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File02-08 ...
-
安然在上面给特行、一组和二组的新人们点评，三组的新人们在下边捧着脸星星眼——三组、四组和五组，六组、七组、八组和九组各自被分成两拨，也都进行了类似的实技考核。那时候他们是被点评的人，自然脸红羞愧的有，懊悔自己心思不够缜密的人也有。这会儿被点评其他人，三组的人事不关己，当然就能专注欣赏宫茉莉、宫组长那像是自带发光效果的美貌了。
安全部九个小组加一个特行，其中特行人数最少，全盛时期也不过就是七个人。与之相对的是一组和二组人员众多，一组加上今年刚入职的五人，已经有整整三十个人。二组虽然也是三十人，但在气势上仍旧是输一组一头。
——工作是双方面的。就业指导系统除了会分配给一个人适合他的工作种类，会向他推荐工作的地点，但这种分配与推荐并不是强制的。这就是说不但工作和工作单位会挑人，工作者也有挑选自己职场的自由。
当就业指导系统把安全部的一组和二组同时推荐给警校毕业生，毕业生就能选择自己想去一组还是二组。能去一组的人哪里愿意去二组呢？可竞争一组的人都是高材生或者精英，一组的入职名额也很有限。
架构在双方相互选择了的意愿之上，系统就会重新给与一组达成双方选择的人排序。这个排序自然是按照能力和曾经有过的实绩来进行的。一旦一组的就职名额被填满，剩下来的人就会被系统推荐到二组去。
所以说二组的人除了那种一开始就没打算去一组的，其他大多都是一组刷落下来的人。这些人里有的是运气真的不好，明明能力不比任何一个一组的人差，就因为那一年志愿进入一组的人里有好几个在学生时代就协助安全部破获过大案要案的同期在，硬生生被挤出入职名额之外。
任何地方都有那种以别人的不幸为快乐，说话时一条舌头跟蛇信子一般毒，一口牙齿跟铡刀一样利的人。背后幸灾乐祸地说二组就是一群进不去一组的废物，二组就是靠拾人牙慧的人还真不少。
三组到九组不是没有进不去一组、这才转投其他组的人在。只是一来这种人不会大声宣扬自己之前妄想过进一组，二来也是因为看栾锦荣和石毅就知道，三组到九组，每个组都很有自己的“特色”。
横竖进不了属于特权阶级的一组，那去哪个组更多的就是基于自己喜欢哪个组的氛围了。像石毅做组长的六组就是沈云飞印象里那种最传统的警察形象，一身都是“不屈不挠铁血真爷们儿”的气质。晋凡率领的二组则是总之就是基础好，但存在感不高，人也低调。栾锦荣的三组非常“少女心”，大有“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呢！”的气势。五组则是著名的“快乐肥宅组”，一窝极客（geek）就算穿上安全部的制服出去说自己是安全部的人都没人信。
总之，整个安全部非常诚实地印证了“一样米养百样人”的说法。特行如果不是有一个身体素质拔群，什么人都能砍、什么人都敢砍的安然，只怕在这些怪人们的面前也是泯然众人矣。
特行与其他九组的关系基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组和二组因为在同一层楼，还就在两隔壁，所以不管一组和二组的人怎么想对方，他们的关系都比其他组之间要紧密。
三组到九组有巡逻、监察所属辖区的义务，组员待在安全部办公室的时间比较少。大部分时间还是逗留在辖区的各个地方。
一组有自己的任务，宫茉莉自己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组的成员不说一年到头也没法见到宫茉莉，但运气不好起来，几个月见不到宫茉莉本人真的不奇怪。
这会儿宫茉莉就站在那里闪闪发光，哪怕有安然这个小矮子在那里碍眼，也不妨碍大家朝着偶像发送爱的电波。
当然也有人不是来看宫茉莉的。
“特行的滕楠还是那么好看！”
一个捧脸的三组成员道。
她旁边另一个三组成员凑过来搭了个话：“我倒是觉得苏屹更有魅力。”
听见自己的品位被否定，三组的成员一瞪眼睛就炸了毛，顺便还不客气地对同僚作了个“滚”的动作：“去去去！一边儿去！谁管你觉得谁好！”
同僚一翻白眼一撇嘴，才懒得管滕楠派的人说什么，自己捻着兰花指就开始欣赏苏屹的美貌。
苏屹和滕楠正在轻声交谈，两人靠得很近，几乎是嘴巴贴着耳朵。两个欣赏自己推的三组成员眼见自己推和对家推因为说话而越靠越近，顿时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不要呀！千万不要啊！自家推和谁在一起都行！就是别和苏屹/滕楠在一起！！
两个三组成员在心中发出了异口同声的呐喊。
苏屹和滕楠有没有听到自己粉丝心中的呐喊那是个迷，不过显然这个两个身为同僚、性格又很相近的三组成员都听到了对方心里的声音。
“呵，我家苏屹能看得上滕楠那种货色？”
“什么叫‘那种货色’？有事儿冲我来！提到我家滕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
两人一言不合就从相对冷笑成了磨爪霍霍向对方。一个把指骨捏得噼啪响，一个左拉拉脖子，右动动肩膀，眼看着就要上演全武行。
礼堂里的众人已经注意到了三组这边的骚乱，栾锦荣更是一马当先，已经来到了自家组员的身后。
““乓！！””
沈云飞只见很有男大姐风范的栾锦荣此时展现出了异常果决的爷们儿风格，两只手两个拳头各揍一边狗头，直接把一个LO娘和一个皮裤男大姐给揍晕，还力大无穷地拖走了两人。
一号礼堂里的众人纷纷汗颜。
安然本就不是那种好为人师的人，因为被宫茉莉缠得喘不过气，她还有些心浮气躁。正好这会儿点评被打断了，她也懒得再继续下去，便一排双手，让众人解散。
“哎～～～？不是还有挺多可以讲的东西吗？安安你的记录总共有两百八十六页！这会儿你顶多就讲了六十页左右的内容！”
被安然扯下双手的宫茉莉跟在安然后面小跑了几步，被她重新挂到身上的安然活像是挂了个超大号的背部挂件，只能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方才一号礼堂里的众人、尤其是那些实技考核结果不大好的成员们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此时听了宫茉莉的话脸色又险峻起来。
——除了安然已经点评过的那些内容，安然还从他们的行动之中看出了什么、分析出了什么？他们的弱点、缺陷，还有不正当的发言还有多少被安然握在手上？
安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要被宫茉莉摩擦生热以至于冒出火来，她无视宫茉莉那一声声“安安”、“安安”的叫唤，一个人往礼堂天台而去。
一号礼堂有个小天台，作用是用于检修礼堂屋顶外立面和堆放修补外立面的建材。这个小天台平时都是封锁起来的，没有特殊的安全认证可进不去。所以这天台也成了一个绝佳的密谈地点。
“——宫茉莉，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别对我叫得那么亲近。”
安然上了天台后一把就拉开了宫茉莉。
在外面、在人前，她和宫茉莉一个是特行组长，一个是一组组长，就算有天大的仇怨，一定程度的友好还是要保持的。当然，这不意味着她需要做作地和宫茉莉表演“我们都是好姐妹～”。毕竟过于虚伪的表演只会让人更轻易地确定她们的关系确实糟糕。
可这里不是人前，不是外面。
“我可没原谅你，还有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
被安然冷眼瞪着，宫茉莉僵硬了一秒。也是她习惯了与人周旋，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她便又扬起红.唇，笑得甜蜜可人。
“安安～不要这么说嘛！人家会很伤心的！”
安然顿时冷笑着啐了一声：“伤心？你这种人哪里有心可以拿来伤？”
宫茉莉要是有“心”这种玩意儿，当初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透那么多人的心。也不会明知安然会伤心，还每每都去伤害安然。
——是，传闻并不完全是假的。起码“阴险仔”马奚放出去的“传闻”不是假的。
安然和宫茉莉以前确实是一对搭档，也是一组最出色的搭档。同时，宫茉莉也确实睡走了安然喜欢的人。
只不过这个安然喜欢却又被宫茉莉睡走的人，不止一个。
第一次看见宫茉莉和自己喜欢的人卿卿我我时安然还老老实实地祝福了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搭档，第二次安然苦笑了，却也依旧祝福了自己喜欢的人和当时已经是她朋友的宫茉莉。到了第三次安然才流了泪，说下次一定会告白，下次不会输给宫茉莉，因为事不过三嘛。可是第四次、第五次接踵而至……
再一次，安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却又走到了宫茉莉的身边。安然迟钝地意识到或许不是宫茉莉正好与自己撞了口味……
那些个被安然喜欢上，又被宫茉莉从安然身边睡走的人，最后都被宫茉莉抛弃了。宫茉莉喜新厌旧的速度就和她做美甲的频度差不多。安然见自己的朋友被宫茉莉伤得柔肠寸断，终于和宫茉莉决裂。在这之后不久，特行遇上了安全部成立以来最恶性的事件，曾经的组员除了安然与当时已经调离特行的宫茉莉，其他人全死了。
安然与宫茉莉的关系以及她们的过去在整个安全部内都讳莫如深。安全部的换血速度可比一般的职场快多了，许多后进的新人不知道这两位闹崩的原因，倒是臆测出了不少职场斗争和拍戏倾轧。
这次的实技考核除了考核新人们，也有澄清安然和宫茉莉身上谣言的意思——单纯的澄清谁会信这是真话呢？倒不如让众人亲眼看到自己想象中最恶劣最可怕的事情发生在眼前，再来澄清这就是个误会，是个玩笑。
“……”
宫茉莉勾起的唇角往下垮了垮。但仅仅只是垮了垮。她很快就笑道：“确实。安安会说这种话也是人家我自作自受，自作孽确实不值得同情！”
见安然皱着眉头，一副“再说废话就丢下你！”的表情，宫茉莉识相的不再嘴贫，而是道：“言归正传，这次的事情很蹊跷啊。”
“哼。”
宫茉莉明白，安然的这声冷哼算是对自己表达同意。
随便找了个地方靠着，宫茉莉随手拿出一根电子烟来给自己点上。
这种烟不是几百年前那种含有尼古丁与烟焦油等物质的玩意儿，而是水蒸气加一些提神醒脑的香精。在能刺激大脑、使大脑达到小兴奋状态的层面上两者差得并不是太多，但在气味和对于身体有无毒害方面却是天差地别。
喷出一口带着薄荷与佛手柑香气的烟雾，宫茉莉反手把电子烟递给安然。
安然接了，就着宫茉莉的唇印吸了一口，把烟卡在食指与中指间就看见宫茉莉朝着自己笑得暧.昧。
“我就是喜欢安安这种坦率不做作的地方。”
“闭嘴。”
安然凶巴巴恶狠狠的。
“真的安安，我喜欢你，最喜欢你。这个宇宙里我就只喜欢你一个。这个世上只有你让我打从心底的喜欢。”
一把按住宫茉莉的脸，叼着烟的安然白眼道：“闭嘴吧你。”
“好过分～～～”
宫茉莉哭唧唧地哀嚎，嚎着嚎着又吻了吻安然的手掌。
安然一脸嫌弃地甩着手，宫茉莉就靠过去轻道：“从马奚的报告来看，有人把当年那件事告诉我一组的新人了。而且很明显，那人还在新人的面前挑拨我们的关系。”
从稍远的地方看，宫茉莉和安然就像是在调.情。不时传来的宫茉莉的声音说着“喜欢”什么的，而安然三句话不离“闭嘴”和“滚”。
从一号礼堂离开的众人不少都注意到了天天说的安然和宫茉莉。不少菜鸟看见了这一幕，只纷纷唏嘘没想到是宫组长在追求那个鬼见愁的安组长，真是各花入个眼、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
“安安啊，你觉得那个人是抱着什么目的说这些的？”
“还会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针对你，针对我，针对特行。”
安然的眼睛漆黑的就像是凝了一团浓墨。她和宫茉莉都不再是当年那个光是情情爱爱就能塞满一脑袋的小组员了。她们现在分别是特行和一组的头儿，也是安全部用在不同方面，却同样都是最快的两把刀。
说特行如今只有四个人是因为安然杀了其他的特行成员，这不仅是在制造恐慌，也是在制造悬念。可惜马奚没能不留痕迹地从新人那里问出究竟是谁在向新人们散播这种恐慌与猜忌的种子，而从后面菜鸟们的各种反馈来看，他们也搞不清自己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了。
“安安，你要小心点。”
宫茉莉望着安然的眼神，说不出的温柔，说不出的温情。安然正面对上她关切的双眸，内心却是毫无波动——有句话宫茉莉没说错，她确实是自作孽。安然会这样不信任他人，不信任他人对她的好感，很大程度上还真是拜宫茉莉这根压死骆驼的稻草所赐。
“你也是。”
看了一眼下边经过的人群，安组长把烟丢会回给宫茉莉。
“别随便死了。”
她自己一个翻身，直接跃下了天台。
握着还有安然余温与余香的电子烟，宫茉莉走到了天台边上。天台之下，安然降落在了沈云飞、苏屹和滕楠的面前。
沈云飞被安然吓得不轻，嗷嗷呜呜咋咋呼呼的。苏屹和滕楠倒是一个面带微笑，一个笑靥如花，提议去吃晚饭宵夜。
“行啊。”
安然想了想，然后呲牙而笑：“撸串吧！”
谁让撸串既适合当晚饭，又适合做宵夜？
“你请客啊？”
沈云飞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脏。
“凭什么？就你今天那成绩，没罚你请客就算不错了，还想我请你撸串？”
安然和沈云飞大眼对小眼。
“你——！”
沈云飞一口气还没咽下去，立刻就被安然给气到了。他“你”、“你”了半天，总算没把“亏我刚才那么担心你！”给说出来，这才脑筋急转道：“这不是成绩不好才需要上司鼓励，我好下次再加油嘛！”
安然摸了摸下巴：“……行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啊。沈云飞你有时候还是能说出好话的嘛。行，今天这顿，我请你。”
难得能得到安然的首肯外加两句好话，沈云飞鼻子都快翘天上去了。他“嘿嘿”几声，很狗腿地道：“上司大人明智啊！明智！”
“怎了？这个月又财政困难啦？”
滕楠取消沈云飞，苏屹也来帮腔：“你这样可不好。”
“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嘛，多少还是要置办一下的——”
沈云飞与苏屹等人说这话，与安然一道离开。
宫茉莉还一个人留在天台上。她抽着那支电子烟，瞧着沈云飞静静地眯细了眼眸。
“安安！你怎么会要了个那种麻烦进特行！？”
几个月前一听说安然要了沈云飞这个“速冻罐头”进特行，宫茉莉就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了。
安然靠在办公椅上，翘着的脚放在办公桌上，慢吞吞地打了个呵欠。
“我有我的理由。”
“什么理由？”
安然掀开眼皮望着宫茉莉：“这和你宫茉莉有什么关系？”
“但和我这个一组组长有关系。”
宫茉莉半步不让——特行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一组是要帮特行擦屁.股的。反过来也一样就是了。
“……”
安然叹了口气，这才懒洋洋地道：“生活在两百年前的人，他和我们的观念可不一样。他没有和我们相同的思维定式。他可以用和我们不同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和案件。”
一听安然的话，宫茉莉就知道安然是怎么说服部.长任嘉勋让沈云飞进特行的了。但对于她而言，重点不在这里。
“还有呢？”
安然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答反问：“还有什么？”
宫茉莉没能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同时也明白了安然并不想告诉自己答案。
现在再看着与你来我往的沈云飞和安然，宫茉莉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File02-08
，还差 