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0、第6章 ...

  •   我尝试着搜寻怪物。在放弃了最常用的感官——眼睛后,听觉凸显了它的重要性,我能清晰地听见男人们的谈话声、机械与地面的摩擦声、风打在皮衣盔甲上的声音、自己的呼吸声和其他零碎繁杂的声响。但我并没有体验到蒋森说的“感应”,这么多的声音反而成了障碍和困扰。
      除了每天几次活动腿脚的时间,我们一直在马不停蹄地赶路,饿了就吞几粒胶囊,困了便多绑一条安全带躺倒在蜘蛛的背上。这几天我始终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难道蒋森那家伙在诓我?更加万幸的是秦锋说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一路上的景色渐渐由黄转绿,我们见到的活物也只有头顶盘旋的黑鹰。
      没日没夜地走了近一周,于凯终于说我们可以跳下蜘蛛各自好好休息一晚。我如获大赦地拿了条毯子往湿漉漉的草地上一躺,土地结实软和像周庭宇家的床垫,比蜘蛛上的座椅不知舒服多少倍。日夜兼程地被固定在蜘蛛上,我全身的肌肉仿佛都萎缩了一圈,伸展不开筋骨很不好受。我环顾四周,男人们纷纷脱下头盔和厚重的外套找空地做拉伸运动,也有几人跳绳跑步,看起来都憋坏了。我想起齐荫一提到出外勤的那股热乎劲,男人尚且不能忍受,这女人是妖怪不成?
      我正身处高高的山坡上的一大片林地之中。温和生长的橡树枝繁叶茂,给鸟雀和松鼠提供了一片生活的领地。周围的树木并不密集,最高的一棵树也不过只有四米左右,若我们在白天到达此地,看到的估计是一片鸟语花香之景。出于安全,没有人敢打开灯,所以我只能看见斜下方茂密、无边无际的丛林的一层轮廓,时不时在妖异的月光下猛烈地一阵抖动,惊起飞禽一片。我侧躺在草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一静一动,再次尝试感知远方的危险生物,依然一无所获。我不解地取下头环敲了敲正中那颗白色大宝石,这东西该不会真坏了吧?
      秦锋见我在捣鼓头环,蹲在我身边好奇地问:“这真的有用吗?一路上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没有呢,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用。”我看到秦锋突然有了个主意,“要不你来试试看?”
      他接过头环拿在手里反复查看,俊俏的脸上满是犹豫:“可是我似乎听谁说过这东西只能你一个人戴啊……”
      “帮我试一下没关系吧?就戴一下下,我想知道它是不是坏了。”
      秦锋将信将疑地把头环戴上。
      我坐起身,观察着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怎么样?有感觉吗?”
      “没什么特殊感觉呀……”话音刚落,他“啊”地惨叫了一声,血红的眼睛几乎要被他瞪了出来,重重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拼命想把头环拿下来。
      我惊得赶紧扑过去掰开他的手找到按钮。其他人听到动静都在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避瘟神一般恐惧地盯着我放在毛毯上的头环。
      “你没事吧?”我不好意思地望着被众人拖到一边,倚在树上一脸冷汗的秦锋,我真不知道他居然会产生那么剧烈的反应。
      他没力气看我,朝我这边无力地摆摆手。
      于凯把我拎起来,像兄长教训淘气的妹妹一样活活教育了我半小时。我垂着脑袋一脸无辜地用手指绞绞发梢,乖乖被于凯数落,没想到蒋森的小玩具真的不能给人随便乱戴……幸好秦锋休息了一会儿便恢复了过来,他要是万一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秦锋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扶着能源枪当拐杖,筋疲力尽地晃了过来。他面色极差,恶狠狠地盯着我眉心的宝石,连声音都变嘶哑了:“……蒋森!我想起来了,就是他特意嘱咐我不要让别人碰这个东西,结果我自己忘了,该死的!”
      “什么感觉?”正好跑步路过的队友揶揄了句。
      “和第一次穿越屏障的感觉差不多,我感到有个东西咬开了我的皮肤后,一瞬间就蹿了进去开始吃我的脑子,还有人不停地朝里丢闪电球。”
      于凯穿着厚厚的皮衣在二十几度的天气里猛地打了个冷颤。
      “对不起,我并没有这种反应,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我尴尬地道了个歉。
      他俩齐刷刷地用看妖怪的眼神畏惧又无奈地刷了我一眼。于凯咳嗽了两下,厚道地接话:“明天我们就要去下面那片丛林里干活了,根据堡垒提供的消息,下面的情况并不乐观。如果你的装置有效,那么恐怕在我们离开前需要你一直负责监视,不可以休息。早点睡吧,接下来的几天你都没法合眼了。”
      “有掠食者的具体信息吗?”我问。
      “据说是长期生活在丛林里,脑袋上有两条辫子的生物。下面的这一大片森林包括我们站的这块山坡上的草木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在它出现后的几个月里飞速生长起来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下面的情况,但多些树木总不是坏事。如果这种现象真的是掠食者造成的,我很愿意撒手不管。”原来于凯还是个环保主义者,“反正你只需要在发现异样时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其余的问题我们来处理。”
      要不是我是这儿最容易死掉的一个,我才不想知道呢……我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爬回干燥但硬梆梆的蜘蛛背上趴着睡着了。
      翌日清晨我很自然地醒来,太阳刚刚爬上远方的树冠群,树林里吵吵嚷嚷的,四处是清脆嘹亮的鸟鸣声。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取出了各自的武器仔细检查,基本是各色枪械和奇怪的弓箭、刀具。于凯的能源枪最为巨大,本就人高马大的他扛着半人高的枪支,看起来像个移动炮台。秦锋则坐在草地上清点弹药,头应该已经不疼了。我望着繁盛幽绿的丛林,调整了一下精神。
      我们乘坐着蜘蛛向下俯冲,渐渐被遮天蔽日的丛林包裹。树木生长得自由而狂野,我抬头都看不清最顶端的枝杈,一棵棵都拼了命地向上舒展,相互交错的枝杈像是密织的网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外面明明是晴空高照的好天气,在树冠下面的我却只觉阴森、潮湿而闷热。我走在队伍的中间,其他人自觉地保护着我;领头的于凯一手拿着斧子劈开过度生长的阻挡了前路的粗壮藤蔓和枝杈,不停劈荆斩棘的他恐怕改了环保的念头。越往深处走我越觉得这丛林简直是个黑暗的大蒸笼,我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黏腻的汗水浸透,皮衣并不透气却没人敢脱,我戴着简易面罩已经觉得呼吸十分难受,不敢想戴着头盔的男人们忍得有多辛苦。现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秦锋给我一身轻装了——若是穿得和他们一样安全,还没见到什么掠食者我就得先热晕过去。
      队伍前进的缓慢,一天下来也没有走多远。队友在途中打死了好几只满口尖牙的大猴子,我对这种生物没有一点特殊反应。夜晚他们轮流守夜,我见这附近没什么危险,累得顾不上恶心的体感,一躺下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的路一下子好走了许多,这丛林中居然有城市的废墟。人类制造的橡胶和水泥地多多少少阻碍了植物的疯狂生长,苔藓吃力地附着在断壁残垣上,说真的我从未如此喜爱过钢筋铁骨!低矮的砖石断墙和见缝插针的绿色构成了一座奇异的迷宫,我虽然高兴但开始有不好的预感,更加专心地捕捉虚无缥缈的危险感受。越深入丛林,植物入侵的力量就越明显。水泥地变得无法阻挡破土而出的树苗,一旦发现漏洞那些植物便势如破竹地占领每一寸空间,乃至于我们会经常看见破旧房屋的天花板被植物活生生顶破的画面,树木从钢筋水泥的破洞里钻出来,宣告胜利般地继续朝天空生长。有些树木长得过分密集,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地纠缠在一起像是一网捞出的胡乱扑腾的鱼群,而在看到四周被绿叶覆盖的砖石废墟时我们才明白,这原来是被植物撑爆的建筑……
      于凯和其他走在前面的伙伴又开始劈砍挡路的藤蔓和枝杈,荫绿在头顶重新蔓延,人类的力量在自然面前节节退败。突然间我感觉到左侧的远方有异样,这并非是我天生的本领,更像是头环里的生物察觉到了之后咬了我一口,在我的脑子里跟我说“嘿!看那边!有东西!”。这种感觉像风一样瞬间穿过层层叠叠的曲径密林到达了那个未知生物的身边,我看不见它的样子,但能感到它蓬勃有力的心脏,正闭着其他感官均匀地呼吸。
      我通过面罩里的通讯装置告诉其他人:“等一下,我感觉到左边有一只掠食者。”
      秦锋在我身边敏锐地扫了我一眼,举起手打了个手势,所有人掏出武器安静缓慢地向左侧移动。
      “不用那么紧张,它似乎在睡觉。”我说。
      这条路极其难走,到处是拔地而起的树和缠绕其中的藤状物,仿佛一张绿色的大网。蜘蛛没法攀附在那么细的地方,为了避免开路造成的噪音把远处的掠食者惊醒,于凯决定带着我和绝大部分人徒步前行。我觉得这么干太过冒险,人仅依靠自己的两条腿是绝不可能跑过动物的,尤其是在这种无法顺畅行动的鬼地方,万一那怪物一会儿醒了,我们岂不是送上门的午餐?我一边为队伍指引方向,一边费劲地弯腰钻过横在面前的粗壮树干,汗水不停地沿着脸颊流淌而下,我调整呼吸,绷紧神经。
      我离它越来越近,它却始终没有发现我,一味蒙头大睡。动物对于危险生物的靠近应该有种强烈的本能反应,我回想蒋森和我解释这个装置时说的话,心里更加警惕。四周寂静无声,连鸟儿都不见了,空有风掠过树叶的悉索声,在本该吵吵闹闹的白天尤为诡异。此时我们的皮衣和枪械摩擦到植物的声音显得特别大,在这种氛围下和敲锣打鼓并无二致。身边的队友默默地拉掉了能源枪的保险栓,有意识地挡在我背后保护我的安全。
      毫无章法、妖异生长的丛林突然豁然开朗,像终于吃到了甜甜圈的空洞中心,我们居然看到了一块基本完整的水泥地。地上有一个三、四米长,用树枝和藤条胡乱团成的窝,窝里竖着一枚暗紫色的蛋。原来还是个幼小的胎儿啊,怪不得它发现不了我。
      秦锋明显松了口气,揉着脖子与我对视道:“我们算寻宝成功了?”
      “是不是今晚有炒鸡蛋吃了?”我见没什么危险,心情大好,也与他开起玩笑来。
      于凯三步两步跑过去,把蛋从窝里捧出来,递给别人抱着。我们都凑过去观察,那蛋足有一条小臂高,通体呈深紫色,有零星的黑色斑点;蛋壳上有一层粘糊糊的干掉的液体,隔着呼吸面罩依稀能闻到一丝腥臭的气味,应该是它危险的妈妈的口水。
      “我们要把它带回去吗?”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决定。
      “总得尝试一下,”秦锋站在我身后说,“大不了到时候把蛋还给人家。”
      于凯则务实地招呼大家原路返回,根本没考虑那么多。他用健壮的胳膊轻松自如地挥舞着斧子劈荆斩棘,看起来没有消耗多少体力,有他这种人走在最前面真安稳人心。因为没了顾忌,我们很快返回了原地和负责接应的几人汇合再次骑着蜘蛛往丛林更深处前进。于凯把奇怪的蛋交给我照看,我用毛毯裹住它,搁在大腿间座椅的空隙上,一手扶着生怕它掉下去。在带着小怪物之后,我发觉搜寻其他危险信息变得非常消耗精力,难以像之前一样集中精力感知环境,它像我脑海里的一层面纱一般让视线模糊不清。
      今天晚上我不敢再偷偷睡觉了,从这里开始显然不能再掉以轻心。我抱着蛋坐在一条粗壮的藤蔓上,数叶子不让自己睡着,树叶缝隙中的红夜妖冶而明亮。丛林里不时有不明生物的巨大怒吼,若非蒋森的装置让我知道附近很安全,这样的夜晚必定过得胆战心惊。世界好危险,什么时候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
      白天我保持浅眠,努力在维持自己意识的情况下恢复一点元气。我没有多余的精力看周围的风景变化,一路上闭着眼睛半神游半清醒地尽力感知,也不大听队友在耳麦里的交流。于凯把蛋给了其他人保存,但它依然在不断干扰蒋森的头环。我过得不知日夜,无暇关心时间的流动,一直在保持精力消耗与获取的平衡。
      在我筋疲力尽、昏昏沉沉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只骇人的眼睛。我瞬间惊醒,周围的景象还比较模糊,但它却历历在目!我觉得我整个人还没有它的眼睛大,而那只犹如黑洞般没有一丝眼白的眼球赫然已经锁定了我,它冷血、残忍而讥讽地与我对视了几秒,飞快地朝这儿冲过来!
      我虚弱无力地趴在蜘蛛上,捂着心口大喊:“于凯!前面有东西过来了!快掉头跑!”
      “大家准备!都散开!”
      蜘蛛载着我往队伍后方移动,我强打起精神,只听远处不断传来树木轰然倒塌的声音,并且离这儿越来越近。现在距离进入这密林已不知过了几日,天色昏暗,四周茂密到可怕的植物阴郁灰黑,我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性命已经不在自己手里。我抬手关掉了头环,然后我突然被人揽腰抱起,在我离地的一瞬间我乘坐的那只蜘蛛被一只从天而降的黑色怪物压成了碎片,霎那间五六个拳头大的光电球划破夜色打在了那个位置,我借着电光火石看到了它的样子。它通体幽黑,体型并没有我所想的那样巨大,蹲在地上时只有两米高,脑袋奇大,黑洞洞的眼睛长在脑袋的两侧,脑后长着两条写满了奇异图案的辫子,泛着幽蓝的光芒一直拖到地面。它在一轮炮火下并未受伤,活动筋骨般抖了抖脑袋,紧闭着大嘴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似在阴邪地微笑。
      “目标确认,要抓活的。”耳麦里传出于凯沉厚的声音,他们似乎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一点也不恐惧紧张。
      我还惊魂未定,又有许多电光球从我身旁飞过,炸在了怪物的位置。一时间落叶满天,好几棵大树轰然倒下,我被人从背后抱着跳来跳去,安然无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只能看见它散发蓝光的辫子在半空中的残影,不断有子弹在周围爆炸。一道黄色的激光伴随着男人的嘶吼和怪物可怕的惨叫声终结了这极为短暂但惊心动魄的袭击,它甩着辫子另辟了一条路飞快逃走,脚下的大地随着它沉重的脚步不停震动。
      “赶紧跟上!走!”
      所有人训练有素地沿着它逃跑开的路追过去,我这才发现刚才救了我的是秦锋。我扭头想道谢,还未开口,他先对我说:“你快感应一下!不要浪费机会。”
      差点忘记了!我赶忙按下耳后的按钮,刚才那道强烈的感觉又侵入我的脑了海,它并没有躲远,而是在前方的树上等着我们,与此同时竟然有另一只同样危险的生物从它逃跑的方向往这里赶来。我的天……
      “于凯,它是故意逃跑的!它引了另一只过来在前面一起等我们,不要过去了这是陷阱!”
      他这一次听了我的话,冷静地命我们后撤,自己则往周围的地上扔了几个小玩意,然后扛起火箭筒朝我说的大致位置的后方发射了一枚□□。前路一下子被从背后映射来的火光照亮,我惊惧地回头眺望,这一片丛林都因火焰躁动起来,怪叫、蹿动声此起彼伏,而于凯忽明忽暗的脸庞在这气氛下显得格外冷毅。
      “他疯了?等火蔓延开来,我们也会被烧死的!”我根本不敢相信眼下的情况。
      秦锋边手动驾驶蜘蛛边附在我耳边大声说:“它喊了一只同伴来,你就不怕后面还有一群?从刚才看我们连一只都很难对付,用火焰阻断它们的退路未尝不可一试!幸好现在没什么风,火不会烧得太快。”
      我感觉到那两只掠食者正沿着我们逃命的方向飞掠而来,在地上的跑的不知为何行动较慢,而另一只则紧紧追踪着头环发出的讯号从树上跳过来,用不了十几秒就要过来了!
      “当心头顶!”我不顾一切地大喊道。此时此刻我再疲惫也不敢关闭装置,可我的精力已经耗尽了,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它需要充分休息,情急之下我弯腰抽出秦锋固定在靴子边上的小刀一狠心扎进了我的大腿。我痛得立刻清醒了,手抖得拿不住拔出的刀,它瞬间掉下蜘蛛落到了千里之外。
      “你干什么!”秦锋在我耳旁怒吼。
      我用一只手摁着血淋淋的伤口,急得顾不上疼:“注意看树上,右后方,要来了!”我必须扎自己一刀集中精力,才能在未孵化幼兽的干扰下正确地接收头环告诉我的信息,何况于凯这把火一放,很可能还有别的掠食者往这儿逃窜。
      “你这个大笨蛋!”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刚落我就感到背后一凉,秦锋条件反射地揽着我的腰控制蜘蛛突然转向一跳,下一秒两条幽蓝色的残影就像闪电一样劈在刚才的地上。
      身后又是连续不断的爆炸轰鸣声,秦锋带着我只顾一味往前跑。我闻到伤口散发的浓郁血腥气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不过戴着头环,它不管怎么追第一目标都是我。我们的武器对它的威胁太小,这只黑色的怪物几次三番从侧面扑过来都被秦锋有惊无险地躲开,蜘蛛的两根扶手连带着一半脑袋也被它一口咬碎,我害怕地抓着秦锋的腰带固定自己,整个人都躲进了他怀里。
      这时后来出现那只掠食者也追上来了,它们占据了绝对优势,一前一后地把我们所有人圈了起来。于凯和其他人停下了攻击,扛着各种武器在原地僵持,呼吸急促却不敢喘大气。斜后方的山火烧了起来,枝叶被熏烤得干枯爆裂的噼啪声和心跳一样成了这四周最清晰的声音,掠食者恐怖的脑袋一半隐没在阴影里,它咧嘴邪恶地微笑着,尾巴像蝎子一样朝我们竖直勾起。
      短暂的平静是它们晚餐前的祷告吗?来不及多想,这两只怪物便再度朝我扑了过来,于凯他们的光电球能减缓它们的速度却无法造成什么伤害,它们的皮肤是天生的铜墙铁壁。秦锋再敏捷也无法带着我同时避开两只掠食者的夹击,我俩在躲闪了几次后最终被一道蓝光刮倒在地,蜘蛛被聪明的掠食者碾得粉碎。我一条大腿受伤,人又疲惫至极,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此时我隔着面罩都能闻到掠食者吐出的饥肠辘辘的气息,闭着眼睛都能看到它垂涎欲滴的冷漠眼光。
      在我准备好赴死的那一刻,我被人拉着胳膊用力往边上一拽。与此同时我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我感到有人把我抱了起来快速向后退,正前方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我满脸泪水地睁开眼,只见两只掠食者居然互相撕咬了起来,其中一只的嘴边满是黄色的液体,地上散落着几块碎掉的紫色蛋壳。它们不要命地扭打在一起,绝对是动了真格。我捂着流血的腿又一次死里逃生,目瞪口呆地看着机敏的于凯飞快地组装好大型武器,他满头是汗但极为冷静地慢慢瞄准目标,一道刺眼的白光后两只掠食者齐齐瘫倒在地没了动静。
      同伴们纷纷丢掉武器欢呼骂娘起来,而我在放松神经后眼前一黑,顺利地失去了知觉。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