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之前他是没找到机会，但你方才说他不想杀你，我就想到，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李游道，“下毒，确认失忆，这个时间有些巧。”
“是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杨念晴反应过来，失声低呼，“难道我跟这个地方有关系？他担心我到了熟悉的地方会想起什么，所以才又来确认？”
李游道：“只是怀疑，我会让老何调查。”
杨念晴其实也对这个身体的身份感到好奇，点头赞同，又想起一事，疑惑地道：“对了，他身上有种很浓的香味，像桂花香，可我听声音明明是个男的，男人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干什么？”说到这里，她突然吸吸鼻子，神情大变，拉着李游快走几步，拦住一个年轻妇人：“站住！”
那妇人连同丫鬟都吓一跳，丫鬟赶紧将妇人护在身后：“你们做什么！”
“就是这种桂花香，我认得！”杨念晴推出李游挡在前面，自己躲在他身后，伸手指着妇人，“她可能就是凶手！”
妇人莫名：“凶手？”
“胡说什么！”丫鬟怒道，“我们是清白人家，你才是凶手呢！”
李游苦笑，拱手赔礼，不容分说拉着杨念晴走开。
杨念晴不满的叫：“干什么！你怎么不抓她？看见美女就心软，好色！”
“那是香粉的味道，姑娘，”李游放开她，“很多女人都用这种香粉，真要抓，这城里就能抓出不下几百个人。”
“香粉？”杨念晴傻眼了。
李游叹道：“且不说香粉太常见，只说凶手如此谨慎，连声音都改变，更不该留下这种明显的线索，他很可能只是利用香粉味引你注意，好掩盖其他线索。”
又上当了。杨念晴丧气地道：“他也太狡猾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唉。”
李游逗她：“因为你心软，好色。”
杨念晴看他一眼，嘀咕：“你本来就那样啊，连女人用什么香粉都知道。”
“我不仅知道各种香粉，我还知道，你肯定没用过香粉，”李游也不与她计较，拉起她的手，“先回去找老何，看能否查到你的身份。”
杨念晴“哎呀”了声，拖住他：“等等！我跟唐家大婶约好一起回去的！”
看她一惊一乍的样子，李游好笑：“我已经告诉她们不用等了，走吧。”
杨念晴“哦”了声，跟着走了几步，又拖住他：“等等！”
李游道：“又怎么了？”
“这次是真有大事。”杨念晴咳嗽两声，迅速移开视线，低声说了句话。
她说得又快又含糊，根本听不清楚。李游只得问：“什么？”
杨念晴哼哼着，又说了一次。
李游苦笑：“姑娘，你是不是吓傻了，话都说不清楚？”
“你才傻了！”杨念晴怒视他，飞快地道，“你朋友要绿了啊！”
“谁绿？什么意思？”李游显然不太明白。
杨念晴迟疑了。曹玉人品不错，也许只是对方爱慕她，两个人根本没什么，自己贸然说出来容易造成误会。想到这，杨念晴便打消了告诉李游的念头，但若是不管，又挺对不起何璧……她转转眼珠，拉李游的袖子：“我饿了。”
李游看看天色：“先吃点东西？”
“去那家。”杨念晴指酒楼对面的大饭庄。
李游失笑：“你还真有眼光，不是最贵的不去。”
“那当然，我受惊吓了，需要补一补，”杨念晴振振有词，“你天天浪费新衣服，对我就这么吝啬！”
李游低头指她的鼻子：“你知不知道客气两个字？”
“我只知道，”杨念晴压下他的手，“朋友之间不用太客气。”
李游笑着摇头。
杨念晴目的达到，拉着他走进饭庄，特地找了个靠窗的桌子。这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对面酒楼的大门，上菜、吃饭时间不短，曹玉跟那个男的应该还在里面，等他们吃完了出来，李游就能看到。
李游点过菜，不由叹气：“姑娘，你到底是想来这里吃，还是想去对面吃？”
杨念晴回过神：“啊？”
李游指着对面的酒楼：“要不然你一直看那边做什么？”
杨念晴立即东张西望，掩饰：“哪有，我就是看风景，风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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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饭庄非常有名，李游点的是他们的招牌菜，看得人食指大动，杨念晴赞了声，拿起筷子就要开吃，忽闻外面喧哗声起，她好奇地朝窗外看，只见长街尽头尘烟扬起，一辆似曾相识的马车飞快驰来。
衣冠华美，不顾身份亲自赶车，那我行我素的叛逆姿态，除了中二少年唐可忧，再无别人。
眼见那马车速度逐渐放慢，最终停在了路口。那边应该是条烟花街，两排楼阁精美，门前都挂着红灯笼，隐隐有丝竹声传来，此时虽是白天，却依然有很多姑娘站在楼上招揽客人。
唐可忧卷起鞭子，漫不经心地冲女孩子们挥了挥手，神情带了丝疲惫。紧接着，他翻身跃下马车，动作干净利落，引出一片娇呼声。
杨念晴咬着筷子发笑。
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但这些女人未必真的喜欢中二少年，大概更喜欢他的钱。
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杨念晴愣了下，赶紧放下筷子，用力拉开那只手：“你干什么！”
李游道：“姑娘，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杨念晴道：“你才流口水，我这是在观察！”
“哦？”李游意外，“不是看男人？”
“我又不像你，肤浅，”杨念晴顺便鄙夷他，“我可是为了查案。”她敲敲桌子，一本正经地道：“现在我要宣布一个重大发现，我觉得，这位唐公子就是个典型的中二少年。”
李游问：“何为中二少年？”
杨念晴看看左右，低声道：“就是自以为什么都懂，其实很幼稚的少年。”
李游恍然道：“跟无知少女一样？”
杨念晴拿筷子敲他：“你全家都是无知少女！”
李游扣住她的手腕，笑道：“我有说是你么？”
心跳有些快，杨念晴飞快地挣开他的手，狠狠地瞪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探头看外面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