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金眸银瞳与道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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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昏迷是可怕的，昏迷是不可行的，昏迷，是有可能令人丧命的。
你有这种经历么？当你经过一个绵长的夜晚，然后睁开眼睛，尚处于迷茫状态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血腥的屠宰场，而且周围的一切都能明显证明你就是手握利刃的屠夫。
很抱歉，我现在就处在这种情况下。
手里的马孙刀刀尖被鲜血染得通红。赤色的液体还顺着锋利的刃，一滴一滴地往下淌。我的面前横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矮小男子，白色的袍子被血染得红艳，映衬着惨白的月光，红色天鹅绒的地毯，宛若地狱里的沸河血池。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在半空中飘荡，那丝丝缕缕的气息，就像要穿透空气的束缚，直接侵入我的细胞我的肌肉，我的内心。
难道我真的有梦游症？呆了片刻，大脑才开始继续旋转。
没道理啊，就算有梦游症，之前被打现在又杀人，一般而言，都是不可能的啊。
心里一颤，我动了动手，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左臂上套了个长方形的东西。
隐约是什么……呃，什么来着？
打量着那东西，我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该死的，马孙那家伙又不见了，真是需要的时候不来，不需要的时候成天在你面前晃。
不过到底该怎么办啊，不会一会儿就被抓进警察局吧。想象着自己被戴上手铐关进监狱的情形，我禁不住抽动了下嘴角：也不知道道家那个变态的牢房和警察局的监狱，哪个更让人觉得恶心？
大叹三声，我拿起纸巾将马孙刀上的鲜血拭干，然后就开始思索应当如何把这具尸体灭掉。
但，想了很久，果然还是……没办法啊。
于是我在原地坐以待毙，等待警车轰鸣而来，接着警察冲上，像对待某个变态杀人犯似的破门而入，将我按倒，再将我拖离。
只是很可惜，等了许久，也没有这一幕出现。
我与尸体共处一室，颇有些微妙的感觉。
高大的影子自外而入，我脸色一寒，怒道：“马孙，滚出来。”
高大的影子闪了闪，再然后，马孙那双熟悉的红色泪眼浮现。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快速飘过来，边哭喊道：“少爷啊！我我我我……”
“我你个头！”马孙刀拔出，马孙裂。我犹自冷笑。
显然这行为让马孙吓得肝胆俱裂，直接往后退了不止十步。
嘴角抽搐两下，我点了点地上的尸体：“这怎么回事。”
马孙一呆，略带探寻的视线就朝我飘来。我怒目而瞪：“看我眼睛干什么。”
马孙连忙摇手：“不不不，少爷没什么！我我，这个人是十祭司之一，那个……”
听他说了半天，我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倒在地上的尸体是通灵人激战负责选出合格选手的十祭司之一，而我手上的这个东西，则是叫什么神谕呼叫器的专门发放激战信息的道具。只可惜，面前这具尸体明显的时运不济，居然遇到我这种变态，本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选举人，硬是被我当成屠宰场里的猪，随随便便给屠了。
马孙说：“少爷，要休息会儿吗？”
“休息，休息个鸟！”我瞪他，猛地想起什么，“马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虽然以前没有想过，但联想到之前发生的，还有这次发生的，再没什么想法，我只能说我还真是个弱智。笑话，简简单单的梦游症会搞成这样？而马孙这个持有灵，会什么不知道什么都不说？
马孙身体一颤，我眼光愈发犀利，映衬着空气里流淌的鲜血味道以及凭空滑落的清辉，声音是残冷的冰寒：“你最好老实交代，不要以为这么简单就可以蒙混过去。马孙。”
马孙垂首，很久，我才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少爷，您每次变成银眼的时候性格都会改变。”
银眼？我看了看玻璃窗内自己少见的瞳色，想起昏睡前的推论。
以前的金眸，现在的银瞳，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马孙继续说：“之前润小姐就已经发现了，可是她叫我不要说出去，毕竟，如果被老爷知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们都当作视而不见。”
也难怪，道圆那家伙只见过一次面，大概金眸的时候又与他见过，不过无所谓。
我说：“然后？”
马孙说：“金色眼睛的少爷性格和以前也不一样，银色眼睛的少爷性格虽看去有些相似但却没有记忆。润小姐这次本来也说一块儿来，就是为了调查，所以才……”
“所以才没有跟来？”我接话。
马孙点头。
挥了挥手，我说：“你下去吧，下次再有什么，别想瞒我。”
马孙怔了怔，欲言又止。
我又横他两眼，看着镜中的自己，若有所思。
……金眸吗？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顶着两个大熊猫眼，我郁闷地站在玻璃窗前，灌牛奶。
窗外人流济济，璀璨的日光从天边坠落下来，织成条柔滑的丝缎，在人的身上，衣服上流淌。道路上车辆云集，喇叭声伴随着人们的谩骂声，响彻霄汉。
有些烦躁地蹙眉，我随便穿了件白T恤接着用黑箱子装起马孙刀往背上一扛，带上马孙，转身就出了酒店——尽管出来才发现外面实在热得惊人，不过难得的好天气，不出来玩玩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么？
这样想着，我迈动脚步，漫无目的地走起来。
东京的街道很拥挤，每个人都极快地迈动着步子，生怕晚一步错过些什么。除了偶尔的几对情侣夫妻仍在优哉游哉散步外，大多数的人，低头，疾驰。
马孙说：“少爷，您想去哪里？”
我说：“你管我，我就想随便荡荡。”
马孙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说：“你给我讲讲金眸的事？”
“啊？”马孙一呆，半天没吐出一句话。
我更郁闷了：“怎么？你觉得金眸才是你主人？”
马孙连忙摇头：“不不不！当然不是！”
我说：“不是就好。”
我们俩继续往前走。
马孙开始说金眸，一直从小时，说到五年前以及现在。我却觉得那就像别人的故事，只是听着，不发表任何言论。看电影一样的，掠过，又不带半分痕迹。这种感觉很奇怪，也许你会为那瞬间而感动，却又清清楚楚地明白，那个人，经历那一切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我停下脚步，突然开口：“如果说，他才是道莲的话，那我又是谁？”
天空中有飞鸟掠过的痕迹，恍惚间看着灼目的日头，我想起那个树林里的身影。
应该过了不止一天了吧。
不过也难怪他记得我，原来以前‘我’跟他的渊源，还真有些深厚。
心里有点奇妙的不爽，我听到马孙说：“少爷，您一直都是我的少爷。”
直觉地蹙眉，刚想再说什么，面前又闪过一道人影。
他俯冲过来，我浑身一僵，慌忙稳住身形才没有丢人地在地上摔个四仰八叉。
那人抬起头来傻笑着挠头，看到脸庞的瞬间我却僵住。
“好？”想也不想，那个名字脱口而出，而对方也几乎是看清我后迅速开口：“道莲？”
嘴角抽搐了，我看着他和他背后的灵，他看着我，和我背后的马孙。
沉默。
坐在咖啡厅里，我瞪着面前笑得像傻瓜似的人，再度确认刚才确实是认错人了。不谈好那头飘逸的长发，单是面前这人的白痴相以及那双过于澄澈单纯的眼睛，我已经确认。
他，的的确确，不是好，只是单纯的长相相似罢了！
只可惜，他还有他背后的那只灵，似乎不这么想。
他还好说，不过那个灵，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想要用眼神杀死我的模样。
难道我和他有仇？这么想着，我想起刚才把他拖进咖啡厅的事：“对了，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很明显，这句话说出的瞬间，后面的那个灵就有要拔刀的架势。
好吧，我很无辜，我真的很无辜。我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所以，还是快些告诉我名字吧，毕竟马孙刚才已把金眸的光辉事迹洋洋洒洒说了一通。
那人傻笑着挠头，喝了口水，然后说：“我叫麻仓叶。”
哦，麻仓叶。
叫麻仓叶啊。
麻仓叶……我身体一震，紧接着就是一寒：老天，他居然是麻仓叶！被金眸打成那副模样还像只蟑螂似的存活下来的可怕的，麻仓叶！
我的天呐。
我觉得手中的咖啡杯就要掉下，费力地咽了口唾沫，我说：“呃，这样。我是道莲。”
麻仓叶笑了笑，很阳光，很白痴，很灿烂：“我知道。”
我说：“呃，但我又不是道莲。”
他眨巴眨巴眼睛，歪头：“嗯？”
我说：“我的意思是，我虽然是道莲，可是和那天打你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他说：“双胞胎？”
我低头：“不是。”
他说：“那人冒名顶替？”
我还是低头：“也不是。”
“那是什么？”他问。
我叹息：看样子似乎高估了他智商，不过没办法，正常人恐怕都会这么想。于是，我说：“呃，总而言之，我不是他，但我是道莲。”
麻仓叶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像看到什么似的怪叫一声：“道莲，你的眼睛怎么变成银色的！”我很无语，却猛地反应过来说：“记住，以后看到银色眼睛的才是我，金色眼睛的就是那天那个打你的人。”
本意是想开开玩笑，谁知道麻仓叶这家伙居然煞有介事地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我嘴角真正抽搐了。
灵依旧警惕地瞪着我。
我说：“算了，今天还是先再见吧，看你后面那家伙，恨不得吃了我。”
麻仓叶这才注意到身后几乎要被愤怒之火烧得失去理智的灵，说：“阿弥陀丸，别这样，我说过的，看得到灵的，都不是坏人，道莲他肯定，也不是。”
阿弥陀丸抿唇：“叶主公……”
眼皮一动：还主公，这什么时代了！
我旋即起身：“那我先告辞了，麻仓叶。”
麻仓叶也随着起身，刚想说什么，我们俩同时听到一阵滴滴声。
低下头，抬起臂，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松口气。
“对手是谁？”我问，直觉性地，并不讨厌这个笑得白痴长得和好一模一样的家伙。
麻仓叶眉头却皱起来，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轰隆轰隆。”
搜索一下大脑，没有这号人物。看着他愁眉紧锁的模样，我说：“很强？”
麻仓叶摇头：“是我朋友。”
我一愣，下意识忽略心底的闷痛，奇怪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你呢？”
我呆了呆，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问我，于是说：“哦，北村瞳，认识么？”
麻仓叶摇头。
我叹口气，转身，回眼：“加油。”
“……”麻仓叶还是垂着头的模样，阳光从玻璃窗外飞进，沐浴在阳光下的剪影，有种天真的忧愁。
眉心一紧，不再说什么，我加快了离开的步子。
该死，这心中的烦闷到底是什么！
迷迷糊糊，似乎看到了另一张与他相同的面容，却又不是好的淡漠孤傲。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金眸银瞳与道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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