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酒共长歌》偃衣

4、荻花宫

　　当务之急是救人，叶辜二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就往二人今晚留宿的地方赶。
　　一路回去，小女孩气息渐平，叶长歌放慢脚步，尽可能减少颠簸。
　　辜卿辞从怀里取出那白发老头给的药，塞了颗进她嘴里。
　　“死马当活马医吧。”
　　叶长歌摇摇头，“气息太弱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明天早上。”
　　辜卿辞低下头抿着嘴不说话，脚下一虚被树根绊倒，火折子掉在一边，把树根低下照的昏黄亮。
　　叶长歌抱着女孩，没能扶上他，辜卿辞借着身边一棵不知名的树站了起来，弯腰准备去捡那掉在一边的火折子，却被树下的一个物件吸引去了注意力。
　　辜卿辞走进了扒开腐烂的树叶，捡起火折子一照，好家伙，一棵灵芝。
　　叶长歌也没想到这枫林深处连活的昆虫都没有，居然会有灵芝。
　　心说，这小姑娘可能命不该绝。
　　辜卿辞小心翼翼的收好灵芝，抖了抖衣衫下摆，继续往前赶路。
　　等回到二人生火之地的时候，已是天蒙蒙亮了。
　　辜卿辞脱下外衫盖在小姑娘身上，那灵芝被叶长歌找了个凹形石头用内力震碎了内部，弄成个类似锅子的样子，就混了水架在火堆上熬着。
　　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也只好听天由命。
　　熬好的灵芝汤在一边咕噜咕噜响，小姑娘依旧没醒来。
　　叶长歌被辜卿辞喊去打些水来给小姑娘洗洗脸，返回时便发现了这林子不对劲。
　　雾越来越大，总觉得林子长了脚，树木都是活的。
　　踏着树干借力攀上树梢，既然下面走不得，那就从上面走。
　　不远就看见火堆袅袅的烟迷蒙的升起，在林子里很是惹眼。
　　叶长歌攀着一棵棵树回到了扎营的地方，辜卿辞正盯着火堆发呆。
　　“水来了。”叶长歌用胳膊读了一下他。
　　辜卿辞反应过来，叹了口气，用水袋里的水沾湿手巾给小女孩擦干净了脸。
　　衣服还是脏脏的，只好等她醒来再说。
　　辜卿辞收了手巾，再倒了点水洗了洗自己的脸。
　　回头却瞥见了小姑娘白白的脖子上有一个红红的印记，他走过去细细查看。
　　顺便也喊来了叶长歌。
　　两个人看了半天判断这是个刺记，估计应该是那红衣教给这些抓来的奴隶打的标记。
　　灵芝汤被热了又凉凉了又热，来来回回第三趟的时候，小姑娘终于醒了。
　　辜卿辞端了灵芝汤给她喝了下去，小姑娘不哭不闹，却是让叶长歌觉得有些奇怪。
　　过了一会儿，叶长歌问：“小姑娘你家是哪里，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低着头想了会儿，“我爹喊我二狗。”
　　叶长歌正在喝水，差点没一口喷出来。管个小女孩子家叫二狗，怎么想的。
　　辜卿辞拍拍他的后背生怕他呛着，解释道：“这乱世即将风雨飘摇的，乡下都说贱名好养活。”
　　那也不能叫二狗啊，叶长歌内心依旧是觉得猎奇。
　　“你若是不嫌弃，便和我姓辜，叫辜月，可好？”
　　二狗眨巴一下眼睛，拉着辜卿辞的衣摆点了点头。
　　辜卿辞摸了摸她的头，接着问，“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吗。”
　　辜月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那天我们村子下了很大的雨，洛水不停地涨，我们村子里的人就往外逃，想走到扬州去，结果半路不知怎么了，大家都得了很重的病，那时候有一群穿红衣服的大姐姐说可以救我们，就把我们村里的人都带走了。”
　　辜卿辞想了想，接着问了句：“你还记得那时候那些人把你关在哪里吗？”本没有报什么希望，但辜月却很肯定的说了句记得。
　　叶长歌看了眼辜卿辞，对着辜月说：“你能帮我们找到那里吗？”
　　叶辞点了点头。

　　灵芝汤喝下去之后叶辞脸色好看了很多，叶长歌提议今晚就走，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
　　和辜卿辞把打水回来的事情说了一下之后，二人把火堆灭了，堆上枯叶掩护。
　　辜月看了眼月亮，指着最宽的大路说跟我走。
　　三人在静谧的夜色下赶路，只是带上个孩子，明显速度慢了很多。

　　辜月话不多，只在分叉路口的时候指一下，越往枫林深处，瘴气越重，辜卿辞吃了第二粒药，也准备往辜月嘴巴里塞，“吃了不怕这边的雾气。”
　　不料，辜月皱了眉头，摇摇头说不用，“我不怕。”
　　叶长歌心下迷惑，就听见辜月接着说：“我们被抓进来的时候，有个红衣服的坏蛋给我们喂了药，说是为了保护我们在林子里面行走。”
　　原来这瘴气是有解药的。叶长歌心下一喜，这下只要把药方带出去给白发老头就行了。
　　有了带路的辜月，叶长歌和辜卿辞很快就找到了传说中的荻花宫，依靠山石的支撑建起的一座殿堂，明显还未完工，在笼着瘴气的月色下显得尤为诡异。
　　二人面面相觑，找到了荻花宫，只是这荻花宫的人大多都是女子，男子多是被他们的诡异秘术制成奴隶，想要混进去根本不可能。
　　辜卿辞当下决定，先把辜月送出枫林，带着她二人行动不方便不说，而且还要分心照顾她。辜月抿着嘴，抬起头问：“哥哥，你们要把我扔掉吗？”
　　辜卿辞低头摸了摸她枯草般的头发，“我们只是把你送出去，这里太危险。”
　　辜月脸皱到一起，更加难看，诺诺说了句：“外面又比这里安全多少呢。”
　　说完不知下定了什么决心，只定定的看着辜卿辞，“你们想混进去是不可能的，我认识一个姐姐说不定可以帮你们。”
　　叶长歌本来不想带辜月这个小毛孩，但现在好像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辜卿辞倒是蹲下身自，歪着头问：“你说的能帮我进去的姐姐是做什么的？”
　　辜月有些犹豫，踌躇了半天，偏过头小声的说：“姐姐是给这些坏人做瘴气药的，住在荻花宫西边，离这里不远。”
　　天空飘过云，遮住了月亮，夜色浓郁。
　　“那不是和那些个人是一伙的！”叶长歌有些烦躁，语速极快的说了句。
　　辜月咬了下嘴唇，没说话。倒是辜卿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听月月说完。”说罢看了一眼辜月，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辜月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就在那边，要去吗？”说着就往那边带路，“涑酒姐姐不是坏人，是她救了我。”
　　“嗯？”辜卿辞下意识的反问。
　　“我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涑酒姐姐给了我一粒药让我吃下去，后来我……我就被关进了罐子。”
　　“她若是好人怎么会不直接救你？”叶长歌冷哼，“这些红衣教徒没一个好东西，用活人做傀儡，亏他们想得出来。”
　　“姐姐她不是红衣教！”辜月气鼓鼓的反驳。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就算她不是，也是帮凶！”
　　“姐姐从来不穿红衣服，”辜月握了握小拳头，“而且……而且姐姐特别温柔，和那些人不一样！”
　　辜卿辞在一边看着两个你一句我一句争辩，听见辜月说她不穿红，随口问了句：“那涑酒姐姐不穿红衣服，平时穿什么颜色？”
　　“紫色，”辜月撇过头想了想，“还有好看的银饰。”

作者有话说

　　喜欢你们ヽ(•̀ω•́ )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